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隋云要在今天工作结束后回望市,所以三人加紧速度对拷贝过来的数据进行梳理,大概下午六点钟的样子,总算把九成的数据都归纳完毕。
“云哥,你快出发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肖润明催着隋云赶紧收拾行李,再不出发就真的赶不上晚上的航班了。
负责送机的是岳瑾煊,隋云只好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拎包出了门。
其余几人把最后工作收尾处理完也可以解散了。
肖润明心大,自然没有发现数据的异常,但邢轼却不一样,趁着肖润明去洗手间的功夫,他低声凑近冷二鸣。
“冷总监,我们过滤掉的那些数据真的是完全无风险的吗?”
冷二鸣眉眼微动,“你发现什么了?”
被这么直接地问出来,邢轼先是一愣,随即一脸严肃道。
“虽然那些数据跟我们这次排查的目的没什么关系,但我总觉得……”
“尽管说。”
“我总觉得那些数据并不是全无用处的,而且流出的路径……太模糊了,就像是被刻意打乱了秩序,这样反而更值得怀疑,是不是接受者有更不为人知的目的。”
邢轼也只是说出自己的猜想,他也没保证自己的猜测就是正确的,所以说完后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冷二鸣。
冷二鸣默了两秒才道,“果然瞒不住你……”
旁边的期栩和宋伊依等人也竖起耳朵。
“那些数据并不是无用数据,只是跟我们这次排查隐患的目的关系不大,不过你能发现并且猜到这一层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也跟你交个底,那些数据现在不适合你们深入窥探,你们只要做好该做的事就好。”
涉及到凌族和那边的人,冷二鸣收起往日的懒散不羁,语调中带着些警示地说道。
本以为邢轼会就此罢休,没想到他思考了几秒又问道。
“我能不能问一句,现在不适合的意思是……将来有没有机会触及?”
话落,冷二鸣和沈桓同时把目光投向他,随即两人又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致的意见。
“这要看常仰将来会不会涉及这一块,当然了,最重要的是看你个人的意愿和适不适合……”
邢轼顿时眼中燃起熊熊火焰,他的意愿……他当然愿意啊!
而且冷二鸣这话也没有说死了,常仰将来会不会涉及这些东西其实只是个充分条件,若是他的条件具备,冷二鸣他们自然有办法给他创造条件让他去触及!
宋伊依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跟什么啊,数据她看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也听不懂!
“栩栩,他们说的是南国语言吧,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总之也跟我们没关系……”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
期栩只能这样安慰她,因为数据的事她自己也一知半解,虽然不知道冷二鸣为什么那么说,但在梳理过程中,她也过了一眼,直觉告诉她——危险。
“嗯,那我就不关注了!”
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宋伊依也不再去关注这些东西,而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把剩下的资料整理完。
大概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来接宋伊依回去的人就到了,因为肖润明要入住的酒店刚好跟宋伊依回家的路顺路,所以一道把他带走了。
苏啸在厦市有朋友,所以晚饭都没吃就离开了,顿时别墅里就只剩沈桓,期栩,冷二鸣和邢轼。
但冷二鸣却有些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走着。
“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不就知道情况了?”
沈桓喝着茶随意地瞟了他一眼。
冷二鸣脚步顿了一下,继续踱步,不为其他,只因岳瑾煊出发送隋云离开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这都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刚刚冷二鸣在群里问岳瑾煊把人送到没有,却没有收到回复。
“会不会在路上不方便回消息?”
邢轼停下手里敲动键盘的手,抬眼附和了一句。
经过这两天的共处,他在冷二鸣面前也全然没有了在其他人面前的少言寡语,虽然不至于像肖润明那样闹腾,却也能时不时搭句话了。
“也许……我出去看看!”
话说到一半,冷二鸣已经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去了,也就是在他打开门的时候,外面传来车子的引擎声。
期栩三人也齐齐看向门外——
车子稳稳地停在院子里,管家已经让人帮忙把车开到车库,但岳瑾煊从车里走出来时,衣服却有些跟他本人的形象不太搭配,他的脸上除了额前几缕碎发似被汗水打湿过以外倒是没什么变化,但衬衫的领口处纽扣显然被强行扯掉,还留下了两道带着脏污的手纹,而原本平整的衬衫此时也褶皱斑斑,俨然一副跟人发生过肢体冲突的模样。
“你怎么回事,怎么不回消息……”
冷二鸣见状原本想出言关切,可不知道怎么,一张口就带上了几分责怪的意思。
“抱歉,手机路上摔了,开不了机……”
岳瑾煊晃了晃屏幕都布满裂纹的手机,手机的惨状跟他脸上的浑不在意形成强烈的对比。
“进来说话!”
