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么想要伴她这一生终老……
慕鼓瞧了叶轻船一会儿,见叶轻船似乎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更别提给自己一个说法了,他觉得叶轻船这人,除了对打架这种事儿拥有绝对的热情和温度外,对感情似乎不冷不热;对敌的时候他很拼命,但对待感情似乎很无所谓……慕鼓觉得叶轻船这纯属本末倒置,倘若叶轻船能够将对敌和对待感情的态度颠倒一下,那就叫铁血丹心、侠骨柔情,多完美……
慕鼓并不是非得跟叶轻船要一个近乎完美的答案,他转移话题道:“我觉得你这里应该正儿八经的雇几个服务员,最起码你不在的时候,这里也不至于暂停营业,而且,还有人帮忙打扫卫生。”
叶轻船并未在意这个,反而言不达意的说道:“我确实喜欢她。”
叶轻船转折的太快,慕鼓一时之间竟没能明白叶轻船的意思:“什么?”
叶轻船清清淡淡的看了慕鼓一眼,其中却仿佛包含了万千种味道一般,说不清,道不明,他看着那两扇玻璃门,仿佛看着玻璃门外的远方,说道:“我为她而来,也为你而来。”
这句话让慕鼓听得不太明白,他疑惑道:“你为我们而来?为什么?”
叶轻船又换了一只杯子继续擦着,但叶轻船的表情却是慕鼓从未见过的,似严肃,似回忆,又仿佛压根没有表情,他的语气极淡,轻飘飘的,说着一些慕鼓从未听过的事情:“你该知道,你是慕府的三公子,你流落凡界十万年,终究是要回去的。”
如此慎重的谈到自己的身世和来历,慕鼓也感受到了一些压力,他虽然从未怀疑过这个问题的真实性,但他并不想现在就把这个问题赤裸裸的拿出来,然后告诉自己,他就是那个未知世界的慕三公子。在幻境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身上压着重重的迷雾,他特别想要拨开这些迷雾,睹一个真相,为此,他曾闯进叶轻船的气球世界里。但如今真相就摆在他的面前,他反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兴奋。
故而,慕鼓避开了这个话题,略作沉默,便问道:“那陶小妹呢?”
叶轻船感受到了慕鼓似乎对慕三公子这个新的身份有些微的排斥,但这很正常,因为慕鼓当初被贬凡界时,失去的不仅仅是记忆,包括他的仙骨仙身,以及他那微薄的修为,都被剥离进而封印,为了让慕忠的心里能够稍微平衡一些,顾念便将这个封印交给了慕忠,说等慕鼓历练一番回来,便将那剥离出来的仙骨仙身还给他。
但慕鼓如今的收获显然很是不错,他的经脉和骨骼都晶莹剔透,是冰莲帮他重塑了经脉和骨骼,而且看上去要比慕鼓之前要强悍许多,这样的待遇他叶轻船没有,顾念也不曾有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用冰莲来重塑经脉和骨骼,哪怕顾念能够得到冰莲,但显然也未曾得到冰莲的认可。
顾念一定未曾料到,他剥离了慕鼓的仙骨仙身,将慕鼓贬至凡界十万年,却为慕鼓造就了如此机缘。就像千秋说的那样,有许多人忌惮慕鼓的资质,不愿慕鼓有所成长,顾念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但天无绝人之路,慕鼓不仅仅修行一日千里,悟性更是惊人,如今又得名师指点,那进度岂是“神速”二字可以形容?若是顾念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当时顾念将那封印了慕鼓仙骨仙身的盒子交给慕忠,自然是觉得他这样对待慕鼓,慕鼓便已经翻不起任何的浪花,不足为虑,但现在的结果显然与顾念预料的恰好相反,倘若慕鼓再融了自己的仙骨仙身,那将更加了不起,但如果顾念不愿把封印解开,这对慕鼓也未尝不是一种制约。
他本来想要把这些问题告知慕鼓,既然慕鼓不愿听,那就意味着时机未到。提到红柳,叶轻船微微一笑。
叶轻船笑起来总是让人如沐春风,但奈何叶老板平日里总是太过高冷了些,今次老板展颜一笑,慕鼓顿时觉得酒吧里的空气都温暖了许多,只听叶轻船说道:“我为她而来,你不需要明白……”
慕鼓好奇道:“为什么?”
叶轻船笑道:“慕三少和她曾是非常不错的朋友,就像现在的你和红柳一般。”
慕鼓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的意思是,十万年前我和你女朋友的关系非常不错?”
叶轻船淡淡说道:“可以这么认为。”言罢,他又补充道:“对了,在光兽的幻境里,我娶的人,就是红柳,而你从幻境里带出来的人,也是红柳。”
慕鼓听着叶轻船的话,似乎听懂了,又仿佛压根没弄明白,诧异道:“你在幻境里娶的女子是陶小妹?这怎么可能呢?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可你娶的那个姑娘多漂亮?哪有陶小妹的影子?”
叶轻船道:“信不信由你。”
慕鼓还是觉得一头雾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继续问道:“陶小妹又没有来冰河,她怎么就到幻境里了呢?”
叶轻船不理会慕鼓的问题,慕鼓也没打算要叶轻船回答他的问题,他估摸着就是叶轻船说了,他也搞不明白,还不如自个儿先琢磨一番,但琢磨着琢磨着,就让他真的琢磨出一个问题来,急忙问道:“你说莲儿中毒了,那小妹呢?她会不会也中毒了?”
