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扣？”
沈之寒眯起狭长的眸子，看着张凯。
“好像是的。”
张凯把手里的文件递上去，声音里有些迟疑。
“大先生一向负责y城那边的业务对接，那边一系列的工程项目也是大先生负责的，听那人的意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口中的大先生，指的是沈从严。
y城的业务在公司里并不算是主要的项目，但是也投资不少的，沈氏有心在那边开发豪华度假酒店，是最近大力发展的项目之一。
沈从严在沈氏的位置虽不如沈之寒，却也把持着几个不小的项目。
这个项目是老爷子当时交给他负责的，沈之寒上任之前就定住了，所以他虽然知道，却没参与。
沈从严毕竟在名义上是个长辈，办事也算是中规中矩。
可是谁能想到会有人找上门来，说他亏空自家的利润？
沈之寒脸色一沉，手指下意识的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去查查这个人的来历，派人去y城好好问问，尤其是承包商那边。”
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能听风就是雨。
前几天沈从严还在董事会上说那边进度良好，只是最近人工上涨的厉害，需要追加部分资金保障项目的顺利进行。
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出现的人，说沈从严亏空，很难说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明白沈总，那其他的项目？”
张凯试探着开口。
沈从严手里的项目都不在本地，分布在附近的几个城市，也是因为这个，他出差格外的频繁。
如果他真的借这个项目中饱私囊，那其他的自然也跑不了。
沈之寒剑眉微挑，沉下声音。
“我记得之前你有个同学，去年入职沈氏，就在他手下。这人人品怎么样？”
张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
“别的不敢说，但是肯定信得过。”
“让他放聪明点，注意下那边的动向，沈氏也该提拔一批新人了。”
这公司越大，越是有些角落见不得光，老人借着自己当年打拼过的功劳恃宠而骄。
时间久了，多大的家业也会败掉。
想要守得住这份基业，也不是容易事，还是得有自己的人。
张凯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是只有张凯一个，他就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提拔些新鲜血液迫在眉睫。
“明白了。”
跟在沈之寒身边多年，张凯十分清楚他的想法。
沈之寒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暴露身份。”
人养在暗中，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您放心。”
张凯是聪明人，一点就通，无需多言。
至于沈从严那边……
沈之寒的眼底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自己这个大伯父，多年来一直是老实巴交的样子，被孙佩月指着鼻子骂也不辩解。
外人只觉得沈家老大是个好脾气的妻管严，实际上呢？
要不是沈老爷子手段狠厉，还不好说是个什么结果。
他这些年一直这么沉得住气，怕是也积累了不少怨恨，不知道会什么时间爆发。
还是要有个防备的好。
沈之寒的眼神扫过腕上的手表，已经是三点多了，也不知道婉婉逛完街没？
要不是手头上的事没忙完，他真的想早点回家看看自家的小猫咪。
不对，现在是两只小猫咪了。
他眨眨眼，想起今早上的情景，唇角带起笑意。
小猫咪成长了，也不知道是藏着什么秘密，眼神闪闪躲躲得都不肯看自己。
沈之寒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眨眼搬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总是这样看的见吃不着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天天冲冷水也不是长久之计。
可是不想让她觉得有一丝丝勉强。
爱她，所以才更加的想要尊重她。
一向冷硬的线条柔和下来，他指尖无奈的与冷硬的桌面相撞，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等到夏晓音走后，林婉婉把今天购物的战果拎去衣帽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购物袋还静静地躺着两套额外的款式。
那套极具诱惑的黑色套装也在里面。
她想起夏晓音满含深意的表情，忍不住摇摇头，脸却红了起来。
这衣服挂起来实在是太显眼了。
万一被沈之寒看到，还以为是自己特地准备的。
她把衣服又塞回袋子里，顺手塞进了衣柜的角落。
算了算了，还是先放起来吧，她其实连那套白色的都没准备好穿。
第二天一早又是周一。
林婉婉是被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沈之寒正在换衣服，还贴心的帮她把昨晚准备好的套装拿进了卧室，省得她再跑一趟衣帽间。
“醒了？”
那张淡然的脸上带着微笑，凑到她的脸颊上亲了亲。
“起来吃早餐，我送你上班好不好？”
昨晚回来得早。两个人重温了一遍《泰坦尼克号》。
小丫头感性的很，看到后来抽抽噎噎了半天，嗓子都有点哑。
他只好把人抱在怀里哄了半天，所以两个人都睡得晚了点。
他一早就起身做了早餐，想让她再睡一会儿。
“嗯。”
林婉婉眨了眨茫然地眼睛，眼神慢慢的聚焦起来。
她还想赖会儿，可是小咪听见她的声音，已经在门口喵喵的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打了个软绵绵的哈欠。
“开门让小咪进来吧。”
沈之寒皱了皱眉，看向关着的房门。
一大早的就争宠，果然还是应该扔给张凯的。
虽然百般不情愿，他还是按照林婉婉说的，乖乖的开了门。
小咪迈着小短腿欢快的跑进来，却因为太矮，蹦不上床，急的声音都拉长了。
“小乖乖饿了吗？”
林婉婉伸手就把它捞在了怀里，亲了亲它毛茸茸的脑袋，心满意足的听着小咪咕噜咕噜撒娇的声音。
沈之寒嘴角垂了垂。
小乖乖？
呵。
他看是粘人精才对。
“围巾要带哪一条？”
他自己顺手打好了领带，一边带手表一边问林婉婉。
“嗯……奶白色的随便拿一条吧。”
林婉婉歪头想了想，今天的套装是驼色系，百搭的。
沈之寒点点头，转身去了她的衣帽间拿围巾。
林婉婉伸了个懒腰，才蹭到了床边，白生生的脚趾踩上了厚重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