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件事情,陶振南和红柳等人,竟然都是知情的,只有慕鼓和欧阳千里被蒙在鼓里,这让慕鼓很不满意。但总归是知晓事情的经过了,心里的不满便也减少了许多。
狐女玫红便是当日在忘忧公主生日宴上给慕鼓下毒之人,那日未能得逞,今日寻着机会又来,便依然是着了秦瑶瑶的指示,而秦瑶瑶又是得了圣妃娘娘的命令。李朝然知道今日有人行刺叶轻船,但却未料到竟然会这样。
李朝然道:“圣妃娘娘的身份一直很可疑,我李家一直查不到,前几日立春,圣妃娘娘要我等去凤羽宫赏花,我便带着秦瑶瑶去了,圣妃娘娘便召见了秦瑶瑶,秦瑶瑶的身上有我李家的监控追踪印记,却是因此听到了一些隐秘之事。”
慕鼓好奇道:“圣妃娘娘难道不例行检查秦瑶瑶吗?”
李朝然傲然一笑,得意道:“我李家的印记,就是神来之笔也未必能够找出来,圣妃娘娘哪里能看出来?”
慕鼓道:“她说什么了?”
李朝然眉间一愣,道:“圣妃娘娘,来自灵湖境。”
慕鼓和欧阳千里都吃了一惊,云泽和芙殇倒是从容,但眸光也冷了几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顾集还没有死,他还活着,就在灵湖境。”
“而圣妃娘娘,是顾集的亲传弟子。是专门前来帮助顾念巩固江山的。”
“你们知道顾集在灵湖境的地位吗?他便是灵湖境地位超然,培养了一代又一代默师的国师大人。”
“他要将整个灵湖境,送给顾念。”
“可笑灵湖境的国王,还想要想方设法的想要攻打圣域……”
李朝然的话句句似惊雷响在耳边,云泽皱眉道:“难怪面对灵湖境的虎视眈眈,顾念也一丁点也不着急……”
李朝然道:“居然山那天,顾念将我们困在凤顶仙山,商讨灵湖境一事,显然便是借口。本以为有了灵湖境的威胁,顾念会顾全大局,叶轻船和鼓儿便安全了,却不料他大局一直在手,那么,他自然容不得像莲霜和叶轻船这样的人存在,就是鼓儿,他也是见不得的。”
大家都有些沉默。
片刻后,李朝然又对芙殇道:“我倒是听闻,圣皇大人似乎为你定了一门亲事,你可得当心了。”
芙殇不以为然:“我不嫁。”
李朝然道:“怕是由不得你,打架你又打不过圣皇大人,到时候该是要将你绑了去的。”
芙殇道:“那也不嫁。”
李朝然道:“你就不好奇那人是谁?”
芙殇道:“谁也不嫁。”
李朝然没有再多言,关于嫁不嫁或者嫁给谁,她只需要提点一番即可,而真相却依然浮出水面,不论是十万年前,还是十万年后,所有的阴谋都来自于顾念的疑心,他的眼里心里,容不得任何威胁,一如当年。如今更是有了顾集的消息,顾念愈发的高正无忧。
其实,近些年来,顾念与顾集之间,一定是用某种手段联系着的,然而他们却没有任何发现这一点,哪怕是李朝然和悟道,也没有发觉任何不妥。
灵湖境如今的具体状况,她们是不大了解的,但顾念一定要比在座的所有人都了解的多,因为说起来,灵湖境的大局,却是握在顾集的手里的。
原来,顾集不仅没有死去,他年轻时一统天下的想法一直都在,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罢了,他攻打神域,将神域占为己有,如今却依然将灵湖境握在掌中,只差寻一个合适的时机,与圣域合而为一!
红柳陪在叶轻船的身边,只是静静的听着,叶轻船如今已然醒了过来,只是脸色略有苍白,他一直握着红柳的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而李朝然说出来的事情,与他来说也算不得大惊小怪,他早已知晓,而顾念的心思,十万年前他便早已察觉。
今日夜以深,本也无法商议出一个结果来,李朝然见叶轻船精神不济,便径自带头离去了,临走前慕忠还不住的叹息,埋怨圣皇大人的心胸怎么可以如此狭隘呢?以前李朝然若是说圣皇大人的不是,他都会回护圣皇大人几句,如今却不说了。
陶振南挽留大家在家里住一晚,但慕忠夫妇都执意要走,送走了大家,却见慕鼓正兴致勃勃的在翻礼账,陶振南也懒得理会,叮嘱叶轻船好好休息,又叮咛慕鼓别总在这儿打搅叶轻船。慕鼓却将陶振南叫了回来,笑嘻嘻的道:“陶叔,您不看一下礼账?”