说到中毒这个问题,叶轻船的神情明显有些暗淡,这是慕鼓今天来到酒吧,第一次看到叶轻船的神情变化,慕鼓心里一沉,显然让他给说中了,于是他又问道:“那毒致命吗?有解药吗?”
他又想到叶轻船临走前,曾向李朝然借了一本书,又问道:“你借来的那本书,也没有记载吗?”
叶轻船沉默少顷,说道:“有记载,但是不全面,那毒很刁钻,随着光兽的逐渐恢复,红柳的性命岌岌可危……”
一听这话,慕鼓顿时急了,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你得赶紧想想办法呀!你得救救她,千万不能让她出事呀!”
叶轻船默不作声,慕鼓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他也不怎么会,但他知道催促叶轻船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显然叶轻船的压力要比他大的多,遂说道:“把那本书给我看看。”
叶轻船毫不犹豫的把书给了慕鼓,但慕鼓看了半晌,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令慕鼓尴尬的是,那上面竟然有许多字慕鼓都不认识,遂急忙把书还给了叶轻船……
慕鼓本来很想去找自己的便宜师父,但现在他却没了兴致,于是他将叶轻船打发到了楼上去研究那光毒的解法,他自己则在吧台心不在焉的擦着杯子。擦了许久,慕鼓觉得这活儿实在是太枯燥了,就生出了雇几个人的念头,反正他现在也是一个非常有钱的人了,而且他的身家性命此时可都在叶轻船的身上,故而,慕鼓毫不犹豫的在酒吧的门口贴出了招聘启事。
……
红柳在离千帆尽不远的地方下了车,她记起之前在酒吧里的时候,曾弄坏了叶轻船的一只杯子,于是她又去附近的礼品店里买了一个自认为很雅致的杯子,然后兴冲冲的直奔千帆尽酒吧而来。
在千帆尽的门口,她遇见了一个熟人。
芙殇。
当她看到芙殇的一刹那,她突然就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
其实在那个梦里,除了那些与叶轻船一起的情节,她记得较为深刻之外,其他的,她竟一下子都未能想起来,但当芙殇的身影撞进了她的视线,那些一早都想不起来的事情,那些与芙殇有关系的情节,竟然就这样的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没错,叶浆儿。
那个备受敬畏与冷落的叶浆儿,那个失去爱人和亲人的叶浆儿,那个一度在她心里都极为坚强的叶浆儿……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想到梦里与叶轻船发生的一起,她就觉得自己对不起芙殇。当初在魔鬼城堡里,芙殇向她讲的那个故事,依然还在她的心里徘徊不去,她从来都不曾忘记,芙殇对叶老板的深情,她感受的最是深刻,她当时可是承诺过芙殇,说自己压根儿就喜欢叶老板……
她今天在冰河公园徘徊了一整个上午,把她和叶轻船认识以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整理了一遍,经过各种挣扎纠结,她好不容易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就在她鼓起勇气想把这个答案加以印证的时候,她在千帆尽的门口遇见了芙殇……
芙殇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当她看见红柳的时候,她微微一怔,抬头一看,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已经来到了千帆尽的门口,于是她对红柳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又来找叶老板啊?”
红柳把自己心里的各种念头压下,微微摇头,口是心非的说道:“不,我找慕鼓,但不知道慕鼓去了哪里,想着慕鼓有可能来了这里,就来这里碰碰运气……”
红柳微微有些心虚,生怕芙殇看出破绽来,但芙殇显然并没有在意她说什么,也不在意她到底找谁,她只是问了一个问题,然后想听到一个或肯定、或否定的答案。如今红柳提交了令芙殇满意的答卷,她略微惆怅的说道:“不如我们找个地方,陪我坐一会儿吧……你着急吗?”
红柳笑了笑,说道:“不急。”
芙殇显然并不打算去千帆尽,她只是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坐一会儿就好,但她初来乍到,着实不是很熟悉,寻了半晌,也没寻到什么清静之地,四通八达的街道,到处都极为热闹。就在她想要寻求红柳的帮助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一处好大的店铺,高大明亮的落地玻璃擦的极为干净,芙殇一看,里面的空间极大,桌椅都是整套的,看着蛮整洁大气,关键是几乎没几个人,偌大的大厅里,就坐着三四个中年男人,单看穿着还是很讲究的,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份地位似很不一般。
芙殇不在意这几个男人,她在意的是这里的气氛,正适合她此时的心情。遂,也不管这里是哪里,就直接走了过去,红柳抬头一看,上面有三个闪闪发光的大字:午夜梦回。
芙殇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似乎察觉红柳没有跟上来,此时回过身,催促道:“走啊,这里环境好,蛮适合我们的。”
言罢,不等红柳说话,芙殇就转身大步走了进去,红柳大急,急忙追了进去,却见芙殇已经找好了位子坐了下来,红柳快步走到芙殇身边,正要说话,却见一个年龄不大但长相清秀的男服务员已经走了过来,他看了看红柳,又看了看芙殇,眼里立刻充满了惊艳,低头弯腰温言软语的问道:“
这位姐姐,茶还是咖啡?”
芙殇对小服务员的服务态度很是满意,问道:“咖啡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