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让多完成讲出整件事情的原委,甚至说在他的背后还有没有隐藏更深的大人物?说实话,于少阳此刻心里也没有底。马彪的死硬,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而藏在马彪背后那位心思缜密、老奸巨猾的好大哥多完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当然,如果这是在国外,于少阳有一百种方法让他老老实实的说出他知道的一切。至少上点手段,受刑人甚至会抢着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可那些手段太过于残忍,一旦用在多完成的身上,肯定是非死即伤。如果不是非常情况的话,于少阳并不想动用那样的手段。毕竟当下是在国内,国法党纪高悬头顶,稍有不慎,捅出什么娄子,引发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就算于少阳神通广大,也很难独善其身。
可于少阳毕竟有着丰富的外勤经验,他想到了在诸多的审讯方法之中,有一种极为古老,但是行之有效的方法——动物行刑!
动物行刑历史可能与人类文明的历史一样悠远。公元前7世纪,亚苏巴尼巴尔——亚述国鼎盛时期的国王,就曾经把他的囚犯扔给巨犬。埃及人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他们更喜欢用鳄鱼罢了。而天竺人则钟情于让老虎作为"执行官"。至于东大人,偏好"人不义则群起而攻之"的准则,喜欢把犯罪者扔到老鼠堆、蛇堆、蚂蚁堆中。
这种残酷的刑法直到现代,也没有彻底的消失。就在前几年,高丽国新上任的太阳,直接把他老姑夫从大会现场抓走,胡乱的审了两天,直接喂个狗!关于这件事,人家还出了一个专门的名词——犬决!
于少阳知道,想要让多完成快速、如实的把一切都交代出来,动物行刑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没工夫去找那么多的狗,也找不到什么老鼠、蚂蚁、蛇。不过,他想起了自已的好兄弟,海津动物园之中的一只名叫波比的亚洲黑熊!
于少阳可没有吹牛逼,那只名叫波比的亚洲黑熊,实实在在称得上是他的好兄弟!至于他怎么就和一只黑熊以兄弟相称了,这事儿还得从他小学时候的同桌张亮那儿说起。张亮的父亲在海津动物园负责喂养狗熊,在那个于少阳还年少的时光里,学业远没有如今这么卷,每天下午三点半学校就放学了。放学后的于少阳,几乎每天都跟着张亮一起来到动物园,去看张亮爸爸给狗熊喂食。
那时候,波比还只是只萌态十足、憨态可掬的小熊崽。于少阳和张亮带着它满场子撒欢,一会儿逗它打滚,一会儿又和它玩捉迷藏,玩得那叫一个忘乎所以,欢笑声仿佛能穿透动物园的上空。等波比稍微长大些,于少阳的玩性不减反增,竟开始和波比较上了劲,时不时来一场 “摔跤大赛”,波比虽然身形日渐庞大,却也从不伤于少阳分毫,二者你来我往,这般亲昵的关系,用 “发小” 来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后来上了初中,于少阳和张亮各自奔赴不同的学校,学业的压力也逐渐增大,但于少阳只要一得空,就会来到动物园,看看他的老朋友波比。这份情谊一直延续到他踏入大学的校门,被国安特招了为止。
那天,他带着小婉兮来动物园看熊猫,正沉浸在温馨欢乐之中,手机却突兀地响起,是老爸打来的紧急电话。于少阳不敢耽搁,匆匆忙忙地往动物园外赶,就在路过熊山的角落里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一个铁笼子,里面蜷缩着一只身形佝偻、毛发稀疏的黑熊,那熟悉又陌生的模样,让他瞬间认出,这竟是已然苍老的波比。
当于少阳想着如何才能撬开多完成的嘴时,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便是他的好兄弟波比。抓住了多完成之后,于少阳开着车,一路疾驰来到海津动物园的围墙之外。停车后,他麻溜地将多完成像扛麻袋一样扔过了墙头,随后自已也敏捷地翻墙而入,拽着多完成一路拖行,径直来到熊山的铁笼子旁,毫不留情地将多完成铐在了铁笼子的栏杆上。
笼子里头的波比,历经岁月的磨砺,早已没了当年的野性,可当察觉到有人靠近,出于本能,它还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然而,就在波比抬眼看清来人竟是自已儿时的玩伴于少阳时,那原本浑浊黯淡的眼眸瞬间有了光亮,年迈的它兴奋地站起身来,两只前爪不停地扒拉着笼子,嘴里发出呜呜的亲昵叫声。
于少阳摸了摸波比的脑袋,低声说道:“波比,舔他…………”就这样,多完成的噩梦开始了!
