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
冷二鸣的手刚触到肩膀上被美女搭讪的手，腰间手机的剧烈震动让他如触电一般瞬间拿开。
不要，千万不要是常广志打过来——
“常叔！”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冷二鸣觉得自己要抓狂了。
“帅哥，你怎么能这样，人家又不是猛兽……”
那美女嗲嗲的声音传过来，加上本就嘈杂的环境，让冷二鸣整个人都不好了。
“美女失陪，改日再聊！”
还是正事要紧，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还看得过眼的女人，他也不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大直男，跟那美女客气地告别才边接电话边往外走。
“常叔，又怎么了……”
“什么叫‘又怎么了’，我这么大年纪的老人还在熬夜工作，你小子现在又没睡，就开始不耐烦了！”
常广志也是被沈桓折腾得心神俱疲，沈桓明明很想知道期栩对墨哲尧那份合同的态度和进展，但是一怕打扰人家不直接去问，二又不直接让他去查，非得他自己领会他的意思……真是心累！
“哪有哪有，我哪敢跟常叔你不耐烦啊……这么晚了，您还有什么事找小的？”
“嘴贫……”常广志失笑，继续道，“还是合同的事……”
“合同？不会吧，我保证，那绝对是原版原件，不会有错！”
冷二鸣就差原地立誓证明了。
“没说合同有错，你既然能搞到合同原件，那肯定对路经已经很熟悉了，我这边还需要知道合同的后续处理情况，你去查一下以后短信或者电话告诉我都行，越快越好！”
“什么！”
冷二鸣觉得常广志的话犹如晴天……不，黑夜惊雷，正中红心地劈到他头上，劈得他头脑发晕！
“别磨叽了，快去办，你的考核分数，我会……”
“我……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冷二鸣觉得活着真是太艰难了，凌晨两点，让他到哪里去查合同的后续？
齐恺齐岳……他们来南国开了家书店，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作息了吧，这个点肯定都休息了……
犹豫了半分钟，冷二鸣最终还是冒着被齐岳破口大骂的风险再次拨通了齐岳的电话。
齐岳确实还没睡，不过他在干“大事”啊！
眼看通关的欢呼声马上就要响起，结果冷二鸣一个电话拨进来——
“次奥！死了！”
“冷二鸣，你最好有要紧的事，不然你死定了！”
反正他的角色已经死得不能再透了，他也没心思继续在游戏页面上纠结，果断划开接听键一通咆哮。
“呵呵呵，阿岳，消消气，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是抱歉……”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齐岳跳脚的怒吼，冷二鸣还是隐隐有些心里发虚。
“有话快说！”
齐岳虽然很气，但他很快也拉回理智，冷二鸣这货要不是真的有事，这个点恐怕还在酒吧里醉生梦死呢。
不过想到自己忙活了两天，马上占领新高地，却被冷二鸣一个电话给……气死他了！
“还是合同……”
“合同不都给你了吗，又来问什么问！”
这时，刚从浴室里出来的齐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近。
“该不会是想知道后续吧？”
“不愧是我恺哥，除了老大，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恺哥了，恺哥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冷二鸣对于齐恺的秒懂简直感动得痛哭流涕，却又听到齐恺幽幽地来了一句。
“想知道，拿什么来换？”
齐岳有些不赞同地朝自己大哥投去一个“这样不太好吧”的眼神，这毕竟涉及期栩的隐私了，要是就这么“卖”给冷二鸣，一来太便宜冷二鸣了，二来要是被期栩知道了，他真的担心期栩会把他们兄弟两个归为跟沈桓一样的人——“喜欢干涉别人”的人！
齐恺却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恺哥你看中了什么，只要我能弄来的，一定帮你弄到！”
冷二鸣自知有求于人，只能先委屈自己，谁让他在替老大办事呢！
“你这次来南国不只是为了探病吧？”
齐恺声音中带着几分散漫，却让冷二鸣心中一紧。
“呵呵呵，恺哥说的哪里话，我来南国，直奔望市，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来探病，毕竟老大在我心里可是第一位，当然了……我就只来过一次南国，对这里的酒吧和女人还是十分流连忘返的！”
