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破碎的婚姻隐秘的图谋
段丽霞在农场边缘那间昏暗的出租屋里,蜷缩在吱呀作响的旧床板上,手里紧攥着那张伪造的验孕单,泪水早已将纸张浸湿,洇出斑驳的痕迹。
窗外,寒风吹过枯枝,发出尖厉的呼啸,似是命运无情的讪笑。
林宇一路寻来,轮椅在坎坷的土路上颠簸,每一下震动都叩击着他沉重的心。推开门,屋内弥漫的压抑气息扑面而来,他望着憔悴又决绝的段丽霞,深吸一口气,开口时嗓音沙哑却尽量温和:“丽霞,咱们走到今天,是我犯了大错,可不能再一错再错了。这孩子,不能要,咱们得回到正轨。”
他目光诚挚,试图捕捉段丽霞躲闪的眼神,轮椅靠近床边,发出细微“吱嘎”声。
段丽霞霍然抬头,发丝凌乱,眼里满是怒火与不甘:“正轨?我的感情算什么,说扔就扔!我为你付出这么多,在这农场里,别人指指点点我都不在乎,就盼着能和你有个以后,现在你让我打胎,绝不可能!”她边吼边捶打着床铺,单薄的身子剧烈颤抖。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林宇皱紧眉头,提高了音量,言辞间带上几分严厉:“你清醒点!我有家庭,王晓雅没做错任何事,咱们这是违背道德,会毁了所有人。我今天来,是带着诚意解决问题,只要你愿意打掉孩子,结束这段荒唐关系,补偿款我会一分不少打到你账上,足够你开始新生活。”
段丽霞嗤笑一声,泪水汹涌:“新生活?没了你,哪有什么新生活。我没处可去,没家可归,你想用钱打发我,太狠心了。”她猛地起身,冲向墙角,拿起桌上水果刀,抵在腕间,刀刃寒光闪烁,映着她决绝的面庞,“你要是逼我,我今天就死在这儿。”
林宇大惊失色,慌乱地想去夺刀,轮椅却卡在桌腿间,他额头沁出冷汗,声音颤抖:“别冲动,丽霞,咱们有话好好说,放下刀。”
此时,王晓雅悄然推门而入,本是想来做最后的争取,却撞见这剑拔弩张、生死一线的场景。
她望着屋内混乱模样,看着林宇的焦急、段丽霞的疯狂,心像被重锤狠狠击中,钝痛蔓延至全身。多年夫妻情分,那些一起为农场打拼的日夜,在这一刻都成了讽刺的回忆。
“够了!”王晓雅嘶吼出声,声线因愤怒与绝望而撕裂,“我受够了这场闹剧,你们这副样子,把我的生活搅得稀烂。”她转身看向林宇,泪水决堤,“林宇,我原想着念着多年夫妻情,给你机会回头,可现在,我累了,不想再争了。”说罢,她冲向门口,用力摔门,那“砰”的巨响,似是给这段婚姻落下沉重的葬音。
门板震颤,林宇呆住,满心愧疚如汹涌潮水将他吞没。他想追出去,可眼前段丽霞持刀对峙,动弹不得。
段丽霞也被这一摔门震得愣住,手中刀缓缓滑落,“当啷”落地,她瘫坐在地,泣不成声:“我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把一切弄成这样……”
林宇顾不上多想,狠下心撇下段丽霞,奋力转动轮椅追出门外。寒风吹过,王晓雅单薄的身影在田埂上踉跄前行,像是迷失在荒野的孤雁。他边追边喊:“晓雅,你停下,听我解释。”可王晓雅仿若未闻,脚步不停。
等追到跟前时,王晓雅转过身,满脸泪痕却透着冰冷的决绝:“林宇,别追了,这些日子我像个傻子,守着有名无实的婚姻,还盼着你回心转意。现在,我只想解脱,离婚协议我会尽快准备好,农场归我,算是我这些年青春的一点慰藉,你和她……好自为之吧。”
林宇眼眶泛红,伸手欲拉王晓雅,却被她侧身躲开:“晓雅,是我混蛋,可我从没想过要真的离开你、伤害你,是我一时糊涂,你别这么绝情。”
王晓雅冷笑:“绝情?和你背着我偷情比起来,我的绝情算得了什么。”言罢,她大步离开,风中唯留林宇无助的呼喊飘荡。
在农场的那间寝室里,段丽霞,心似被掏空,望着空荡荡屋子,往昔与林宇的甜蜜、暧昧,此刻都成了噬心毒药。她开始回想这一路,从初入农场对林宇单纯的敬意,到陷入热恋的疯狂,再到如今众叛亲离,满目疮痍。她捡起地上验孕单,惨然一笑,将其撕得粉碎,像在亲手埋葬这场荒唐梦。
农场在寒冬笼罩下愈发萧瑟,林宇独自回到家中,屋内还留着王晓雅的气息,可熟悉的温暖已不复存在。他望着墙上婚纱照,曾经幸福洋溢的两人,如今却要分道扬镳,悔恨泪水滑落。接下来几日,他试图联系王晓雅,去门店找、托朋友劝,都被拒之门外,王晓雅铁心离婚,手续迅速推进。
离婚那日,林宇与王晓雅在冰冷的公证处相对无言,签字落笔,婚姻终结。
