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振南夫妇已经关了卧室里面所有的灯,此刻就剩下了一盏床头灯,陶振南顺手把床头灯也关了,房间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只听陶振南柔和的声音传来:“夫人,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美丽的妇人嘴角漾出一朵笑容低低笑道:“大概有几个世纪那么长了吧,说来也不过就两三天。”顿了顿,像小姑娘似的搂住陶振南的腰:“如今你的宝贝女儿已经毫发无伤的回到你的身边,你今儿就饱饱的的睡一觉吧。”
陶振南很不给面子的“哼”了一声:“说的跟不是你女儿似的。”言罢又笑了起来:“夫人的厨艺如今又见长了。”
美丽的妇人小猫似的往陶振南怀里钻了钻,但笑不语。
突然,妇人像想起了什么,美丽的眼睛弯成月牙状,笑眯眯的叹道:“我们的女儿呀,都长大了。”
陶振南慵懒的问道:“怎么了?”
美丽妇人说道:“咱们柳儿也情窦开了呢,”继续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陶振南疑惑道:“什么叫情窦开了?”
美丽妇人娇嗔的瞪了陶振南一眼,见陶振南似乎是真的不明白,遂解释道:“咱家柳儿有心上人了。”
陶振南更加疑惑了:“心上人?你怎么知道的?”
美丽妇人叹道:“我是她的母亲嘛,从小看着她姐俩长大,柳儿的心事,为娘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顿了顿,又喜滋滋的作神秘状,仿佛要公布什么秘密一样:“柳儿啊,她喜欢那位姓叶的年轻人!”
“姓叶?”陶振南仔细思量一番,今天就只有一个姓叶的年轻人,另外一个年轻人他印象颇为深刻,是慕鼓的同学,叫高山,那意思就是柳儿喜欢的人是叶轻船?
美丽妇人既兴奋又惆怅,点头道:“我看那个年轻人挺不错的,沉稳,大方,这酿酒的技术更是一绝,我看咱们女儿跟着他也不会吃苦的。”顿了顿又道:“而且,连欧阳那个骄傲的小家伙都拜他为师了。”
陶振南叹道:“那是那个姓慕的老家伙硬逼着欧阳贤侄拜师的,欧阳贤侄最听那个老家伙的话,即便不情愿,不会惹慕老爹不开心的。”
美丽的妇人似乎愣了一下:“哦,强迫啊?那岂不是更好?说明那个叶姓年轻人岂不是比慕老爹更有出息?”
陶振南愣了愣,这么说也对啊,他还从不曾换个角度去想这个问题,慕家父子把叶轻船几乎捧到天上去了,他不过是觉得叶轻船有些名不符实,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叶轻船不够强大不够好,事实上,跟叶轻船相处的这短短时日,他依然可以看出叶轻船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难不成非得让他变成天神下凡才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陶振南笑了起来,叶轻船对他倒也是礼貌有加,叶轻船舍得拿出如此美酒款待大家,莫不是自己也是仗着女儿的面子?遂说道:“嗯,这个年轻人是很不错。”可是一想到他身边的那个美丽女人,而叶轻船还是一副颇为关心的模样,就又提心吊胆起来:“他身边有一个红颜知己,你也看见了,比我们柳儿漂亮多了,我们柳儿怕是争不过那个女子。”
美丽妇人笑道:“感情这种事儿跟美丑胖瘦无甚关系,只看有没有缘分,再说我们柳儿从小就倔,她拿定的主意,十万头牛也拉不回来。”
想着自己这个从小就无比倔强的小女儿,叹息道:“是啊,柳儿打小就似乎特别成熟,对什么都无动于衷,如今有这个缘分,说不得也能帮她一帮。”陶振南搂了搂妇人的肩膀:“咱家向来民主,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我们做父母的只给予支持和帮助,绝不干涉。”
美丽的妇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觉得那个伊桑有些熟悉。”只听陶振南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什么……桑?”妇人微微一笑,帮陶振南紧了紧被子,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美滋滋的陷入梦乡。
蓝冰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今天喝的酒实在是太过贵重了些,不过那装酒的器皿就更加贵重了些,他也想不出谁这么富有,用云纹寒玉做酒坛子,那就是老鼠吃大米,不过云纹寒玉有什么用途,蓝冰也不大明白,只听长辈们曾言谈中提到,玉石上面的云纹似乎颇有玄机,悟透了可得大造化。如今云纹寒玉就呈现在自己眼前,不去观摩一番实在难解心头之痒。
想必这个时辰那位叶姓高人和那个女魔头应该已经睡下了,自己去瞧一瞧应也无妨,蓝冰经过一番思量,便爬将起来,偷偷的下楼便要溜进厨房,只见厨房的灯还亮着,想必是那美丽的妇人忙活的忘记了关灯,不过这样正好,自己进去也能看个仔细。
蓝冰蹑手蹑脚的踱到门边,却听到里面的似乎有一番动静,蓝冰顿时想到了云纹玉,不会刚拿出来就遭人惦记,招贼了吧?如今被自己发现,自是不能让贼人得逞,想来自己还不曾一饱眼福就被人盗走了那岂不冤枉?虽说就算是被贼人盗走了那姓叶的高人也能顷刻间追回来,问题是即便云纹玉被追回来了,自己还有没有那个缘分再饱眼福。
想到这里,蓝冰迅速的推开厨房的门,迅速的一步跨进去,眼里精光四射,准备像雷达一般寻着贼人,然后以迅雷不
及掩耳之势制服贼人,结果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所谓的贼人就光明正大的站在厨房最显眼的地方,手里端着一个碗大的盆,盆里还有所剩不多的饭菜,看见自己闯进来,贼人淡淡的端起杯子“咕咚”的灌了几口叶高人的美酒,然后一双不大好看但是挺有神的眸子淡定的瞅了过来,竟然比自己还有气势。
蓝冰被这所谓的贼人瞧的愣了愣,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开口说些什么,谁能想到,他要抓的贼,偏偏就是那个今儿惨遭美人毒手的胖子?胖子看了自己一眼便扭过头去,继续和盆里的各种美食作战,然后又“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叶高人的美酒。蓝冰心想这幅吃相当真难看,可他还是被这幅吃相吸引了去,咽了咽口水。
胖子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有人到厨房来,待把盆里的菜都解决完,又把杯中的酒都喝光,才心满意足的开口:“你是高山?”
