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鼓和欧阳千里看着那么多五光十色的法宝光芒向着小居然楼砸将过来,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突然地,窗外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巴掌虚影,慕鼓和欧阳千里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巨大的巴掌,仿佛要遮天蔽日一般,上面的每一根纹路都是那般清晰可见……咦,那是、那是……怎么看着这么眼熟?那无名指上的,分明就是叶老板的戒指……
那巴掌就像一张巨大的网,而那些五光十色的法宝就像迎头撞进网里的鱼,大网轻轻一捞,缓缓握拳,紧紧一捏……
随着这一捏,那些法宝都不见了,那巨大的巴掌,也不见了,慕鼓和欧阳千里急忙回头,只见叶轻船还是那样站着,似一动未动,只是左手紧握成拳,片刻后缓缓松开,一些细碎的粉末洒了下来,慕鼓和欧阳千里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呀,真的是叶老板……”
第一波攻击被阻,第二波攻击又至,叶轻船似微微皱了皱眉,慕鼓立刻明白,叶老板此时大概不能如此分心,便安慰道:“叶老板,你放心啊,这里有我们……”
可是他和欧阳千里能有什么办法呢?
慕鼓和欧阳千里有些发愁,夸海口总是容易,可这是要命的战斗,又不是过家家游戏,恰逢紧要关头,但凭一两句宽心的话,能救命吗?
就在慕鼓愁眉不展的时候,小居然楼外突然飞来一把展开的羽扇,羽扇似箭,若有灵性般横在小居然楼外,将外面的另一波攻击也租了下来,然后羽扇变小,直接穿过结界,从窗户溜进来,落到慕鼓的手中,一股欣喜之情毫不掩饰从羽扇上传递出来。
慕鼓有些愣神,吃惊道:“这不是白玉扇吗?你丫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白玉扇上露出一个小脑袋,委委屈屈目露幽怨:“云泽姐姐嫌我长得丑,说要给我穿身衣服……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慕鼓愣了愣,笑道:“嗯,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这身衣服穿得好,本少喜欢……”
小脑袋往羽扇里一钻,不高兴道:“不理你了!”
慕鼓急道:“那个……你不能这样啊?生死关头……你可千万不能任性啊……”
见羽扇真不理会自己了,慕鼓转了转眼珠子,轻咳一声,道:“……咳咳……额,本少也觉得那个云泽太坏了,她怎么能这样欺负我的宝贝呢?完了我帮你揍她……”
小脑袋又伸了出来,眼里满是疑惑和不相信,道:“你能打得过云泽姐姐吗?”
慕鼓怔了怔,道:“打不过也要打啊,给宝扇出口气嘛……不然,完了本少找云泽商量商量,给你换身衣服也成……”
小脑袋冷哼一声,不理会慕鼓了。
欧阳千里对慕鼓的话有些膛目结舌,他们前不久还寻来云泽,在黄金别墅帮了不少的忙,如今就在背后说人家坏话了。
见欧阳千里看过来,慕鼓也有些无奈,眼看窗外又开始准备第三波攻击,而姚天远死后,那些刚才与他一道作战的伙伴,也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有的人已经退出了战团,柳大刀这边士气大涨,但也未曾赶尽杀绝,战斗眼看就要结束了……
慕鼓心里紧张啊。他不相信秦瑶瑶和柳大刀会在这样的时刻,抛弃同伴,转而投奔居然山,哪怕他们说的是真的,但他们带过来的那几人,未必都一心,哪怕一心,那也不够啊,人还是太少了,实力上的差距依然存在,还是稳输的局面……
气氛微微有些沉默。
“千里师兄,宝剑借我一用……”
“干什么去?”
“反击啊。”
“行吗?”
“难道等死啊?”
“嗯……小心些。”
慕鼓敲了敲宝扇,道:“关键时刻,要听话,不然小心本少一把火将你烧了……”
白玉扇灵得意道:“我不怕火。”
慕鼓道:“你照看好这里,听到没?不然以后就留在灶火房,给丫鬟们充当煽火扇去,也算物尽其用了。”
白玉扇灵委屈道:“三少你变了,太坏了。”
慕鼓微微一笑,道:“知道就好。”
说话的功夫,慕鼓已经接过了欧阳千里递过来的剑,神色间倒还轻松,举止间也算得上从容,但欧阳千里依然能够感觉到他的紧张。
欧阳千里知道慕鼓要去做什么,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说多余的安慰的话,局面就摆在那里,他什么都做不了,哪怕就是反击,他最多就是想想,却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行动来,因为实力不够。然而慕鼓不一样,他有无敌神通,或许平日里看上去,这个所谓的神通没有多少用处,但关键时刻,却只有这一种手段。
只能这样了,管不管用危不危险暂且不说,如今已别无他法,总要搏一搏的。
……
卜桂山。
悟道站在山巅,吹胡子瞪眼睛,扬着眉毛看着居然山的方向:“真是胡闹!”