王晓雅挺直脊梁,接过离婚证,转身离去,背影透着释然与坚强,她决定带着她的孩子林志远和父亲王瑞金离开农场,去起步区门店重新开始,将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尘封。
林宇留在农场,守着空荡荡屋子、荒芜田地,余生在回忆与忏悔中,伴着作物四季轮回,用劳作麻痹内心伤痛,曾经的果敢睿智也随那段感情消逝,只剩被命运重挫后的落寞残躯,在岁月里细数曾经过错,农场每寸土地,都铭记这场由爱起、以恨终,满是遗憾与悲戚的情劫,无声诉说着人性的脆弱、情感的复杂与命运的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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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望着窗外那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树,往昔与王晓雅的种种温馨画面,如同落叶般在脑海中不停翻卷,可如今,离婚协议书上那冰冷的签字,已将他们的生活彻底撕裂,徒留满心疮痍。
段丽霞听闻消息赶来时,嘴角那一抹转瞬即逝、难以察觉的笑意,被林宇捕捉到了。那笑意像是潜伏已久的猎手得偿所愿,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被算计的寒意从脊梁攀升。
回想起初次遇见段丽霞,本是在康复中心的走廊,那时林宇刚经历车祸、双腿残废,人生坠入黑暗谷底,每日靠着轮椅在那长廊机械地复健,心情灰暗得如同头顶那终年不亮的旧灯。
段丽霞像是一阵“巧风”,每次都在他最丧气之时出现,或是“不小心”碰倒他的拐杖,然后满脸愧疚、言辞恳切地道歉;或是带着自己做的小点心,热情地分给医护人员,顺带也分给林宇一份,就此打开话匣子。
“林宇,别太伤心了,往后我还陪着你呢。”段丽霞靠过来,试图拉他的手,林宇下意识缩了回去,目光审视着面前这个女人。她妆容精致,眼神却在关切下藏着几分闪烁,过去只当是她性格羞涩,可如今,这闪躲像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到底图什么?”林宇沙哑着嗓子,开门见山地问,声音里满是疲惫与狐疑。
段丽霞微微一怔,眼眶瞬间泛红,泫然欲泣:“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真心想对你好,你和王晓雅没感情了,我只想陪你走出这泥潭。”
话虽说得情真意切,可林宇想起,每次王晓雅来探望,段丽霞总会巧妙地制造矛盾,或是哭诉自己尽心尽力却被误解,或是暗指王晓雅早已心有他属、对他只剩敷衍。
那时,自己被残疾的自卑与怨愤蒙蔽,竟轻信了她的一面之词,对王晓雅恶语相向,一步步将妻子推远。回想起王晓雅离开时那绝望又无奈的眼神,林宇的心像被千万根针扎着,痛意蔓延至全身。他试图挽回,可王晓雅的决绝告诉他,信任一旦崩塌,爱情便如摔碎的琉璃,再难拼凑。
夜里,林宇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思绪纷飞。
段丽霞在离婚后愈发殷勤,接管家中大小事务,可每当涉及财产问题,她看似无意的询问,像根刺扎在林宇心头。家中产业虽因那次林宇车祸折损不少,但底子仍在,他不敢深想,难道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暖人心扉的陪伴,只是觊觎钱财的伪装?自己如今行动不便,于她而言,恰似好掌控的“金主”,可若真是如此,这算计也太深、太狠。
林宇挣扎着起身,坐上轮椅,挪到书房,翻开旧相册。里面王晓雅的笑容灿烂纯粹,往昔他们携手创业,对抗风雨,每一页都承载着真心实意。相较之下,段丽霞的热情总带着莫名急迫与刻意,他懊悔自己猪油蒙心,错把鱼目当珍珠,误了王晓雅,也陷自己于这真假难辨的迷局。
窗外月色清冷,洒在林宇满是泪痕的脸上,他知道前路迷茫,要揭开段丽霞的真面目、寻回王晓雅的心,难如登天,但他必须一试,哪怕只剩一丝希望,也要从这悔恨与猜忌交织的泥沼中挣脱,寻回曾被自己弄丢的生活与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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