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眼尖,一下就发现站在这边的苏瑶也,只见他站定,也不知与祁锐说了些什么,祁锐面色不大好朝这边瞪了一眼,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
祁川走到苏瑶也的面前,神色轻松:“你怎么在这儿?”
“特地过来等你的。”苏瑶也实话说道。
祁川脸上的笑意更深:“担心我?”
苏瑶也鼓了鼓腮帮子,有点不想承认,可自己的行动又如此明显:“这个时候来圣旨,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祁川被苏瑶也的模样给逗笑,他伸手拍了拍苏瑶也肩:“走吧,我们回去说。”
二人一道回秋蕤院,进屋之后苏瑶也吩咐墨儿在屋外守着,这才与祁川一同坐下。
苏瑶也拿起茶壶给自己和祁川分别倒了一杯茶水。
茶水氤氲雾气袅袅,隔着水雾,苏瑶也的双眸在祁川的眼中也朦朦胧胧,他欣赏着眼前的美人儿,轻声道:“圣旨说让我承办这一次的赏荷宴。”
“赏荷宴?”苏瑶也之前在苏府,苏府门户小,对这些达官显贵的宴席所知不多,她疑惑抬头,等待祁川详解。
祁川一只手搁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耐心解释:“赏荷宴是近几年才兴起的,说起源头,还是陛下特地对玉贵妃准备的,玉贵妃爱荷,宫殿中种了一池荷花,奈何地方受限,看不到万顷荷花绽放的盛况,为此特意在行宫修了更大的荷池。”
苏瑶也也不傻,立刻就听出几分意思:“所以赏荷宴就是陛下为玉贵妃专门办的宴席,邀群臣共赏万顷荷花?”
“不错,真是此意。”祁川投来赞赏的目光。
苏瑶也点点头,她不解:“难道这种事情不该是宫中或者礼部的人操持吗?”
祁川拿起瓷杯呷了一口:“赏荷宴历来也是陛下用来考验世家大族中暂露头角的青年才俊的手段之一,只是没想到,今年陛下会选中我。”
苏瑶也并没有开心的感觉,反而觉得有座大山沉沉的压在自己的心头:“世子,关于这件事……我觉得并非好事。”
祁川抬眸,饶有兴趣的看向苏瑶也:“此话怎讲?”
苏瑶也细软的眉毛紧紧拧着,一脸苦大仇深的说道:“这些年您几乎不曾出现在人前,除了空有一个世子头衔,似乎并无实绩来证明您的能力,如您所说,陛下此法是用来考验青年才俊的,那么首先这个个人得是个青年才俊,而不是一个横空出世的世子,否则容易引人非议。”
祁川嘴角微微上挑,眼里有藏不住的笑意:“阿也长大了,如今想事情越来越有深度了。”
苏瑶也一愣,忽然被人这么一表扬,她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小雀跃,可想想眼前的人不过也才十几岁的年纪,顿时又觉得有些怪异。
“你莫要说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苏瑶也把皮球踢回去。
茶杯放在桌面上,发出咯噔一响。祁川收回手,正了正神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瑶也愣了愣:“然后呢?”
“就这样。”
“就这样?”
苏瑶也以为祁川至少会选择求助将军府,或者和齐锐商量想个什么办法来应对他人使绊子的情况,可祁川居然打算一个人单干?
“我知你心中忧虑,只是情况不同,我不能贸然寻求帮助,眼下所有人包括陛下都在看着我,若我能一个人将此事坐下来,那便是我本事,若我不能,那就说明我不行。我需要一个机会,而今就是一个机会。”
“可是……”她还是有些担心。
“你且放心,这毕竟是宫宴,那些眼红的就是想使绊子也得看看自己祖上的官位够不够大,若是宫宴出了岔子,主理顶多担一个失职之罪,而害人之人才是重罪,他们不敢。”
听祁川这么说,苏瑶也才觉得有几分道理。
正是因为事情太大,才能压制住这些小人邪念,想必谁也不能轻易动手。
“如此,世子便全心应对此事,院中一切只有我来打理。”苏瑶也给出自己承诺。
祁川闻言,嘴角上翘,笑得开怀。
隔了一日,嬷嬷又紧赶慢赶去了医馆,准备问问老大夫药方的事情。
老大夫对嬷嬷有印象,忙将人带入里屋,郑重的拿出药方一脸激动的问:“不知这药方出自何人,我可能见一见?”
嬷嬷板着脸:“大夫,我可是给了钱的,只要您看看药方是做什么,你问这个做什么,主子们的事情可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随意打听的。”
老大夫踢了块铁板,也不好再问,只能如实开口:“这方子可是上好的愈骨良方,老朽昨夜彻夜查找,才在一本古籍上发现这个方子。能写出这等良方之人也定是个医术大家,所以老朽想着若有机会……”
“好了,我只用知道你这一句话就成,大夫您还是抓紧时间去看病人,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了。”嬷嬷说着话,赶忙从医馆里走出来。
望着外面的人潮涌动的街道,嬷嬷捏紧手里的东西步履匆匆的往回走。
“什么,这方子是上好的愈骨良方。”秦氏直接从桌边站起来,她皱着眉,胸口剧烈起伏。“难怪祁川的腿一日好过一日,眼瞧着就能行走自如。那小贱人还说会帮我给祁川下药,现在想来,估摸是从一开始就选定自己阵营,跟我这儿谎话骗篇呢。”
嬷嬷也明白过来:“大夫人莫要气坏身子,眼下世子腿已经好的差不多,昨日陛下都下了圣旨让他去办宫宴,若是这次成日后恐有重任,到时候三少爷回来恐怕也……”
“我怎么不知道,可事情都这样了,我能怎么办。”秦氏心中焦急难安,她绝不想看着祁川坐稳了世子之位。
现在府内的情况,也容不得她继续瞎闹腾。
嬷嬷比秦氏沉得住气,她低着头思前想后,心生一计:“大夫人,昨儿从云韶院回来的下人说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