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轻咳一声,示意沈北思当着沈峤的面不要胡说。
沈北思及时闭住了嘴。心里暗自后悔,担心沈文昊果真跑去甄氏跟前学舌,让甄氏记恨自己,将来给自己穿小鞋。
暗自决定,一会儿挑选好了布料,不用沈峤传话,亲自给甄氏送过去,瞧瞧甄氏的脸色。
若是她果真知道了,自己也好见风使舵,说几句好听话。
周姨娘上前给沈峤福身行礼。
沈峤忙拦住她:“这里又没有外人,就别客气了。”
周姨娘看着沈峤,有点心疼:“去过你的院子两次,可都没敢进,不知道跟小姐你说点什么。”
沈峤挺喜欢周姨娘,母亲去世之后,周姨娘对自己仍旧照顾有加,冬添衣,夏问暑,体贴周到。
所以有些事情自己不与沈北思计较,也完全是看在周姨娘的面子上。
“我没事,姨娘,能及时止损,这对于我而言,也是幸事。”
“你能这样想,姨娘就欣慰多了。咱相府的嫡女不愁嫁,日后还会有更好的。”
难得,相府终于有一个明白自己的人。
别人都在可怜自己,只有周姨娘,心疼之余,替自己有一点庆幸。
周姨娘听说沈北思要跟着甄氏去甄家贺喜,上前从布料中挑选了一样湖水蓝极素净的面料。
“这一块就挺好。”
沈北思不乐意:“这个也太素简了。”
周姨娘微微皱眉:“去了甄家,你不要太过于张扬了,事事收敛一些。也不要跟他甄家人有什么往来,避而远之。”
“为什么啊?”沈北思不解。
“别问为什么,你就听姨娘的话,离甄家人远一点。”
“他甄家能有今日,全都仰仗我父亲提携。自然是他们巴结我,我还用得着跟他们套近乎吗?”
“凡事自己多个心眼,你若是有你大姐这样稳重,我也不用唠叨了。”
沈北思瞅了沈峤一眼,明显是不服气的,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许是当着自己的面,周姨娘有些话不好直说,沈峤便告辞退了出来。
身后,周姨娘训斥沈北思:“我总觉得,甄氏这次主动带你前去甄家,没安什么好心思。”
沈北思轻嗤:“吃顿酒席而已,你也胡乱寻思。我又不像大姐那般,顶撞忤逆她,她害我做什么?”
“你大姐以前还不是对她言听计从,恭敬孝顺?结果一样被算计了去。”
“你若果真这样想,就不会心甘情愿地一直伏低做小了。你可以不争,难道你就不想想,让她掌控我的终身大事我能有好?文昊能教养得好?
你若是做了正室,我就跟大姐一样,乃是侯府嫡女。将来不是王室贵族,我是看不在眼里的。
可你偏偏一直这样忍气吞声的,我没个依仗,只能费心巴结讨好她。将来绝对不如沈南汐嫁得好。”
沈峤脚下一顿,心中轻嗤。
平日只知道沈北思两面三刀,倒是真没看出来,她果真有这样的野心。竟然撺掇周姨娘与甄氏一较高下。
想法是好的,但是她忘记了,周姨娘无论出身,还是性格,心计,与甄氏都不能比。
尤其,现在甄氏背后的甄家已经成了气候,再想取而代之,太难了。
清早。
沈峤还未起床,就被李嫂给慌里慌张地叫醒了。
“大小姐,醒了没?出事儿了!”
沈峤睁开惺忪睡眼:“什么事儿,大清早的。”
李嫂有点激动,还有点兴奋:“杂货铺出事儿了!今儿老王头打开府门,送老爷去上朝,就见到杂货铺铺门大开,那张老鸡儿的老婆子瘫坐在店铺门口,嚎啕大哭。”
沈峤顿时就精神起来,睡意全无:“是不是出了什么祸事了?”
李嫂一愣:“小姐您怎么知道?”
还用说么?五百两银子啊,这么大一笔钱财,敲锣打鼓地送过去,人尽皆知,谁不眼红?
更何况,那个张老鸡儿干巴枯瘦,身上连点劲儿都没有,杂货铺里也没有个伙计,哪能守得住这笔钱财?
正所谓:怀璧其罪,就是这个道理。
她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我看你这一脸幸灾乐祸,就猜出来了。”
李嫂有点不好意思:“真让小姐你说对了。我听说,杂货铺里昨天半夜进了两个盗贼。”
“冲着那五百两银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