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连个脑袋也不愿意探出来,天空是灰白色的,还蒙着一层淡淡的雾,远处的高大建筑也看的不大清楚,周围的花和树也层层叠叠朦朦胧胧,看样子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啊。
即便这样,这座沉睡中的学校还是醒了过来,慕鼓和欧阳千里站在那座高大的塔下面,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往来的学生也看着慕鼓和欧阳千里,许多大胆的女同学还会仔细的打量他们几眼,甚至还会大方的冲他们笑一下,这自然不是嘲笑,任哪个女生看见两个好看的男生站在那里,视若无睹那是不可能的,对于很多情窦开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时间谈恋爱的小女生来说,高考就是一个句号,大学就是一个新的开始,这里是十几年寒窗苦读后中榜的地方,是她们人生的新的开始,她们已经成功了第一步,也算是把命运握在了自己手中,她们当然可以在这个人才遍地的地方找寻自己的心上人。
有这么两个好看的男生站在那里,当然要看一看,就算不能有什么故事发生,饱饱眼福也算啊,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民风开放,不过是看几眼,也不是什么大事。
慕鼓向来最是喜欢这种事儿,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一本正经的整理一下头发着装,露出灿烂的笑脸,来一句“美女你好啊”,这是今天他神经绷得紧紧的,看上去有些冷漠,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的字样,倒也变成了另一番风景,女生们见惯了慕大少的无限风光,突然瞥见如今这番模样,很是意外的觉得原来慕大少好酷啊。
可是慕鼓的神情也让很多人有了一番困扰和猜测,猜测什么这不用说也知道,那表情里明明白白的写着,我被抛弃了,我很伤心绝望。原来失恋的男生是这样子的,那个陶小妹好可恶啊。
相比慕鼓的迷茫和不知所措,欧阳千里显然平静很多,成熟男人的魅力表露无遗,他心里也很焦急,但是脸上就看不出些什么了,着急也没用啊,这不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呢。
欧阳千里很是沉稳,如果有女生跟他微笑,他还会点头致意,今天这天气真不错,不冷不热,他去买了三份早餐,给了慕鼓一份,自己一份,又给柳烟烟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便看见柳烟烟小跑过来,脸上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欧阳千里看见好看,慕鼓也觉得很好看。
柳烟烟眉开眼笑,红彤彤的双颊真好掩了那一抹悄悄飘起的红晕,很明显,自从和欧阳千里确定关系后,柳烟烟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再是之前那种沉默清冷的模样,如今确然含了些可爱的成分,变成了如今满眼的幸福。
欧阳千里给她带过好几次早点了,每一次她都觉得甜甜蜜蜜,幸福满满。
过来过去的学生才发现,原来这个好看的男人是有女朋友的,还是这么一个漂亮姑娘,那还真么争啊。
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儿,眼看要八点了,柳烟烟要去上课,欧阳千里要去上班,便各自散去了,慕鼓却还在塔下面等着,这座塔很是高大,映衬的慕鼓很是渺小,慕鼓心里恨的牙痒痒,想着要是见到红柳,一定要胖揍一顿。
这样想着,老天很不给面子,豆大的雨便落了下来,慕鼓有些恼火。
红柳心情很好,穿过笔直的大学路,看见林间的菊花开的很是漂亮,遂跳进蜿蜒的青石小径,天空就在这时落下雨来,红柳打开那把漂亮的油纸伞,心想叶老板的预言可真是准啊,她踩着晨露一路而来,打着叶老板借给她的伞,开心的像一只要歌唱的百灵鸟。
慕鼓就看见了这样一个陶小妹,轻快灵动,眉眼弯弯,想是想到了一些妙事。
陶小妹和柳烟烟很像啊,之前还都冷冷清清的性子,好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敌意,现在却又充满生气,柳烟烟是因为遇见父母,遇见欧阳,那么红柳呢,她是因为什么?
不管因为什么,她现在充满正能量,正在往好的方向转变,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至于愤怒,在看见红柳的那一刻,他就想不起来了。
红柳跳出小树林里的青石小路,便来到了聚贤广场,一眼便看见了那座高大的状元楼,还有状元楼下面的慕鼓。
慕鼓被这突然的大雨淋得湿透了,但他站在那里依然没有动。
红柳知道,他是在等她。
事实上欧阳千里给慕鼓打过电话了,问要不要带把伞给他,他说到上课时间了,先去教室,就不用了。
但是他并没有走,他还站在这里。
红柳的心瞬间变得温暖起来,这种温暖和叶轻船给的温暖是不一样的感觉,可她还是有些感动。
但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遂奔过去先把伞举到慕鼓头顶,有些埋怨的说:“你还真把保镖这事儿当回事儿啦?我这么大个人,能有什么事儿啊。”
慕鼓看她焦急却又装作责备他的样子逗笑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说道:“我这保镖不称职,把当事人整丢了。”
红柳心情很不错,邀请道:“那,一起走?”
