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地窖走廊。
斯内普疾步快走,一路甩着黑袍,脸色黑得吓人。
该死的破特,不好好当他的傲罗!跑回来当什么格兰芬多的院长给他添堵!!!
一想到要天天对着那张讨人厌的脸,还要时不时收拾烂摊子,斯内普脸色就越发阴沉,推开门的动作也越发粗暴。
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晃了晃,相互缠着,到底没摔下来。
斯内普气势汹汹走进地窖,刚要甩上门,一只手忽然从门后伸出,扣住他手腕,用力一拉。
毫无防备之下,斯内普踉跄往后倒,条件反射抽出魔杖,杖尖立马亮起红色的光芒。
下一秒,熟悉的气息争先恐后飘过来,无声包裹住他。
是阿塞斯。
身体本能还要快过大脑指令,刚抬起的魔杖早就放了下去,转变为言语上的攻击。
“我假设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行为很危险,如果我没反应过来,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斯内普嘴里呵斥着阿塞斯鲁莽愚蠢的行为,手却下意识抬起、回抱,还轻轻拍了几下。
他知道阿塞斯对拥抱有种莫名的执着,也乐得满足他。
阿塞斯抬脚一勾一踢,大门稳稳合上,黑暗笼罩地窖,吞没两道相拥的身影。
阿塞斯搂着斯内普靠在墙角,安安静静抱了一会儿,过足了瘾才退开点距离,唇角勾起懒散的弧度,人也没骨头似的贴过去:“西弗,我好想你。”
被直球击中,斯内普眼神肉眼可见变得柔和,手上动作不停,有一下没一下拍着。
“我也是。”
听到回应,阿塞斯唇角弧度更深,眉眼带着愉悦缓缓靠近,唇齿相依间,交换了一个不含情欲只有思念的吻。
一吻结束,两人气喘吁吁分开,各自平复呼吸。
阿塞斯抬眼一扫,自动自觉给斯内普整理凌乱散落在脸颊边缘的头发,嗓音微哑地问:“怎么了,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好?”
原本被爱人亲吻安抚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起。
斯内普骤沉下脸,话里带嘲:“也许某个翘着尾巴到处炫耀的波特可以告诉你答案,当然,也不排除他比单细胞生物还要衰败的大脑根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以及未来会发生什么。”
生起气来的斯内普校长言辞犀利、毒舌至极,吐槽起未来的格兰芬多院长也毫不客气,言语间的嫌弃满到都快溢出来。
汹涌澎湃的怒气为他没多少血色的脸颊覆上一层如云霞的薄红,一改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生动无比。
阿塞斯满眼都是温柔,不时应和两声,表明立场。
他喜欢魔药大师向他倾诉,无论是什么。
只是生气到底不太好。
阿塞斯沉思片刻,突然打断斯内普的吐槽:“西弗,你要是不想看到波特,我们去旅游吧。”
“旅游?”斯内普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吐出这两个字。
“对,旅游。”阿塞斯牵着斯内普走向沙发,边走边解释,“这些年我去视察产业,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去想如果你在我身边有多好,可惜我们都很忙,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一起出去。”
说到后面,阿塞斯满脸幽怨,好半天才压下情绪。
“西弗,如今是个好机会,我之前救了个魔药师,他的水平我看过了,完全可以来代课,至于校长的事务……让阿不思打理几天,你觉得怎么样?”
斯内普有些心动。
能和爱人出游;不用批改没有营养、宛如废纸的论文;不用面对烦人且没有脑子的学生,更不用面对鲁莽急躁的波特。
一举四得!
“好。”
他干净利落答应下来,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如果你不愿意——”
还准备再劝的阿塞斯声音戛然而止,愣了下,不确定地问:“西弗,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好?”
斯内普点了点头。
“对,我说好。”
好!?
真的是好!
