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钟离和楚仲月收拾完毕,准备东行扬州,朱元璋对钟离说道:“你路过濠州的时候去看看你姐姐,免得让她知道你过家门都不去看看她,最后我得挨她絮叨。”
钟离答应一声,和楚仲月打马出了大营直奔濠州而来。
到了濠州,二人拜见了马秀英,在马秀英的絮叨中吃了午饭,因为还有事情便不再耽搁,饭后二人直奔扬州而去。
紧赶了几日,二人这一天来到扬州,从扬州西门进入到扬州城内。
钟离第二次来到扬州,这一两年来的经历往如昨日,令人唏嘘不已。
按照原来的地址找到宋濂的小院,钟离下马上前叫门,片刻过后,有仆人从里面打开院门,看到敲门钟离问道:“请问您找哪位?”
钟离抱拳施礼道:“请问这可是宋濂先生的府上?”
仆人答道:“正是宋府,还未请教您是哪位?”
钟离说道:“在下钟离,上次在扬州见过宋先生一面,这次来扬州是来拜见宋先生的。”
仆人答道:“现在先生并不在府上,估计傍晚时分会回来,如果方便的话你们不妨明日再来,您的到访等先生回来我会告诉先生。”
钟离见此也只得就罢,对仆人说道:“有劳了,那我们明日再来拜见。”
钟离和楚仲月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等着明日再去拜访宋濂。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早,既然是正式拜见,钟离买了一些礼品和楚仲月一起前往宋濂的府上。
到了宋府,钟离再次上前叫门,开门的还是昨日的仆人,一见到钟离立刻脸上堆满笑容说道:“昨日先生回来我告诉了先生一个叫钟离的年轻人前来拜访,先生听闻非常高兴,把原本今日的行程都推掉了,现在正在屋内等候你们,快快随我来吧。”
仆人边说边把钟离和楚仲月往门内让,钟离和楚仲月跟着仆人的身后朝院内走去。
仆人带着二人来到正屋门口,敲了敲门说道:“老爷,钟离钟公子来拜访您了!”
门从里面打开,宋濂出现门口,身穿居家皂袍,黑色的胡髯飘洒在颌下,脸上露出温润的笑容,见到钟离说道:“昨日傍晚仆人说有个叫钟离的来拜访,哈哈,我一时之间尽然没有想到是你,仆人还是描述了你的模样我才知道是你,快快进来,进来;我还责怪仆人为什么昨天晚上不让你们来,让我等的心焦;上茶!”
宋濂一遍说,一遍让着钟离和楚仲月进到屋内,又招呼仆人赶快上茶,一番热情让钟离有些汗颜。
钟离和楚仲月走到屋内,钟离抱拳施礼道:“小子钟离拜见先生,久未见先生,先生一向可好!”
宋濂握着钟离的手说道:“好,好,一切都好,只是久不见你,怪想念的。”
说着眼睛看向楚仲月,钟离连忙介绍道:“还未向先生介绍,这位是善识大师的亲传俗家弟子楚仲月,楚兄,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浙江四贤之一的宋濂宋先生。”
楚仲月不敢造次,连忙整理衣服施礼道:“小子楚仲月拜见宋先生。”
宋濂惊讶的说道:“竟然是善识大师的弟子,我曾和善识大师见过几面,对大师是很是敬仰,大师近来可好!”
楚仲月连忙说道:“不敢动问,师父身体一向康健,有劳宋先生挂记!”
宋濂招呼钟离和楚仲月坐下,说道:“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三人分宾主落座,仆人送上茶退出门外伺候。
钟离把礼物送上,宋濂说道:“你这孩子,跟我还这番外道嘛!”
钟离说道:“好久未见先生,登门拜访哪有空手而来的道理。”
宋濂说道:“就你礼数多,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下次再来如果还带东西怒不接待,哈哈哈。。。”
宋濂的名声颇大,架子也很大,一般人等宋濂很少会这样温和的态度对待,但在钟离面前保持了长辈见到子侄一辈的亲切,这让楚仲月颇为感慨。
宋濂问道:“你们这么早过来,可曾吃过早饭了吗?”
钟离连忙说道:“有劳先生惦记,我们已经用过早饭了。”
宋濂说道:“好吧,既然用过了那我就不管了;你们来扬州可是有事要办吗?”