冷二鸣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转身又回了主楼。
而岳瑾煊一进门就受到了几道目光地齐齐注视,有淡漠,也有关切,而刚刚追出去的人却索性扭头看向窗外。
他有些无奈地摇头道。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只是众人依旧看着他,却没有接他的话。
无奈,他只好主动解释道。
“隋先生已经顺利送到机场,但是刚出机场就出了点小状况,为了不引起太大的动静,我自作主张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不过都解决了!”
“琴语的人?”
沈桓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全是,应该还有其他帮手,否则就凭宁相宜那个虚有其表的公子哥,他请的人还伤不到我!”
岳瑾煊说到宁相宜时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饰,沈桓几人也许还不知道,他前年其实在琴语做过一个月的临时服务员,因此他才能在逃出琴语大厦时熟门熟路。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宁相宜正是在他做临时工的时候对他多看了一眼觉得他做的不错,甚至还试图提拔他为正式工,只是那个时候他直接拒绝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宁相宜才会对他有些印象,在下午查看监控的时候才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也正是凭着这仅有的熟悉感才这么快确定岳瑾煊的身份。
当然,也只是岳瑾煊在厦市混生活的身份而已。
“你觉得是什么人?”
岳瑾煊的视线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邢轼和期栩,徐徐道。
“除去司机,他们一共七个人,不过其中三人虽然穿着长相跟南国人没什么差别,但出招的路数和速度都跟南国常规动作不同,我猜……他们应该并非南国人。”
一听到“七个人”,冷二鸣顿时不淡定了。
“你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以一打七?”
岳瑾煊耸肩,“我没受伤。”
冷二鸣又是一阵气闷,索性继续沉默不去看他。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邢轼虽然也察觉到冷二鸣跟岳瑾煊的气氛不太对,但相比之下,他更关注岳瑾煊以一打七的那些人身份。
谁料岳瑾煊却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笑意不达眼底地转向他。
“小子,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
邢轼顿时一噎,咳嗽了一声道。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想说也无所谓……”
什么嘛,明明看起来比他还稚嫩,年龄也比他大两岁而已,说话跟个长辈似的,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听到有人呛岳瑾煊,冷二鸣转过头来,冲岳瑾煊挑挑眉。
仿佛在说,瞧,讨厌你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岳瑾煊嗤了一声,“这可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冷总监,看来你带领下属的能力还有待提高啊!”
“不用你说!”冷二鸣没好气地说道。
“这样的好奇是人之常情吧,万一这次被堵上的人是我们自己,总要提前知道一些消息才能有所防备吧?”
开口的却是期栩。
虽然她也清楚冷二鸣和沈桓他们有些话不方便摆明了说,但这种明显被排外的感觉也是她所不喜欢的。
受够了自己记忆缺失,而别人却对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无力,她更能体会此时邢轼的憋屈。
果然,她这话一说完,几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沈桓和冷二鸣都明白,她此时对岳瑾煊的针对并不是因为岳瑾煊本人,而是……
可岳瑾煊和邢轼并不知道啊!
邢轼朝她投来善意的眼神,他是想说点什么,但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凭空感觉到一股寒意,让他只能先咽下不说。
岳瑾煊倒是一脸兴味,“那这么说,期小姐也是好奇的?”
即便知道岳瑾煊此时说的话也许并无恶意,但期栩觉得自己这口憋闷的气实在酝酿太久了,一股莫名的冲动直冲大脑,一个“是”字脱口而出!
岳瑾煊眼中笑意更甚,但却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跟期栩掰扯明白,只道。
“期小姐说的没错,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关系到自己切身安危的事,不过呢,岳某也只是团队临时充数的,这解疑答惑的工作可不在岳某的工作职责之内,岳某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说着,他目光扫向仿佛事不关己的沈桓和正怄气的冷二鸣。
“我要说的也已经说完了,我的工作职责也截止到今晚,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间换下衣服了,还有什么需要交接的,等会儿一并处理好,各位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