陶振南道:“礼账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就那么一回事儿。”
慕鼓将礼账塞到陶振南的手掌,陶振南翻开第一页一瞧,手一抖,差点将礼账掉在地上。
厚厚的一本礼账,第一页便是各种从未听过的宝贝,光是听听名字,都会让人浮想联翩,琳琅满目,仿佛置身藏宝阁中,一听名字就知道都是珍品,藏品,稀有品,甚至还有好些夜明珠……
慕鼓嘿嘿笑道:“不错啊陶叔,最次的也是夜明珠……发财了发财了!您可千万别拿去卖了,不然会遭围观的……”
陶振南一听,愣住了,什么叫最次的都是夜明珠啊?正要询问慕鼓一番,谁料慕鼓竟然脸色潮红,酒意上涌,已经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云泽便又跑来瞧叶轻船的伤势,按理来说,叶轻船的精神状态该要比昨日好上一些才是,熟料叶轻船今日仿佛愈发的精神不济,而再看那伤口,本来今天就可以结痂的,熟料那伤口还是老样子,看上去依然是那般的触目惊心,云泽作为一个医仙,立刻便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红柳见云泽微微蹙起眉头,心里也有些紧张,便问云泽怎么了?云泽便询问红柳叶轻船昨天的状况,红柳便感觉到叶轻船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她昨晚一直照顾在叶轻船的身边,未曾离开左右,但叶轻船一直睡的很沉,直到前不久才刚刚醒过来,说要一些水喝,只是精神似有些不大好,仅此而已。
在红柳看来,叶轻船的伤势已经够重的了,任谁挨上这么一刀,就算不死也是伤筋动骨的事情,精神不好也是正常,叶轻船就算是金刚不坏之躯,这次也要吃苦头了,她为了照顾他,连身上的大红喜服都未曾换下,便这样和衣照顾了一晚。
云泽看着红柳略有憔悴的容颜,满头白发更添几分悲凉,她略一斟酌,有些不大自信的道:“叶大哥他……他有可能是中毒了……”
红柳一愣,继而有些不敢置信,诧异道:“中毒?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云泽道:“昨晚着实没有症状,但叶大哥的伤口却未有愈合的征兆,精神头也如此不济……这只是猜测,若当真是中毒的症状,这毒……怕是极为难解。”
红柳盯着云泽道:“极为难解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解不了?”
云泽道:“也不能这么说,慢性毒有多种,每种都有迹可循,我见之第一眼便可认出,但叶大哥所中之毒甚是奇诡,我到现在都无法分辨,叶大哥他……到底是不是中毒了……可他的伤口不愈合,这一定有问题。”
红柳担忧道:“那怎么办?”
云泽沉默少顷,道:“姐姐先莫要挂心,我且再寻人问问,再做定论。”
云泽又问叶轻船自己有什么感觉,叶轻船摇头,只道是有些累。
云泽出门时,正巧撞见慕鼓慵懒的从卫生间走出来,瞧见云泽后,眯着眼睛打了声招呼,云泽没好气的瞪了慕鼓一眼,复又觉得慕鼓看上去似也有些不大对劲,便顺便扯过慕鼓的手腕,纤指搭上慕鼓的脉门,慕鼓笑嘻嘻的道:“云宫主有好些日子不理会本少了,如今难道回心转意了不成?”
云泽嗔道:“少贫嘴!”
把完脉,慕鼓不以为然的问云泽道:“怎么着?本少的身子骨够强壮吧?”
云泽白了慕鼓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径自离去了,慕鼓揉了揉头发,复又回房间睡觉去了。
云泽却是来了李朝然府上,将情况与李朝然言明,李朝然吃惊道:“鼓儿竟然与叶师弟有一样的症状?”
云泽点了点头,道:“嗯。”
“依你看,这是中毒的症状吗?”
“八九不离十。”
“李家的资料虽多,但我这里有的资料,你基本都有,甚至更多……这方面,李家倒是经验不多……”
“秦瑶瑶这几日没有动静吗?”
“前日与圣妃娘娘见过面,便是说了婚宴上行刺一事,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很安分,未见有动作。”
“夫人且让秦瑶瑶送杯茶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