钟离连忙说道:“我和楚兄此番来扬州是想见见孔小姐,不知先生可知道她的行踪。”
宋濂皱眉说道:“我倒是知道,只是克扬现在并不在扬州,她现在应该还在集庆。”
钟离和楚仲月互相看了看对方,没想到孔克扬不在扬州而在集庆,如果提前知道的话,就不用来扬州直接半途转路到集庆就好了,但现在已经如此,要找孔克扬只能去集庆了。
正在钟离和楚仲月沉默之际,仆人来报说孔克扬小姐前来拜访,宋濂叫仆人赶快招呼孔克扬进来,钟离和楚仲月闻听更是惊喜不已。
钟离惊喜的是终于不用再跑到集庆去了,楚仲月惊喜的是自从大都以后终于可以再见孔克扬,二人心情同是惊喜,只是惊喜的角度不一样。
正在二人思索之际,仆人带着孔克扬进到屋内,钟离和楚仲月连忙起身迎接。
孔克扬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一屁股坐在钟离旁边,端起钟离的茶碗一饮而尽,然后把茶碗啪的放在茶几上,眼睛看着钟离一言不发。
钟离被看的心里发毛,楚仲月则眼睛放着光盯着孔克扬不言不语。
过了半晌,孔克扬冷哼一声,不再理钟离,转身对宋濂说道;“先生这里可还有吃食?”
宋濂连忙应道:“应该有,我也是刚吃了早饭。克扬,你还没早饭吗?”
孔克扬鼻子哼了一下,说道:“为了某人,我急匆匆的从集庆感到扬州,哪有时间吃早饭。”
宋濂急忙招呼仆人收拾吃食上来,不一会儿,仆人拿过一叠包子,一碗粥和一些咸菜上来,说道:“先生,仓促之间只有这些了。”
孔克扬摆摆手说道:“有吃的就行!”说完抓起包子就开始大口吃起来。
三人也不再说话,看着孔克扬风卷残云般的把一叠包子一碗粥吃到肚子里,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对着仆人说道:“宋伯,我吃好了,麻烦你收拾一下吧。”
仆人连忙过来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又给四人重新安排上茶水,这才端着托盘下去。
宋濂说道:“刚才正说你呢,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孔克扬说道:“先生说的轻巧,您可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听说某人来扬州了,我这就马不停蹄的从集庆赶过来了。”
宋濂说道:“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说什么了,至于你是马不停蹄也好还是事先得知也好,钟离找你是有事情的。”
孔克扬气呼呼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找我有事情,要是没事情他能想起我吗?”
楚仲月听此心里很不是滋味,与其说孔克扬对钟离心有不满,不如说孔克扬是久不见钟离,而对钟离发出近似情人间久未相见的埋怨;从孔克扬进来到现在,眼睛竟然未看自己一眼。
钟离尴尬的挠了挠头,见到同样尴尬的楚仲月,连忙说道:“孔小姐,还未介绍,这位是善识大师的亲传弟子楚仲月。”
孔克扬转头看向楚仲月,微皱峨眉,说道:“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楚仲月见孔克扬看向自己还想自己垂问,连忙站起来说道:“我在大都有幸目睹孔小姐仙颜。”
孔克扬点点头说道;“我想起来了,楚仲月是吧,善识大师的亲传俗家弟子。”
楚仲月闻听孔克扬记得自己,连忙说道:“正是,正是,有劳孔小姐惦记。”
宋濂知道钟离找孔克扬有事,急忙插过话说道:“克扬,钟离来扬州找你有事的。”
孔克扬鼻子哼哼了两声说道:“先生,我自然知道他找我有事,可是为了某人的粮草问题而来?”
钟离和楚仲月闻听惊喜不已,钟离连忙说道:“孔小姐竟然知道我和楚兄为何而来?”
孔克扬似乎对钟离一直怒气难消,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哟,钟大侠现在是天下炙手可热的人物,一举一动莫不被人关注,小女子虽是江湖末流,日间耳闻目睹钟大侠的威名,已经满盈于耳,钟大侠来扬州所为何事焉敢不知道啊!”
一番话下来连削带打,楚仲月如坐针毡,钟离更是不堪,神色尴尬至极,脸色讪讪的抱拳对孔克扬施礼,说道;“孔小姐就不要这样对我了,我知道先前驳了你的面子让你难堪了,孔小姐现在有什么章程,不妨画个道下来,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绝不推辞就是。”
孔克扬嘴里嚯嚯嚯的说了几声,说道:“别啊,你钟大侠的大驾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够劳动的了的。”
宋濂和楚仲月在旁听的一头雾水,别的不知道,二人都能听出钟离和孔克扬中间有些事情发生。
钟离脸色更加尴尬,眼睛望向宋濂,向宋濂求救。
宋濂对着孔克扬说道:“克扬,到底你们是怎么了,让你这样挤兑钟离。”
钟离连忙说道:“先生,都是我的错!不怪孔小姐的。”
二人说的云山雾罩,宋濂和楚仲月听的更是不知所云,一时间屋内气氛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