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
吕长老一行人已赶到了苍阙门,又得到南边用朱目蜂送回的消息,说鸿宇宗发现了“许扬”和“皇甫伯翰”的踪迹。
只是鸿宇宗宗主亲自率两名长老出手阻截,却根本不是对手,一名长老还受了不轻的伤。
吕长老取出地图查看,皱眉道:“那两人距离我们还不足千里,咱们连夜赶路,或许便能追及!”
于是众高手毫不停歇,又继续朝东宣国疾驰而去。
另一边,空雷行看了眼头顶的明月,对星莉抱怨道:“我说,你不能光让马跑,不让马吃草啊!
“本来用御风术慢慢走也还罢了,但施展天波羽驰术对灵力消耗极大,我扛着你和这小丫头走了大半日,咱们就在这儿休息一晚吧。”
星莉冷声道:“你这脑子真比马强不了多少。”
她不等空雷行发火,便立刻接道:“晌午遇到的那几个人虽是不强,但她们却从没见过你我,为何要突然出手截杀?”
“是劫道的?”
“哼,哪儿有这么巧?”星莉道,“必是她们广为传讯,召集众奉异人拦截我们。此处还在奉异人的腹地,若是我们陷入围困,则必死无疑。
“眼下只能尽快赶到那个东宣国,利用星移灵阵返回南方,才能保证稳妥。
“你那点儿魂精,比起天巫子民的未来,哪个重要?”
空雷行从数千年前起就说不过她,于是只得闭起嘴来,继续施展天波羽驰术疾飞,本源魂精则是不断地消耗着。
黑暗空间之中,雾气团状的许扬足足等了一天,终于发现占据自己身体的灰色雾气团再次变淡,这意味着它开始虚弱了。
他当下毫不客气,用力将对方挤得偏离中心位置,直到再挤不动为止,自己又重新占据了最外侧的那根“丝线”。
那个灰色雾气团虽然极为不满,但显然它消耗过大,想要将许扬推走,却是有心无力。
许扬再次获得自己的视觉,发现仍是夜晚,自己的身体扛着“皇甫伯翰”和小茶径直朝西南飞去。
他感受着那根丝线中传来的精纯能量,心中则思索着脱身的策略:这两个“人”显然是要逃去一个地方,他们眼下虽然拿自己无可奈何,但等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后,情况可就说不准了。
所以必须要在他们抵达之前解决这个灰色的雾气团才行。
最直接的办法自然是趁它虚弱的时候夺下身体控制权,就如同在玄华宗那个阵眼时的样子,而后呼救。或者是关键时刻出手捣乱,比如用它留在自己体内的力量重伤“皇甫伯翰”
好的一点是,这个灰色雾气团似乎在持续衰弱,而自己不知为何,却在一直变强,不过纵然此消彼长,自己的绝对力量仍是远远弱于对方。
这就需要自己把握好时机,一锤定音。
待到后半夜,空雷行是实在撑不住了,只得落在一片荒山之上,令魂魄稍作休息。
而许扬却如昨晚那般,趁他最为虚弱的这段时间,又多抢到了一根丝线,随后再次运转天韵缠心功,将体内海量的灵力炼化一小部分至丹田之中。
次日天亮,空雷行恢复了些元气的魂魄再次毫不客气地将许扬彻底赶出黑暗空间的中心区域,之后仍旧是施展起天波羽驰术飞往东宣国。
到了深夜,许扬便重新挤开虚弱的空雷行,占据两条“丝线”,进行天韵缠心功的修炼。
这次当许扬完成了一个周天的功法运转之后,只觉得一股灵力的洪流在体内涌现,疯狂地奔入自己的丹田。
而丹田部位则是一阵胀痛,几乎像要撑裂了一般。
不多时,丹田中原本的五个灵力液滴逐渐聚拢、融合,化为一条纤细的灵力流,在丹田内四下涌动。
这是“聚液成流”?炼气七重的标志!
许扬心中大喜,没想到薅这个灰色雾气团的羊毛,利用体内澎湃的灵力,竟然这么快就取得了突破!
炼气七重是个重要的分水岭,这条不起眼的灵力流远比十多滴灵力液滴的容量要大。
炼气四重的“凝气成液”和炼气七重的“聚液成流”都是炼气境的重要阶段,跨过了这两步,都能够使修炼者的实力成倍提升。
现在自己在练气境只剩下突破九重这最后一个门槛,突破之后便是另一个全新的境界七脉境了!
许扬正在畅想着,一旁的灰色雾气团便发出了轻微的颤抖。
他心中不由地苦笑,眼下就算突破了又有什么用?连身体控制权都拿不回来
他也不多做挣扎,那个雾气团恢复了深灰色之后,自己根本不是它的对手,硬扛的话还有可能受伤,于是便自觉地后撤,让出了中心位置。
而空雷行也很有默契地不去与他纠缠,因为他也知道,对方极为滑溜狡诈,浪费再多精力也无法将他彻底镇住。
空雷行迅速分出一些本源魂力,将其化为了灵力,而后扛起两个小姑娘,正准备要施展秘术凌空而去,却是忽然一愣。
“嗯?这小子突破了?炼气七重。”
他却是没注意到昨日残存的灵力有所减少,许扬所炼化的那一点儿灵力,对他来说完全是沧海一瓢而已。
“大概是他之前已临近突破,”星莉催促道,“你管他作甚,快点儿动身吧!”
空雷行点头,遂不再理会许扬突破之事,继续一路往西南方向而去。
三万里的距离,他施展“天波羽驰术”一连狂奔了七天,总算是在这一日的天黑之前看到了东宣国的界碑。
而许扬则一连薅了七天羊毛没办法,他想干点儿别的也做不到在第六天时,又再次突破了炼气八重。
与此同时,在那种奇特的精纯能量滋养之下,他雾气团状的身躯也变得更为凝实,颜色比之前深了数倍。
从昨天晚上起,他已能在灰色雾气团虚弱的时候,抢下三根“丝线”了,甚至在白天也能占据最外侧的那一根,对方除非停止赶路,专心来对付他,否则根本无法将他彻底挤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