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
戏班子人来人往，各式妆容浓妆淡抹，戏服如云。
有不少刚从台上下来的，还有不少正打算往前台走，准备上场的，放眼看去尽是青红蓝绿戏装袍服，古往今来群英荟萃。
见到生人进来，就有人上去拦：“嘿，哪来的野汉子，快出去！”
“小陆，盯着点！”
武智冲黑着脸，拿出镇魔司腰牌开路，一个个房间搜检过去，陆温紧随其后，仔细打量着周围每个人，以防念奴娇趁慌乱逃走。
“哎呦！大人啊，你们这是查什么呢，小老儿是戏班班主程墨阳，我这戏班可是四海扬名，从不为非作歹的！”
一个身着绸面袍子的人走出来说道，看样子约莫五十来岁，一脸横肉腻得很。
这边武智冲斜了他一眼，冷冷说道：“镇魔司办案！你们戏班的念奴娇呢，让他出来！”
程墨阳皱眉说道：“念奴娇，方才不是在戏台上吗，已经下来了？”
说着他回身看去，周边戏班的人连忙说，下场的时候还在，现在一转眼不知道去哪了。
武智冲和陆温对视一眼，有问题！
“让开！小陆给大爷搜！”
武智冲抽出短棍，气势汹汹在前，直接将班主程墨阳撞翻，浑身带着一股强横气势。
程墨阳踉跄两步，气呼呼地翘着兰花指，瞪着武智冲说不出话。
陆温看了一眼，紧随武智冲身后，仔细盯着身边过去的每一个人。
片刻后。
台后几个房间搜遍，全然不见念奴娇身影。
武智冲阴着脸走出来：“你们班主呢？把念奴娇藏哪了，难不成怕大爷我透了他不成！”
周围戏班中人纷纷避退。
“这儿呢这儿呢！小老儿程墨阳见过两位官爷，我就是这四海戏班的班主……”
“大爷我知道你是班主……”
话说一半，武智冲猛地一愣，扭头看向陆温。
陆温同样眼中满是凝重骇然。
这人说的话不对啊！
面前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是班主，那之前被和尚撞翻的……不是这个人吗？
武智冲看了陆温一眼，陆温轻轻摇头，这里没有阴气、妖气，班主的气息与常人无异……
武智冲一拍脑袋，厉声说道：“小陆守住门口，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带走！”
程墨阳急得快哭了：“大人！大人……戏班还有几场戏，人家包了的，不唱得亏钱！”
武智冲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不配合，你们亏的就不只是钱了！”
程墨阳脸上肥肉一抖，眼中顿时变得泪汪汪。
……
镇魔司。
四海戏班一众人马，尤其是班主程墨阳已经安安分分地站在了镇魔司大院里。
几十号人整整齐齐。
姬楚九拧着眉头，转身朝陆温、许东阳走来，静静地摇摇了头。
这些人没说谎。
程墨阳本来在和临江仙酒楼掌柜把酒言欢，是听到有人闯进台后的消息，才赶了过来。
所以事情就清楚了，最初出现的班主极有可能就是念奴娇本人，被和尚撞翻后趁乱反向离开了。
除此之外再无线索，戏班名角儿念奴娇不翼而飞。
许东阳面容沉重，五马县接二连三出现问题，说明潜伏进这里的魔教中人越来越多。
“小姬大人，这是传说中的画皮之术？”
许东阳猜测着说道：“外貌竟能变得一般无二，画皮妖术江湖上还有吗？”
姬楚九摇了摇头，“许爷啊，这未必是画皮之术！在众目睽睽下，尤其是武爷和陆师兄在场的情况下，竟然能隐匿气息，相貌、身量和班主一般无二……”
“若是画皮妖术，这得什么境界？四品都做不到吧！”
姬楚九沉声说道：“京中典籍记载中，画皮之术过于阴毒，更是上百年不曾出现……此事即刻上报！”
姬楚九说完，拿出一块传音古玉联系，许东阳也摸出他镇魔校尉的传音玉联系郡城。
陆温咽了咽口水，想要。
传音之术，应当不像化外秘境、储物空间那般难做，八成外面就有卖的。
“武爷，这传音玉很贵吧？”
武智冲大脸盘子一扯，笑道：“这东西有什么好的？”
“你我月俸才二十两银子，算上办案功钱到手不过三四十两，这东西便宜的也得几百两银子！”
陆温笑了笑：“贵有贵的道理，千里传音有用啊！”
脸上带笑，心里连连卧槽。
他们镇魔司算是高薪衙门了，一月薪水抵得上寻常百姓家一年收入。
就这……他一年也攒不出一块玉！
“呵呵！”
武智冲笑道：“千里传音，那得上上品质的传音玉，像许爷、叫姬的那娘炮手里拿的，充其量传音二三百里！”
“传音玉又称子母玉，只有同一玉石炼制切割出的才能传音，你让许爷和那小娘炮传一个试试？闹呢！”
“话说回来，只要大爷在这边释放真气，震荡附近气息，他们就传不出去，买来不划算！”
陆温恍然大悟，此方世界虽然能数百里传音，但只能固定单播，充其量支持几块传音玉的组播。
根本无法实现大范围广播，更没有拨号传讯。
简言之，只能固定一对一、一对多，不能拨号单播。
传音玉之间音频传讯，靠的是天地间灵气波动震荡，很容易被隔绝打乱……
而且神机殿那帮术士，应该没鼓捣出中继基站，用来收放讯息，所以传音距离严重依赖于玉石本身质量和刻录法阵的效用。
“就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许爷和小姬用不同子母玉传讯的？”
武智冲摇摇头。
一边姬楚九已经联系结束，笑嘻嘻说道：“小陆师兄果然天资出众，你方才说的神机殿都研究过，不行啊！”
“传音玉之所以能百里之外，准确联系接收，就是因为子母玉间同根，而且上面刻录的符纹阵法无法变动……”
“真正千里传音、只要认识就能传讯……那是上古传音仙器才能做到的！如今神机殿能做到如此，已经很厉害了！”
陆温点头，“这么说来，确实如此。”
陆温感慨一番，大周仙朝这科技树发展的还算可以，想要实现不同玉石间传讯，就得让传音玉具备记录、存储、拨号等功能，怕是没个百八十年研究不出来合适的符文法阵。
姬楚九笑得如同阳光下的菊花一样灿烂：“陆师兄打算买传音玉……买来和谁联系呐？”
几个人在这边聊天。
远处站着的程墨阳缓步凑过来，弱弱地开口说道：“各位官爷道长，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武智冲嘿嘿一笑，“可以……除了你之外可以走了！”
程墨阳一愣，介和尚不像个好人呐！
……
清河郡。
四五个穿着金纹玄衣的人出现在这里。
一个年轻人说道：
“顾姐，前面就是常山郡境内，再有一天咱们就能赶到五马县……”
最前面一个身量修长、凸翘有致、留着长长马尾的女子，听到五马县地名的时候眼神变了变。
旁边一个中年人沉声提醒道：“小姐，五马县过两天再去不迟，现在……咱们还得追那个蛊魂师！”
前面女子咬了咬牙，冷哼一声：
“我知道……今天日落前必须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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