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现和整理记忆花了维德整整一天的时间,走出有求必应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虽然有求必应屋和拉文克劳休息室都在高楼层,但是它们一个在主塔,一个在拉文克劳塔楼顶层,中间的路程相当遥远。换作平时,维德就用飞来咒招来扫帚飞过去了,但是今天,他一边沿着走廊慢慢走着,一边整理思绪,想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长长的走廊中,脚步声“空空”地回响。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哈哈……surpri—se!(给你一個惊喜!)”
皮皮鬼突然出现,手里拿着几个乌黑的水球朝维德砸了过来。维德迅速抽出魔杖一指,墨水便倒卷回去,全都扑在皮皮鬼的脸上。
“呸、呸呸呸呸!”
皮皮鬼一边吐着嘴里的墨水,一边悻悻地诅咒着飞远了,走廊里全都是黑漆漆的墨水。
清洁咒维德早就已经用得很熟了,他挥了几下魔杖,墨水便全部消失,走廊也干净如初。
有人鼓掌道:“漂亮的无声咒!”
维德转头一看:“格里菲茨?”
红头发巫师又一次乱窜到别人的画像里,背着手笑眯眯地跟着他走。
维德想了想突然出现的皮皮鬼,问:“皮皮鬼该不会是被你怂恿过来的吧?”
“嗯,是啊!”格里菲茨十分坦然地承认了,并且说:“我看你好像被什么时间怪物抓住了似的,一脸又深沉又可怕的模样,所以就让皮皮鬼跟你打了声招呼——怎么样?现在心情好多了吧?”
维德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什么表情,他揉了下脸,无奈地说:“那我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不客气,帮助学生是应该的。”格里菲茨眉开眼笑地说,又问:“你之前在想什么?”
维德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问:“最近伱跟门厅的画像关系变好了?他们已经好久没跟我告状了。”
“呃……这个……呃……当然是变好了……”格里菲茨支支吾吾地说。
维德脚步一停,皱眉问:“你该不会是……”
“哈哈,刚才还有两个赫奇帕奇的学生想听我讲以前的故事呢!我先走了,下次再聊啊!”格里菲茨很心虚似的提高声音说了一句,然后匆匆走出画像,不知去了哪儿。
维德摇摇头。
这段时间,话唠格里菲茨的名字也渐渐被更多的学生知道了,因为他总是喜欢跟人聊天,有时也会突然从某个画像中冒出来大叫一声,看着受惊的学生掉进楼梯的陷阱当中,然后笑得前仰后合,堪称画像中的皮皮鬼。
不过学生们讨厌皮皮鬼,却不讨厌格里菲茨。因为他除了偶尔会有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还会讲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故事,有时看到某个学生心情低落,他还会去安慰人家,千方百计地把人逗笑。
维德就经常看到四五个学生围在格里菲茨的画像旁边,跟他聊天。每天被学生占据了大部分空闲时间的格里菲茨忙忙碌碌,连骚扰其它画像的举动都少了很多——
维德本来以为是这样。
但是看他刚才心虚的模样,好像又有其它的故事。
回到寝室,维德拿出友人帐,先跟自己的父亲通话一阵,随后又换了一张友人帐。
【维德:莱姆斯?】
不一会儿,卢平的回复就出现在纸上:
【卢平:我在。】
【维德: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明天早晨,请和我父亲去古灵阁取一笔钱,然后去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商店,买下店里的消失柜。】
【卢平:好的。】
卢平干脆地答应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又写下了新的文字:
【卢平:但是据我所知,博金-博克店的消失柜只有一个,另一个不知所踪。假如另一个消失柜已经损坏了,或者在人类无法正常进出的地方——比如在海底或者深埋于地下——那这样的消失柜就毫无用处,甚至对使用者有极大的危险。】
【维德:我知道——但霍格沃茨城堡里也有一个消失柜。】
【维德:值得一试,对不对?】
【卢平:我知道了。但是答应我,你可别自己尝试,我们可以先用兔子什么的来实验一下。】
【维德:当然,我不会那么莽撞。】
收起友人帐,维德心里有些期待。
敌人随时能出现在安全的堡垒当中,这会让人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但如果自己能随时离开城堡,那感觉就很美妙了,他能做的事也会变得更多。
维德心里盘桓着许多念头,以及剧情中的种种变化——密室蛇怪,躲在格兰芬多的小矮星彼得,魁地奇世界杯和火焰杯比赛,越狱的巴蒂·克劳奇,伏地魔复活,昏庸无能的魔法部……
还有伏地魔藏在各个地方的魂器……以及能毁灭魂器的几种方法——
格兰芬多宝剑。
蛇怪毒牙。
以及厉火。
还是得学会厉火咒才行……想想格林德沃烧了半个巴黎的熊熊火焰,还有邓布利多如同火神降世一般挥动魔杖就是一片火海……
如果他也有同样的实力,还需要这么谨小慎微吗?
维德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种种想法,看了一阵后,又把纸张卷成一团凑近烛火,看着它逐渐焚烧成灰。
跳跃的火光映照在他的瞳孔当中,而他的眼底深处,仿佛是另一副景象——霍格沃茨被黑压压的食死徒淹没,巨怪、八眼巨蛛横冲直撞,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战火之下,生命如此脆弱。
还有剧情中没有演绎出来的那些——在邓布利多死后,霍格沃茨和魔法部几乎都被黑魔王的信徒占据,主角三人组不得不逃亡在外……那短暂又漫长的一年中,又有多少非纯血的巫师遭到了迫害?
麻瓜呢?还有根本没人重视的哑炮呢?他们是因为弱小而得以幸免,还是因为弱小、即使被杀害也只会变成报纸上一串冰冷的数字?
维德眼前忽然闪过费迪南德和菲奥娜的笑脸,然后是另外两张本已在记忆中模糊的、忧伤中又努力带着笑容的容颜。
他用手掌盖住了眼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