被从天而降的馅饼正中脑门,阿塞斯脑子晕晕乎乎,惊喜得说不出话,忍不住凑上前,试探性吻向自己的爱人。
斯内普斜了一眼过去,默许阿塞斯的靠近。
这次的吻不像久别重逢那么和风细雨,阿塞斯近似迫切地掠夺唇齿之间的呼吸,舌尖有技巧勾着起舞,来回交锋。
见斯内普仍旧没有反对的意思,他逐渐深入,手也开始不老实,在腰腹周围乱动。
氛围逐渐火热,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方衣袍都被解开了。
斯内普始终纵着阿塞斯胡来,他说想他是真的,但他不似阿塞斯那么擅长直白地表达情感也是真的,所以他通常会在另一方面做出回应。
比如,特别纵容阿塞斯。
阿塞斯半搂着斯内普从沙发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往房间走去,路上亲吻不断。
进去后,抬手一挥,门锁“咔哒”一声关闭,掩去里面的声音。
一夜荒唐。
灯灭,两人相拥而眠。
——
隔天清晨。
阿塞斯早早就醒了,神神秘秘拿出一样东西在床上研究。
这混蛋恐怕对旅游这件事早有准备了——斯内普看到灯光打透显露出来的地图,意识到了这一点,挑眉看向阿塞斯。
阿塞斯毫不心虚,一本正经展示起他蓄谋已久的计划。
斯内普就这样环胸看他装模作样,不笑也不说话。
在自家爱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阿塞斯终于忍不住破功。
“好吧,我承认,我早就想和你去旅游了,所以看到在波特先生申请的时候,我批了。”
说着,阿塞斯还是心虚,凑过去揽着斯内普的肩,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有正当理由,米勒娃之前在决战中为保护学生受了伤,身体不如之前好,如今年纪也大了,精力有限,有波特接受格兰芬多,她也能多休息点,哪怕她还不想退休,也不会太辛苦。”
阿塞斯不再说下去。
但斯内普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眉头紧蹙,一夜没喝水的唇翘起死皮,被他硬生生抿掉了。
阿塞斯看到他干燥的唇和拧成几条交叉直线的眉,心尖发涩,半晌,他抬起手,指腹轻柔抚平紧皱的眉,轻声哄着:“别担心,米勒娃现在还好好的,我有安排人专门关注她的身体状况。”
见斯内普还在皱眉,阿塞斯干脆靠近、俯身,顺着鼻梁逐一吻过他的眉眼:“总归还有我们在,米勒娃不会有事的。”
知道阿塞斯一向妥当,斯内普也放下心来。
两人继续窝在床上研究他们的旅行计划。
——
旅游的第一站两人定在了德国,方便顺路拜访家人。
简单走访完亲人朋友,阿塞斯和斯内普来到科隆大教堂。
历时六百年才建成的科隆大教堂被誉为哥特式教堂建筑巅峰之作,集宏伟与细腻于一身,其繁复和壮观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除了魔药和黑魔法,魔药大师对艺术还算感兴趣。
所以他一来到科隆大教堂就被眼前散发着艺术气息的建筑吸引住了,几乎是着迷地穿梭在科隆大教堂里,阿塞斯跟在他身后,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
身旁的女士注意到这一幕,忍不住上前询问:“打扰一下,请问你们是partner吗?”
“是的,他是我的partner。”
话语后面的partner被阿塞斯意味深长地加重了语气。
女士一听就明白了,暧昧地对他笑了笑,友善地调侃:“我想我看得出来,你的视线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离开他。”
阿塞斯不自觉勾唇,暗藏着炫耀自我调侃:“没办法,我爱他胜过生命,眼睛根本舍不得离开他,哪怕只有一秒。”
面对阿塞斯看似调侃实则大方宣示爱意的行为,女士表示理解,毕竟她也是从青葱岁月走过来的人,她真诚地看着阿塞斯。
“你们很相配,祝你们幸福。”
阿塞斯眼含笑意道谢。
走在前面研究建筑美学的斯内普发现阿塞斯没有跟上来,下意识回头寻找。
阿塞斯大跨步走了过去。
斯内普顺势停下,等到他跟上来才继续往前走。
两人配合默契,走在他们的身后的女士细心注意到这些细节,发自内心一笑,随即独自转身走入人群。
今天是周日,阿塞斯和斯内普来的很巧,正好赶上教堂做弥撒,穿着白色衣服的教徒逆着人流走向祭台。
两人都没有信仰,但出于尊重,他们也随着人流落座教堂长椅,准备观赏这场盛大的仪式。
弥撒仪式开始,神圣的音乐声响起,偌大的教堂顿时充斥着整齐低沉的祈祷声和唱诗声,一种莫名肃穆的氛围弥漫开来,即便不知道弥撒是什么的游客也安静下来,默默看着仪式进行。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投射在众人身上,为这场仪式蒙上最为绚烂的色彩。
在虔诚的唱诗声中,阿塞斯忍不住侧头看向身旁的斯内普。
这一刻,漫天的声音和人群统统消失了,他的眼中只有历经千辛万难求来的爱人。
他嘴唇微动,无声而虔诚地做起祷告。
愿他的爱人一切安好。
斯内普心有所感,偏头看了过去,微微挑眉,询问怎么了。
阿塞斯笑得温柔,向来深情的桃花眼染上彩绘玻璃炫目的色彩,愈发缱绻,他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伸手与斯内普十指相扣,继续观赏弥撒仪式。
阿塞斯回了头,斯内普却没有,他的视线落在阿塞斯侧脸上,目光专注又虔诚。
再一次,他在心里祈求。
希望他的阿塞斯余生平安。
在盛大的弥撒仪式里,在虔诚的信徒中,两个没有信仰的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虔诚地为对方做了祷告。
爱让无信者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