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为了维护长公主的尊严,拼死不跪,却被一道威压震得头晕眼花,被强按着肩颈,跪了下去。
不过这道威压对叶晓曼没用,她身上被萧楚竞套了一层又一层的防御法宝。
她依旧笔直地站着。
姬文逸斯文有礼地看她,“龚婕妤有些骨气。”
叶晓曼不想惹事,好声好气地解释:“太子殿下,本宫初到神域,不太懂本地的规矩,如有得罪,请多海涵。”
姬文逸嘴角带着淡淡温柔的笑意,看在叶晓曼眼里蔫坏蔫坏的。
“孤为何要海涵你?”
叶晓曼:“我们将来是要成为一家人的,没必要把气氛闹得这么僵。”
姬文逸的笑意加深,语调越发轻柔,“一家人?”
叶晓曼每一个字斟酌了再斟酌:“论辈分,你是要喊我一声小妈的。”
她慈爱地看着他,“以后,我会把你当作亲生儿子疼爱的。”
叶晓曼说完,姬文逸不再言语。
姬文逸随行的侍从,则是被她的言论吓得面无人色。
刚才那个中气十足训斥她“大胆”的头号侍卫,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话来,直接带领所有人单膝跪了下来。
这个气氛整得叶晓曼更紧张了。
姬文逸手中的玉如意化为齑粉。
他张开手掌,手心的粉末随风飘逝。
“区区贱妾,口气不小。”
叶晓曼无语了,用秘音问侍女。
【我哪里得罪他了?】
侍女的声音颤抖得要散开了。
【您别再说话了。】
【太子殿下的生母,是已故的圣德皇后。】
【您说要当他妈,就是把自己跟他生母比肩的意思。】
叶晓曼:【我说的是小妈……你们上流社会的人有必要这么敏感吗!】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此处离城门只有两里地。
官道已做了清场处理,人车绝迹,路面开阔,四通八达。
因此一群骏马疾驰跑来,马蹄高扬,十分有气势。
马匹认主,看到姬文逸后,乖顺地放缓了速度,朝他聚拢过来。
叶晓曼看到,十几匹马身后绑着一根缚仙绳,长长的绳子末端绑着一个人。
马在前方奔跑,人就在马后拖行,地上拖出蔓延的、触目惊心的血痕。
那些人被拖得法衣破烂,皮开肉绽,已经彻底没了声息,不知是死是活。
场面相当惊悚。
叶晓曼通过马鞍上的家徽,勉强认出这些倒霉鬼,是前阵子在闹市上纵马的执金吾,以及他的下属。
恶人总有恶人磨,他们大概是冲撞到姬文逸了。
一个守卫京城的大将,姬文逸都能绑在马后拖,何况一个小嫔妃。
叶晓曼终于嗅到了死神的味道,她立刻放弃所有节操,殷勤地说道:
“太子殿下,是本宫有眼不识泰山了,我跪,我这就跪。”
姬文逸的手下走上去,拉着马的缰绳,把马后拖行的人解开束缚。
一脚一个,倒霉鬼们咕噜噜地滚下山谷。
以如此的抛尸现场为背景,姬文逸故作意外地看叶晓曼,如沐春风地说:
“龚婕妤不必惊慌,孤既来迎你入宫,就会让你完完整整地到达皇都。”
叶晓曼感到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起来。
她被抛到了马背上。
马身上到处血迹斑斑,还没来得及清理,把她雪白的裙子染出朵朵红花。
叶晓曼惊慌:“你这是?”
侍女们惊叫,苦苦哀求,“太子殿下,主子年少不经事,请您……”
姬文逸的袖间刀光一闪,翻出一柄短刃。
他漠然地把那柄刀扎进了马屁股。
马吃痛,长啸一声,马蹄高高扬起,发疯了一般往前奔跑。
叶晓曼差点被甩下马摔死,吓得叫出来,紧紧抱住马脖子。
她在恐慌中回头看,听到姬文逸悠然地说:
“地狱见。”
他大爷的,有必要这么针对她吗!
马往城门的方向疯跑。
它处于暴怒之中,大幅度地摆尾甩身,要把背上的叶晓曼弄到地上,踩死。
速度快得两边的风景都变成了虚影。
叶晓曼把姬文逸的祖宗十八代在心里骂了个遍,心跳差点蹦出嗓子,手下丝毫不敢松劲。
她双足夹紧马腹,不住发出”嘘——嘘——”的声音来抚慰疯马。
可惜不起任何作用。
只剩下最后一条路,斩杀疯马。
她立刻想召出命剑,结果发现姬文逸封了她的修为。
笔直的官道尽头,城门遥遥在望。
城门前,排着长长的一条队伍,正在等待着登记进城。
疯马冲过来,人群怒骂着,纷纷躲避,队伍被冲得七零八落。
骚动引起了守城将领的注意。
负责维护秩序的修士飞到半空,挥舞着旗帜,一手指着马背上的叶晓曼。
他用传音严厉地警告她:“速速停下,擅闯皇都者,杀无赦。”
叶晓曼听到拉弓的声响,连忙抬头,这一眼,吓得她差点神魂俱散。只见城墙上有一队士兵已经拉开大弓,箭头淬着冷光,齐齐对准了她,只等一声令下,就把她扎成刺猬。
叶晓曼大喊:“我的马停不下来!”
修士不听她辩驳,严词厉色,“最后一次警告,再不停下马,杀无赦!”
叶晓曼直骂姬文逸那个畜生。
他真情实感想要置她于死地。
他计算得清清楚楚,知道她必定无法停下疯马,算准了她会因为冲撞城门,被守城修士万箭穿心。
她就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得罪他而已。
司空情作为标准魔族,都没他草菅人命。
叶晓曼没有放弃人生,她急中生智,腾出一只手掏怀里的乾坤袋。
想拿出点什么动物爱吃的东西,马吃草,她就用灵草喂它。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好歹搏一搏,不能坐以待毙。
她慌里慌张随手扯出了一根长长的草,也没看清楚是什么,值不值钱,就往马嘴里塞。
“马大爷,求求你了收收脾气吧。”
她感到一股马息喷在她手腕上,吓得她手一缩,马闻了闻她手里的草,疯癫的脚步猛然收住了。
叶晓曼的身躯顺势在马背上往上一颠,差点没摔下马。
马舌一卷,把她的手里的一团草吃进嘴。
灵草大抵很符合马的口味,它的屁股还扎着把刀在流血,它咀着嚼着,竟然渐渐放慢了脚步,陶醉地品尝着美味。
喜欢她这么老实,怎会海我,怎会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