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看到前头的人, 虞倩心里不满, 也不得不先行礼。
「王爷。」
楚修胤淡漠地轻颔首。
虞倩行完礼, 却发现裕王依旧挡在泱泱面前, 不免有露出几丝不悦。
而其后,楚修胤甚至神情往常平淡地对后嘱咐:「外头危险, 莫忘了自己职责。」
虞倩嘴角抽了抽。心里嗤笑了一声。
危险?你还能比我娇弱?
却没想到, 楚修胤身后的人闻言却是表情地点了点头。「是, 殿下。」
而后,又转过来探出一点脑袋小心翼翼地看她:「倩姐姐, 我要保护殿下,晚上就先不和你去看花灯了。」
虞倩笑容凝固。
另一边,目睹着裕王和那个小侍卫走过来的许老爷, 思索般地捏着眉心。
眼前的景,同脑海里某一模糊的画面逐渐重叠,重叠……再清晰。
那一年,也是在游湖的画舫上。西枭和北楚的关系还未如此紧绷。他还只是个小官吏, 陪同着长官接待来闫州的西枭人。
异域倜傥的男子,带着一温婉含笑的北楚姑娘便是这般从回廊那头朝他们这边走来。
异域的差异,和别样的男才女貌。
刚调到闫州的许大人不觉看呆了眼。又恰好底楼一舞娘揽着垂下红丝绸翩舞跃上二楼来, 如香如雾的宽大红袖飘娇俏地扬着朝那西枭人调戏过去。
红丝绸被异域人抓住了。舞娘被拽了过去,只不过是被拽在近旁就松了红丝绸让她摔地上了。
后头,就是回以戏嚯的异域人嬉皮笑脸地哄着身旁那吃醋的姑娘。
碧珠最先看出了这官老爷的不对劲。戳了戳一旁刚跟虞倩吵完架的许桃。「你爹怎么了?脸色好难看。不会是刚刚被你气到了吧?」
许桃没好气地看着她们一丘之貉。但也回头看见自家爹的不对劲。
「爹,你怎么了?」
恰好底下花魁舞乐,人群欢呼时,红衣艷袖的花魁顺着阁顶垂下来的丝绸软带,翩翩转上了二楼来。
朝着裕王二人的方向扬起了袖带。
许琛不禁往后退了数步,喃喃:「像……太像了……」
许琛终于想起来这个小侍卫他在哪里见过了。分明跟当年陪着那个西枭人的北楚女子长得如出一辙。
那北楚姑娘许琛并不知其来历。但那西枭人,可是西枭鼎负盛名的八王子!
花魁舞动的袖带没能到裕王他们面前,就被扼杀在了半途。
憋着气的虞倩抓住那袖带,就是把人往前一猛扯。怒火全朝人发泄过去:
「浪.蹄.子,招蜂引蝶勾引谁呢!」
花魁:「……」
花魁悻悻将袖带收回,转而软若无骨地倚回红绳上,一双细长别具风格的媚眼遥遥望着裕王身侧的人,宛若莺啼的悦耳声音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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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泱泱闻言从殿下身后探出半个脑袋。
却被楚修胤不动声色地挡住视线。
虞倩听她调戏泱泱,自当这人在公然挑衅自己,又看着她露肩露肚脐毫不知羞的打扮。连连冷笑:「呦,你这本事见哪个男子不眼熟?」
花魁继续妩笑:「男子吗?我看这小公子的面相,倒像是女子装扮成……」
被挡后头的唐泱泱猛地抓紧殿下的衣服,瞪大眼。
花魁还想说,却被不知从何弹开的一粒玉珠击中了手腕。一声惊叫,连连顺着红丝带滑下数寸才稳稳重新抓好,避免了掉下去的灾难。
虞倩和在场的人以为她手滑了。
虞倩更是冷嘲,「怎么不再说?这伶牙俐齿的,再多说几句好摔个开花多捧场呢。」
花魁没有应,只是心有余悸地看向前头一气度不凡的高大男子,默默回了底下去。
而后不久。
齐七奉命先带碧珠和虞倩回府。
许桃本想多留,却被面色一直不太好看的爹爹让木芝带回去了。
湖光山色,外景亮丽。
许老爷一直踌躇着想问裕王爷知道这小侍卫的来历。
上膳期间,一直不停往裕王方向看。
周边琴女抚弦,那小侍卫正和另一个侍卫在谈笑。
而上座的王爷,却不知何时不在了位置上。
画舫偏屋。
一身红罗软烟纱裙的花魁正面朝着窗扇口,准备放飞一只信鸽。
「去吧,察兰……告诉王,我们找到了她了。」
信鸽展翅。
花魁正微微扬起嘴角转身。
而窗外她未看见的地方,信鸽悠悠一凄鸣,从空中直坠而下。
花魁转身的剎那,忽感一阵凉意。
花魁一凛然,便看见阴影下,倚靠着未关紧的门扇,站着一高大冷浚的男子。
花魁认出来了是刚在二楼回廊攻击她的男子。
但收服男子一向是她的本事。
花魁弯唇妩媚一笑:「公子特地寻着奴家到这里,是想奴家伺候还是伺候奴家呢?」
飘绕的胭脂香缠上楚修胤。
看着已经勾上他脖子的女子,楚修胤淡淡微勾薄唇。
花魁攀附着人,见状更是笑得媚艷,「看在公子如此俊朗的面上,让奴家伺候你也不是不可以……」
话落,花魁细眼忽然愣住。不敢置信地抬手,抚上自己破了口子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