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莺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只听得里面警惕问话:“谁?”
“奴婢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夫人说时辰不早了,请您回房安置。”
叫他回房安置......
萧景弋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自从搬来宁安院以来,他和姜令芷都是同床共枕的。
看来,她这是习惯了,一个人睡不着了。
萧景弋道:“嗯,去跟夫人说,我这就过去。”
“哎!”雪莺高兴地点点头。
将军答应得这么麻利,看来的确是中意夫人的!
等她又噔噔噔的跑回里屋时,姜令芷已经像往常那样,在床上铺了两床被子。
雪莺:“......!!!!”
这怎么可以!
夫妻俩就得睡一间房,躺一张床,盖一床被子!
她顿时抱起那床被子就往外跑。
姜令芷:“???”
她是不是平时待这个丫鬟太好了!
不仅这边的雪莺着急,书房那边狄青狄红也急:“将军,您交代的事情属下都记着了,立刻便去办。夫人那边已经催您了,您还是快去就寝吧!”
萧景弋:“......”
他坐在素舆上,进到屋里,就看到朦胧灯火下坐着个美人。
修长的脖颈,皎洁无暇的脸蛋,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把他的魂先勾走了一半。
姜令芷听见动静,抬头望着他,弯了弯唇角:“夫君,你忙完啦。”
萧景弋歉声道:“等久了吧。”
“不妨事,”姜令芷指了指桌案上放着的茶盏:“给你晾好了茶水,忙了这么半天,喝杯茶水,再就寝。”
萧景弋点点头。
随后姜令芷便自然而然地伸手去解他的衣扣,这都是她平日做惯了的事情,夜里安寝时,都是她来脱他的衣服。
萧景弋后背一僵,一时也有些不敢动。
姜令芷脱下他的外裳,挂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又抱着他的腰,让他借力,将他带上床。
床上的被子只剩下一条......好在已经快要入夏了,天气也并不冷。
俩人说是躺在一个被窝里,但其实就是各自扯着一个被角,中间隔了得有一个人的距离。
姜令芷就开口道:“夫君,咱们快些睡吧。”
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多睡觉,然后快点养好身子,让她生个崽!!!
萧景弋:“......”
就直接睡啊?
......怎么醒了之后待遇还下降了呢?
他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不自觉地就想起过去的无数个夜晚。
她都会和他说很多话,然后又意乱情迷地和主动他圆房。
如今就算一时不习惯,说说话总可以的呀。
如此想着,他便暗示性的转了个身,面朝着她。
事实上他虽然双腿没有知觉,但他的腰还能使上劲,不影响翻身侧躺......
姜令芷才刚要闭眼,被他吓了一跳,顿了顿,她问:“夫君可是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顺园那边也修整好了,不如明日咱们就搬回去,那边大些,可以分房睡。”
“......”萧景弋立刻拒绝:“就这样睡就很好。这边环境更好些,我很喜欢。”
姜令芷嗯了一声。
也是,环境好了,身体才能恢复得更快些。
他俩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盖着棉被纯聊天,最后不知不觉地都睡着了。
......
一夜之间,萧景弋还活着的消息,就如同一阵龙卷风一般,席卷了整个上京。
这一夜夫妻二人睡了个昏天暗地,却有不少人夜不能眠。
有人惊喜于他还活着,有人暗恨他没有死,有人庆幸没有留下什么把柄,有人惊慌于被他破坏了谋划。
就连姜令芷,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了上京的风云人物。
有人感慨于她命好,竟然能误打误撞嫁给萧景弋,全然忘记了曾经有多少人背地里辱骂过她灵堂换亲不知廉耻。
也有人等着她下堂被休,毕竟萧景弋是战神将军,而姜令芷只是自小养在乡下的村姑,丝毫配不上他。
但无论如何,天亮了。
姜令鸢再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她的孩子没有了,她在萧国公府的仰仗,成为萧宴正妻的仰仗,彻底没了!
而萧景弋......他醒了!!
姜令芷成了名正言顺的国公府四夫人!
姜令鸢现在简直要后恨死了。
她在云香楼的时候,为什么要和姜令芷废话,她就应该直截了当一刀捅死姜令芷,直接将她弃尸荒野!
“二小姐,你终于醒了,”
府里的管家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门口:“大公子吩咐,要将二小姐送去庄子上。”
姜令鸢听见这话,蹙紧了眉头:“大哥说的?你胡说八道,大哥怎么会这么对我?”
管家深吸一口气:“昨日,是大公子将二小姐带回府的,二小姐的所作所为,大公子亲眼看到。”
姜令鸢整个人还很虚弱,听到管家的话她更崩溃了:“我不要去什么庄子上!我不去!我是萧国公府大房的人,还轮不到他来定我的罪!”
“到了庄子上,二小姐也可给国公府送信,叫人来接你走,”管家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还有,老爷已经发话,二小姐往后便不是姜尚书府的二小姐了。”
姜令鸢整个人如坠冰窟,她满眼绝望。
她是姜家千娇百宠长大的儿女,他们现在怎么什么这么对待她啊?
“还请二小姐快些收拾吧。”管家说完这句,便退了出去。
......
彼时萧国公府。
萧景弋也已经睁开了眼。
姜令芷还熟睡。
两人已经从各占一个边,变成了几乎贴在一起。
她的睡姿并不算雅观,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腿还搭在他身上。
萧景弋欣赏了好一会儿,在她睁开眼的瞬间,利落地收回来视线,对她道了声:“你醒了。”
姜令芷咕哝了一声:“夫君醒得这么早,”
他伸手将她脸上的头发别在耳后:“阿芷,别睡了,起来替我进宫上朝。”
“......?”姜令芷一下子清醒了,她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她没听错吧?
他居然说,让她一个自小在乡下长大的没什么见识的妇人,去替他上朝?
萧景弋一手撑着自己,一面看着她说话,这么暧昧的姿势,不耽误他说着十分正经:“府兵的事得尽快解决,我想了想,还是由你这个伸手瑞王府府兵所害的苦主出面,更合适......”
姜令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