看到眼前这只令人恐怖的黑熊,多完成下意识的就要发出尖叫。可他的声音刚从喉咙里发出来,一只脚就狠狠地踩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一段强力胶布粘住了他的嘴。
于少阳在他的身前蹲了下来,笑着说道:“多总,这么晚了还把您请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咱们长话短说吧,马彪是你的人对吧?“
多完成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周身散发着神秘气息的陌生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搜肠刮肚地寻思着,绞尽脑汁也琢磨不透自已究竟是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形下得罪了此人。
看这人的手段,竟然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别墅,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已从那安保严密的宅邸中掳了出来,更让人胆寒的是,他仿若拥有某种神奇魔力,居然能随意驱策一头黑熊乖乖听命。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在昭示着,此人的身份背景定是非同寻常,绝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当听到这个神秘莫测的人冷不丁抛出一句 “马彪是不是你的人” 时,多完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慌乱如同惊弓之鸟,他下意识地拼命点头,那点头的幅度之大,像是要借此把内心的恐惧都甩出去。
看到多完成的反应,于少阳着实没料到,他竟然会如此的配合。如此看来,马彪那家伙算是白白替他大哥顶雷了,这家伙的骨气跟他比可差远了。自已只需要稍微施展些手段,吓唬吓唬他,他就会竹筒倒豆子 —— 把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想到这,于少阳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撕开粘在多完成嘴上的胶带,不紧不慢地继续追问道:“是这么回事,前两天,你的手下马彪到父亲的店里闹事,我跟他起了点小冲突。说实在的,马彪这人倒也算条汉子,独自把事儿扛了下来,没把你给供出来。可我心里琢磨,就凭他那松子大小的脑瓜仁儿,能想出找我父亲麻烦的主意?不是我看不起他,他根本没这能耐!所以,今天晚上,我特地跑去他住院的地儿,跟他好好‘交流’了一番……”
听到这儿,多完成心里 “咯噔” 一声,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心间,他瞬间猜到了眼前这人的身份。这些年,他在海津市可谓是横行霸道,只要不招惹到那些当官的头上,普通老百姓面对他,就如同蝼蚁面对大象,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敢怒不敢言。
本以为这次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能轻易摆平,可谁能料到,于泰初那个老家伙,平日里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可他儿子竟如此棘手,是个硬茬子!
有道是 “好汉不吃眼前亏”,多完成眼珠子一转,赶忙陪着笑脸说道:“误会,这纯粹就是一场误会!您听我解释,马彪虽说名义上是我的人,可他这些日子究竟干了些什么,我是真的一无所知啊!要不这样,您受累带着我一块儿去找马彪,咱们当面锣对面鼓,把事儿彻底说清楚。要是真查明是他的错,到时候您想怎么处置他,要杀要剐,全凭您一句话,…………”
于少阳真是没有想到,多完成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把马彪给卖了。回想起马彪被自已用电击得尿了裤子那狼狈模样,他都不禁替马彪感到憋屈。
于少阳足足愣了一分钟,猛地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多完成脸上,打得他一个踉跄。只听于少阳冷笑着开了口:“你可真他妈的是个‘好大哥’啊,兄弟在你眼里就是用来出卖的玩意儿,对吧?不过你这卖得也忒快了点吧,人家马彪好歹还扛了一个小时呢。多完成,你也别跟我这儿耍心眼,既然我找上你了,那肯定是有我的道理。我再问你一遍,你派人跑我老爸店里闹事到底为了什么?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兄弟,我真不知道马彪干了嘛事儿啊!我发誓,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多完成闯荡江湖多年,心里门儿清,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该服软。眼下这形势,必须得不惜一切代价放低姿态,先服软再说。只要能让自已逃出去,回头非得把这小子扔海里喂鱼不可。
可他哪知道,于少阳从小就跟着他老爸在江湖上行走。像多完成这种表面仁义、内里虚伪的假大哥,他从小到大见得多了去了。听了多完成这番信誓旦旦的话,于少阳嘴角噙着一抹笑,摇了摇头道:“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啊!”
说着,他大步走到铁笼子门前,掏出一把万能钥匙,对着门锁捣鼓了几下,只听 “咔嚓” 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于少阳朝着笼子里的波比招了招手,下令道:“波比,给他来个苏联大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