蓝冰顿时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没死?”
胖子听了这话,眼睛微微迷了起来,声音也有些发冷:“你都没死,我为什么要死?”突然似乎想起之前和红枫在房间里玩的恶作剧,顿时悟了过来:“我活的很好。”
蓝冰知道胖子指的是这两天那片魔域里发生事儿:“我也活的很好。”
宁凝过来拍了拍高山的肩膀:“你也半夜下来偷酒喝?”
蓝冰抬手拍掉了宁凝的猪蹄子:“我才不像你那么没出息。”
宁凝轻笑一声:“还不是因为你,想泡我女朋友,害我家枫儿罚我不准吃晚饭。”
蓝冰暗叹一声“真变态”,面不改色的说道:“是因为你看别的美女吧?”
宁凝也不搭理蓝冰,随口说道:“卫生间在那边。”言罢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蓝冰两眼放光的盯着那两个酒坛子,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把手贴上去,感受寒玉带来的冰冷华润的触感,蓝冰幸福几乎颤抖起来,他仔细的端量着玉石上面的云纹,一看便看了个把时辰,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有人恶作剧的把厨房的灯关掉,蓝冰才清醒过来。
蓝冰警惕的站了起来,一动不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不变应万变,突然,耳边刮过一股阴风,弄的浑身凉飕飕的,紧接着又一道阴风从后颈吹过,蓝冰迅速转身,伸手一探一抓,一个灵体便堪堪被他抓在手中,灵体奋力挣扎一番,竟然就这么从他手中挣脱了去,蓝冰自语道:“靠,这地儿竟然还闹鬼!”然后又郁闷一番,想来高山这身子板真是差劲儿,用来一点也不顺手,速度何其慢,力道何其小,竟然连一只鬼魅都逮不住。
只听几声单调的鼓掌声传来,厨房的灯也跟着一亮,慕鼓精神倍儿棒的走了进来,边走边感叹道:“自从魔鬼城堡一行归来,你丫胆量倒是见长啊?”
蓝冰瞧见是慕鼓,心里很是鄙视了一番,原来这家伙也就只会这点小伎俩啊,所谓阴风阵阵这种事儿,吓唬别人还行,用在他蓝冰身上,也太把他当回事儿了。
见蓝冰不说话,慕鼓笑眯眯的问道:“你丫不会被吓傻了吧?这么晚你到厨房来做什么?”
蓝冰蓦然一惊,才突兀的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此刻不是蓝冰,而是高山,遂违心的开口说道:“从未住过如此豪宅,夜不能寐,所以出来看看。”
慕鼓恍然,拍拍高山的肩膀,安慰道:“不过就是一个别墅罢了,以后哥有钱了送你一套。”言罢,挽着高山的胳膊就要离去:“走,哥俩回去休息去,明天哥带你参观参观。”
蓝冰自是不大愿意离去,当然也没把慕鼓的话放在心上,区区一个小别墅有什么好看的,自己的一个卧室就有这么一个别墅大好不好?奈何慕鼓已将厨房的灯关上,蓝冰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看那两个云纹玉制成的酒坛子,想着等一会儿唬慕鼓睡了自己再溜出来看看,却不曾想黑暗中的云纹玉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晕,堪比夜明珠,朦胧柔和的光晕中,那些之前一动不动的云纹,此刻似乎都一丝丝、一团团的流转开来,甚是好看。
蓝冰一把拉住慕鼓,慕鼓一愣,顺着蓝冰手指的方向,便也看见了哪两个光晕流转的酒坛子,慕鼓突然间想起了叶轻船说的话:“北海有寒玉,寒玉不寒,夜有柔光,性温质润……”鬼使神差的又走了回去,仔细的观摩着上面变幻的云纹,这一看便看的入了神。
慕鼓不过是出于好奇,觉得好看,可是看着看着,觉得这些吞吐的云朵似乎有什么章法可循,为了找寻这些个章法,慕鼓瞧得越加仔细,瞧着瞧着,便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