叶晓曼不得不承认,亲手把高岭之花拉入尘埃,虽然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并非她故意设计,但不由地,看着白的染成黑的,人心中潜藏的恶劣得到了满足。
她得到了极大的征服感。
高高在上的上等人又怎样,平时这些人踩着她,结果回到根本,大家一个模样。
嘉应在叶晓曼的注视中,喉结上下滑动,羞愧地用手背盖住眼下的泪痣,睫毛带着泪珠,浓密的下睫被泪粘成一绺一绺的。
他时不时痉挛一下。
眼睛始终看着叶晓曼。
他在她瞳孔的倒影,看到他污秽的、不堪入目的模样。
清清楚楚。
全然陌生的一面。
他终于崩塌了。
“妻主。”
他轻声哀求。
“不看了。”
“求求你。”
“别看。”
“……我。”
“啊。”
明明已经自我厌弃成这样了,却丝毫无法停止。
一边在天堂,一边在炼狱。
煎熬辗转之间,他的心,却登往极乐。
叶晓曼看嘉应确实是要情绪崩溃了。
怕他再激动下去,佛心有损,多年修行毁于一旦,她捡起他的衣带,把他的眼睛蒙上。
好声好气地哄着他:“这样就看不到了。”
“谁也看不到你这副样子了。”
……
叶晓曼对于嘉应之类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她好是好这口,不过前世今生,她都是采用一种偷偷幻想,远观而不靠近的态度。
纯情白莲花,麻烦。
此种麻烦,跟萧楚竞、司空情那种麻烦还不一样。
萧楚竞大男主脾气,东窗事发后,他爱恨交加,对她恨之入骨,会直接砍她,但有一点概率会念旧情,避开她的要害砍。
砍完就完事了。她有避免在他手下丧命的把握。
司空情那种泼辣狠毒的绝代妖女类型,生命力张扬强大,也能跟她有滋有味地折腾半生,说着要弄死她,可能也有从他手下暂时逃生的胜算。
嘉应不一样,他甚至都懒得砍她,他会默默地砍他自己。
一条白绫直接归西,只要他认定的事,不给任何人解释的时间。
然后圣子一死,全天下人就会来砍她了。
毫无疑问,她会直接陪葬的。
他这种就是一朵白花,一朵需要呵护的花,大小姐再世。
简而言之,叶晓曼上辈子出去玩都会避开这一款,说点烧话都觉得冒犯。
但叶晓曼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她自己。
她就是好涩。
明知道再浪下去会死,她还是忍不住展示她罪恶的一面。
主要是嘉应展现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要欺负他。
叶晓曼轻触嘉应被泪与汗沾染的清冷脸颊,大胆发言。
“我很厉害的吧。”
凑在他耳边轻轻说:
“圣子,你看看你。”
“口中抗拒,其实……”
“乐意得不行。”
“你啊。”
“就是个……”
女子笑了,清脆的笑意,如珍珠滚过白玉盘。
慢悠悠句尾带勾的语调,又像是毛绒绒的爪子,顽劣地抓挠人心。
“你还想吗。”
“叫句主子来听听。”
嘉应眼睛上蒙着长长的白色衣带。
咬着舌尖。
衣带在地上促急地晃了晃。
叶晓曼惊了。
……
姬惟明的法宝载了很多下属,因此速度被拖慢了。
萧楚竞与司空情轻装上阵,率先到达。
在他们三人身后,清正宗的大部队与魔修边打边进,也开进了锻心界。
留给叶晓曼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然而她还在乐不思蜀。
魔神衣冠冢的封塔入口,魔修刚才冲破后,为了拦住后来者,顺手加了道封印。
萧楚竞刚跳下法剑,就拍打着屏障喊:“小师妹!”
他用了传音术,声音如同耳语,在叶晓曼的耳朵旁炸开。
叶晓曼一震,瞬间就清醒了。
下一秒,司空情的声音也传入塔内:“别墨迹了,直接破阵。”
嘉应听到有人来,表现得更高兴了。
声音也大了起来。
叶晓曼连忙捂住他的嘴。
不让他制造出任何动静。
奈何破碎的语节,还是断断续续地显了出来。
门口的封印已经在萧楚竞和司空情的合力下,被破除了大部分。
萧楚竞耳力过人,疑惑地问:“怎么有男人的声音?”
他再次大喊:“小师妹你在里面吗?”
司空情:“这里是小世界的尽头了,她肯定在这附近。”
萧楚竞:“好,我们先进塔内搜寻。”
叶晓曼听着砸门声,冷汗刷地流下来了。
偏偏嘉应还在手下乱动。
怎么制都制不住。
叶晓曼连忙传音:“我在这里,你们先别进来。”
“我现在有些不方便。”
萧楚竞和司空情确认叶晓曼的生存,又惊又喜。
司空情关切:“哪里不方便,是不是受了伤?”
萧楚竞延续他前面的疑惑:“不对,我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哥,你听到了吗?”
司空情倾耳细听:“好像是有。”
叶晓曼力持镇定:“没有,这里面就我一个人。”
萧楚竞:“圣子是不是也在里面?”
他的疑心进一步加重。
嘉应拥有洗髓草。
他会用宝物如何哄骗叶晓曼这个老实女孩,想都不敢想。
叶晓曼的态度也明显有鬼。
司空情也跟萧楚竞想到一块去了。
当他看到直播,嘉应当众展示洗髓草,恨不得对嘉应来个夺宝杀人。
司空情惯是打直球的,漂亮的脸蛋乌云罩顶。
“声音不对劲。”
他暴戾地问:“你是不是瞒着我在做坏事?”
叶晓曼大喊:“我没有。”
司空情:“有没有,我待会进去看一目了然。”
叶晓曼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两个男人在外头疯狂砸门。
身边还有一个彻底失去理智的。
啊啊啊啊要死了。
她焦急地催促。
“嘉应大师,你动作快点。”
嘉应终于被救过来了。
被封锁的区域,也随着他彻底消散的灵力,解开了。
叶晓曼立刻取下铠甲,收进储物袋。
铠甲的器灵刚才全程闭着眼,嘟囔着“哎呀呀,终于来人了,吾差点长针眼了”的话。
它从她身上感应到上线的气息,没有过多挣扎,很听话地附在铠甲上,跟着她走。
铠甲终于到手。
然而问题还是大得很。
叶晓曼狗命要完的即视感,越来越强。
嘉应在“误终生”毒药的作用下,对她产生了强烈的依恋,不愿意离开她半步。
喜欢她这么老实,怎会海我,怎会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