玄冥有些好笑:“小孩子嘛,叶师侄看上去沉稳有余,但实际上还尚年轻,人又极有主见……师兄啊,他这是要做什么?”
离丰沉思道:“斩魂啊。”
离天好奇道:“叶师侄闲着没事斩什么魂啊。”
离尘笑道:“如师兄所言,闲着没事胡闹呗,也不知道来师兄这里报备报备,大家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呀,这是莲丫头的气息?”
几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悟道的眉毛和胡子微微颤抖着:“太不像话了!她、她这是不想活了……”
离天吃惊道:“会出人命?”
玄冥瞪了离天一眼:“斩魂都斩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出人命才怪。”
离天好奇道:“为啥呀?”
玄冥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道:“圣皇大人盯着居然山十万年,十万年啊!都没有动静,如今好不容易有动静了,还是这么大的动静……”
离天点头道:“也是,圣皇大人会不会今晚突然出手啊?”
玄冥沉吟道:“应该不会吧……灵湖境如此嚣张,圣皇大人也不是傻蛋,就算有什么新仇旧怨的,也该留到战争之后吧?”
离天想了想道:“可若是迟迟打不起来呢?圣皇大人有耐心等下去吗?”
离丰也笑道:“不等也得等,韬光养晦嘛,没有时间怎么行?”
悟道叹道:“圣皇大人……已不似从前了啊,他或者愿意为了家国天下,在战场上杀敌万千,但在这之前,他更愿意为了一己私欲,而行妄杀之实……”
玄冥略一思讨,道:“慕家那小家伙也在呢,那么好的苗子,可不能出意外……不如我们去看看?”
离丰点头道:“嗯,我可是知晓,不论是十万年前还是十万年后,总有人惦记着三少的命,我们是该多留意些。”
就在这时,离天惊呼道:“呀,快看,居然山生变了!”
玄冥眉间一冷,道:“这场雨落的倒是及时,与平日里大有不同,怕是想要掩盖许多苟且行径吧!”
悟道沉声喝道:“走!”
就在五人打算动身的瞬间,平日里清幽静谧的卜桂山,此时却仿佛被罩在一张巨网之下,他们不动,巨网不现,他们一动,那巨网便现出形状来。
巨网很大,网孔不够紧密,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结实,然而悟道等人刚刚抬起的步子,却是不由自主的放下,玄冥的花白胡子颤抖起来,震怒道:“卑鄙小人!你们是如何潜入我卜桂山的?”
原来,这卜桂山范围内的许多地方,突兀之间竟然多出数十道人影来,远比居然山和暮光岭的加起来都要多,其中一人应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您五位前辈只要敢往前一步,您山中的弟子就会有人死亡……五位前辈该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网,大家刚刚集体用过晚膳,每个人都多少喝过一点酒水,而这些酒水,是被动过手脚的……”
离天看这张巨网似乎没有多少威胁,也不晓得玄冥为何这般生气,于是低声问离丰道:“三师兄,你最是见多识广,知道这是什么网吗?”
离丰也有些无奈,低声解释道:“这其实不是网,这是因果,如果一个人的因果都被斩去,那么此人在这世上存在的所有痕迹都将消失,这也就意味着,此人已经不存在于世间,这是一种非常厉害的隐杀技。”
离天好奇道:“这么厉害?那跟酒水有什么关系?”
离丰道:“因果之道向来神奇,人人都在此道中,却极难修成,所以有一些极具慧根的炼药师,就练出了一种很接近因果的丹药,叫断因丹……”
离天微微张了张嘴,吃惊道:“意思是说,卜桂山的弟子们都使用了断因丹?有什么后果?”
离丰叹道:“这断因丹不似正经的因果道那般柔和,反而极具戾气,毕竟与正道背道而驰,药效极其凶猛……卜桂山的弟子们经此一劫,怕是要集体卧床月余了……”
离天道:“可有解法?”
离丰摇头:“暂无。”
离天道:“那这网……”
离丰道:“每斩断一根线,一个无辜的弟子就会死去……”
离天怒道:“谁造出来的破丹?”
离丰摇头叹道:“……太久远了,已经无从追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