“嘁！”齐恺嗤了一声，“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好好享受酒和美人吧，阿岳，你去洗漱吧……”
“别挂别挂！”冷二鸣咬牙望天，他真是太难了！
“只要不涉及第三格界内部的事，我都答应你！”
他豁出去了！
“只是需要你帮点小忙，跟第三格界无关。”
听到齐恺这么说，冷二鸣总算松了一口气。
“恺哥尽管吩咐，我一定办到办好！”
“话别说得太满……”
“好好，那你说，我听着，不过合同后续……”
“这事儿跟合同也有点关系，期栩已经把修订版合同发给墨哲尧了，墨哲尧也在很短的时间里回复了，答应会考虑期栩的修改意见，但是需要期栩先参加一个测验，通过后才能答应她的提议，正式签下合同。”
“这么复杂……墨哲尧那老狐狸又憋什么坏招呢！”
冷二鸣横眉怒瞪着前方的马路，恨不能在马路上看出个洞来。
从前沈桓还没来南国的时候，就跟墨哲尧打过几次交道，但因为立场不同，倒也没有正面的直接冲突，不过两人都暗暗较劲。
他绝对不是多想，墨哲尧那家伙就是因为针对沈桓才故意刁难期栩，也难怪自家老大会防墨哲尧防得这么紧！
“一会儿我把详情发你。”
“等等，那你要我做的是什么？”
就这么轻易地把东西发他？不能吧？
“我跟阿岳都不方便现身，你是生面孔，到时候你就跟着。”
还有这等好事！
可是，他虽然是生面孔，却是用了假身份，而且以旅行的名义来南国的，要是被南国的机要人员查出来，一定会强制遣返的啊，他还想在南国多玩几天呢……
“我能不能……”申请换个人去啊！
“只能是你，别人我信不过！”
冷二鸣因为前半句苦下来的脸又瞬间放晴，还好现在凌晨半夜的，马路上没什么人，否则看见他这副表情该怀疑他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了。
“恺哥你果然最懂我……”
电话听筒里短暂沉默。
实际上，齐岳则对着一边的垃圾桶作出狂呕的姿势，他竟不知道，这才几年没见，冷二鸣变得这么脸皮厚了！
“还有事吗？”
齐恺问完，就准备去吹头发了，他虽然不太注重这些细节，但毕竟入冬了，湿着头发总归是不太好。
“没……那恺哥，你或者阿岳尽快发我那些东西吧，我今晚的小命就靠你们的东西保住了！”
齐恺索性直接转身离开了，这货爱耍宝的本质一万年不带变的。
“冷二鸣，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要不是我跟我哥情况特殊，哪还轮得着你！”
“是是是，真是好大一张馅饼落在我头上啊，真想！”
“嘁！”齐岳嘴上嫌弃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好了，发过去了！”
“大恩不言谢！”
“诶，事先说好了，这是我们哥俩跟你单独的交换，要是让别人知道了……”
“规矩我懂，我太懂了，放心吧，那什么……先不打扰你跟恺哥休息了，晚安哟……嘟嘟！”
齐岳又啐了一声，挂得可真够快的！
等他转头看向正在房间吹头发的自家大哥，顿时一头雾水。
“哥，你为什么要我把栩栩姐跟墨哲尧的来往邮件发给他啊？”
“哥，哥……”
齐恺没搭理他，继续吹自己的头发。
齐岳顿时泄气，只好坐下来边登回游戏界面边等他。
可没等他新开一局，齐恺关掉吹风机。
“既然早晚都会知道，早晚都会干涉，从我们这里得到消息跟从别人那里得到又有什么区别？”
齐恺边说着，手在吹风机的风口处感受着还没散去的余温。
吹风机本来是期栩送小花的生日礼物，结果被齐恺“看中”了，于是去专门买了三个同款吹风机跟小花特意换走，小花自然不会说什么，可把齐岳乐得不行，最终被自己亲哥狠狠修理了一顿。
齐岳想想，好像也是，只是——
“那要是栩栩姐知道是我们帮了……呸，是我们做了干涉她的事，她会不会不高兴？”
“你不说，我不说，冷二鸣难道会多嘴？”
齐恺是很自信这一点的，当然，就算期栩知道也没关系，他跟齐岳可是什么都没做，都是沈桓和冷二鸣做的。
齐岳这会儿脑子也转过来了，看着自己大哥一脸淡定无波的样子，忍不住赞叹起来。
“大哥还是大哥，真是老奸……绝顶聪明！”
“行了，赶紧洗洗睡吧，就算不是我们打头阵，到时候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干等着的。”
“可是大哥……你怎么就确定栩栩姐一定会答应墨哲尧那劳什子测验啊？”
齐岳还有些疑惑未解开，不甘心地又问道。
“如果只是栩栩自己，当然不愿跟墨哲尧有太多往来，可她最重情义，哪怕自己不愿意接触的人，为了在乎的人也会去试一试。”
“在乎的人？难道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