慕鼓露出大大地笑脸:“盛情难却。”
红柳翻了一个白眼:“我也觉得自己有些盛情。”
窝在教
室的最里面,红柳悄悄打着小盹,这不是欧阳教授的课,是另一位外国语教授的课,红柳觉得很没意思。
慕鼓也觉得很没意思,便和红柳偷偷的聊起天来。
“开学的时候,你为什么说状元楼小巧玲珑啊?经过我几个月的仔细观察,是在看不出如此高大的一座塔又哪一个角能配得上小巧玲珑这四个字的。”
“无知者无畏。”
“什么无知者无畏?”
“哦,这是一首歌的名字,我正在听。”
“你在听歌?那你到底听到我说话没?”
“当然听到了,音乐只占用我一只耳朵,另一只还是很管用的呢。”
“那你说状元楼为什么小巧玲珑?你是不是见过类似的建筑?”
“没见过啊,就是一种直觉呗,看那刀法的细腻程度应该是出自一个心思细密的女子之手。”
“哇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慕鼓用自己也听不到的声音说:“这下完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这座塔本来是一件女子的物品?好多法器不就是可以变大变小的么,他自己就随身带着一件呢。
红柳警告道:“你可别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我知道的你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也知道,现在我也知道那座塔有古怪,这从几十年前的那次凶案就能看出端倪,要说什么长生不老肯定是假的,这塔自然有其他作用,具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红柳又仔细的想了想:“我知道你对这座塔很感兴趣,但我现在帮不到你,你可能会以为我和那座塔有关系,但那座塔其实也没有给我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有时候很舒服,有时候很不舒服,总之我不喜欢就是了。”
“如果再有什么,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红柳不再纠结这件事,她在想下午应不应该旷课,旷几节课会更好些,她的注意力很明显不在那座塔上面,在她心里,酒吧老板要比那座莫名其妙的塔有更多吸引力。
慕鼓自然看出了红柳的心不在焉,但他反应比较迟钝,愣是没看出来这是小姑娘情窦初开的征兆,还以为是对课堂的内容不感兴趣故而不在状态。
慕鼓看了看手机,还不到下课时间,又看了看教授,认真的反思了一会儿教授这节课所讲内容,最后发现自己和这外国语教授压根就沟通不了,于是继续想状元楼的事儿去了。
想着想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陶小妹知道自己对状元楼感兴趣啊,好像陶小妹本身对状元楼的了解也不少啊,陶振南说了,当年知道那宗凶案的人很少,消息被封锁,没有被大肆宣扬,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鲜的事儿,这不仅仅影响一个学校的声誉,还会给很多人造成没必要的恐慌感,但当时间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少,毕竟死了很多人,很多人还是瞒不住的,那么陶小妹作为陶振南的小女儿,知道这件事也不足为奇,奇的是那个时候的陶小妹应该还没出生呢,这么久远的事儿她也晓得,这小丫头对着座状元楼不是一般的在意呀,关于长生不老的传言也肯定不是陶振南告诉她的,自然是她自己多方查阅资料慢慢摸索出来的。
如此想来,他觉得陶小妹和状元楼肯定有关系,他也知道关于状元楼长生不老的秘密自然是假的,那保不准压根就是一个阴谋,这个阴谋莫非是针对陶小妹的?陶小妹也很神秘,陶小妹的神秘可不比状元楼少半分。
他觉得这件事应该和当事人坦白一下,陶小妹神经粗大应该不会被吓到,这丫头上上辈子说不定还是个非常厉害的女天师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晰地猫叫传来,红柳蹭的一下坐直了身子,这不就是她家小白的声音吗?小白来这里干什么?这声音很明显来自教室里面。
外国语教授抑扬顿挫的教课声音被打断,脸色很是不好看,用英文训斥了一番,慕鼓自然是听不懂的,红柳压根没在意教授说什么,自顾自的左顾右盼,学生们也纷纷用眼睛四处寻找,那个外教用很生硬的话说:“学校明文规定,上课不准带宠物,这是谁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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