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
一阵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从一个房间传了过来,响彻了整个楼层。
江左推门进来的时候,拿了一块丝巾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手,那块丝巾只用了这一次,便被丢在了垃圾桶内。
“老大,右手的大拇指,没了。”江左汇报了一声。
顾靖霖点了一只烟,缓缓吸了一口,“还给他了吗?”
江左才反应过来,故作疑问道,“还要还给他吗?都被我扔到垃圾桶里了诶。”
顾靖霖没有说话,缓缓吐了一口烟圈。
江左等这口烟圈彻底消散了,才打电话过去,让他们把落在垃圾桶里的那玩意一起送到医院。
一只手,最有用的部位,不是食指和中指,而是大拇指。
若是没了这根手指,这只手,就相当于废了。
江左道,“老大,已经送到医院去了,哎呀,能不能用,就看老三的本事了。”
“嗯。”顾靖霖已经把烟摁在了烟灰缸里,道:“新门这里的生意,老三做的,实在是太烂。”
江左也道,“何止是烂,老大,顾三这一脉,分明就是想趁机弄乱,对整个顾家不忠!”
“既然不忠,你知道该怎么做。”顾靖霖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哪怕这是自己的堂弟。
江左看了眼电子手表,上面的红点已经到了西山别墅,他道:“林小姐已经回到西山别墅了,新门这边您亲自来了,这帮人应该会知道厉害关系。”
顾家家主,向来不是摆设。
今日处置了顾家老三,也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顾家家主。
那个恶如修罗的男人,不是传说。
顾靖霖翻看了一眼账目,一塌糊涂不说,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是谎报做账,整个新门市一团糟粕。
“这些东西,找个得力的人处理了。”顾靖霖眸光微闪,冷呵了一声,“老太太那里,适当说一声。”
“是!这两天我会在这里,处理事情,其他时间,先让五爷跟着你。”江左躬身,打开了这个房间阳台的大门,上面的停机坪早已经有直升机等候。
顾靖霖留下一句,“只给你两天时间。”
男人说完,留下了江左一个人在这里,身姿矫健两下就登上了直升机。
两天……
很充裕了。
江左打开门,外面的走廊上是一排跪着的人,被无数黑衣影卫牢牢押着。
为首的人左脸颊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贯穿了整个脸颊,像一条蜈蚣一样,恶毒中带了凶猛。
他紧咬着后牙,没有一丝服气,“江左!你江家不过是顾家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处置三爷!”
江左伸出右手,紧紧捏着蜈蚣男的下颌,“狗?你连狗都不如,知道么。“
蜈蚣男被紧捏着下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死死瞪着江左,不断哼唧。
江左冷呵一声,“有件事情,我想你搞错了。”
“我江左,不是顾家的狗,而是家主一个人的狗。”
“就那群废物,没一个人值得我效忠!”
蜈蚣男费劲全身力气,连只手都挣脱不开,他咿呀半天,还是江左看他可怜,终于松了一些力度,好让他能说出半句话来。
“你……等、散也告、老太太。”
“我等着哟。”江左嬉笑一声,挥了挥手,整条走廊跪着的人全部被托了下去。
新门,香江这两个地方都要好好洗牌一番。
夜幕降临。
封运恺带了不少书过来,其中有好几本都是封家不传之宝。
他背着书的样子,和做贼没两样,把一堆书都放在了林曦白面前,“祖宗,这书你可得尽快还给我,回头我爷爷知道我把书给借出去,他肯定得打死我。”
“什么情况下,你爷爷不会打死你?”林曦白随手翻看了一本,从最基础入门的,还有中医,厚度比法律还要可怕。
医学可不是擦边球的东西,必须好好去学习。
前世的记忆和现在有很大的偏差,她不知道那个下毒的人,会不会加快脚步。
封运恺还仔细思考了一番,回答道,“我要是说,我有女朋友了,还怀孕了要做胎教,我爷爷肯定不会打死我。”
“那还是打死你吧。”林曦白果断利落选择了这个方法。
前后对比起来,封运恺结局惨淡的不是一点点!
“你先别着急看书,我先给你上药。”封运恺拿出医药箱,祛疤膏的药物都是每日现调的,以保证最好疗效。
林曦白放下书,将肩部露出来,“谢谢啊。”
“别客气,你是我祖宗。”
纱布下面,一颗小米一般的新痂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痂太过细小,不像他这样医生,根本不会让人注意到。
封运恺只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就散了下去,把药膏仔仔细细擦在了林曦白肩头上,换了一块纱布,这才完事。
“你伤口我确定应该不会留疤,除了这里,这个痂有点掉了,不过会留一点小东西,问题……不大。”封运恺把话给点名了,其他东西,他也没有资格说太多。
林曦白当然知道话里的意思,感谢道,“多谢了!”
“请叫我神医!”封运恺极其自然毫无心虚。
林曦白翻了一个大白眼,很真诚道,“神医这一词,你还真够不上。”
“我呸!你别看我书了!”封运恺装作要把书给抢回来样子。
林曦白直接打掉他的手,“至少你比不上白慈吧。”
“我还……真比不上。”封运恺缩了回去,看了一眼时间之后,“有事,闪了。”
“慢走,不送。”林曦白翻开最基础的医学书慢慢看了起来。
她的记性是过目不忘,所以就算是小时候见过母亲的日记,字里行间她到现在都记得。
可那日记本记到母亲伤心事情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她想看的时候,再也找不到了。
林曦白握紧手中的书,她这辈子,决不能出现再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微博上,因为她公然表白顾靖霖翻遭一波群嘲,因为祁风无端谩骂她的人已经少了一大片。
她深吁一口气,把专注力都放在了书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