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静买完五花肉,便来到江雾集的烤苕皮店里。
刚进店里,就看到江雾集在墙壁上拍拍敲敲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贺静疑惑道:“咦,你怎么没做烤苕皮?我听我老板说,每天晚上这里都要开夜市,要提前准备夜市的东西。”
江雾集选好一面非承重墙,取出只重锤,哐哐开始砸墙:“拆点砖,做我学生的精神损失费。”
贺静愣了一下,赶紧抓住锤子,拦住她:“……你疯了?拆了店,晚上夜市你还开不开了。”
江雾集拽了拽锤子,但贺静这傻孩子力气是真大,她强化过的臂力居然也完全拽不动,她松开锤子,耐心解释:“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为什么要开夜市?”
贺静被问住了:“啊?就是副本主线任务?”
江雾集摇头:“开夜市是店铺老板或者员工的事,你的工作服马甲也是自己找到的吧?”
贺静点头:“是啊,这不是对咱们的考验吗?”
江雾集叹了口气,把贺静的手拿起来,放在她胳膊上,让她体会那种不对劲的触感。
她说:“谁家帮工会招尸体啊。又影响营业额,又影响食品安全,还不好算社保的。”
贺静:“……副本里开店还有这么多事?”
江雾集:“是啊,这个副本的管理很到位,出小吃街左转,走个三五分钟,就能看到食品监察部门,如果没有意外,在夜市开始前,它们会上门检查一次店里。”
当然也会趁机带走几个不小心违规的尸体。
贺静:“可真是法治副本……”
江雾集话锋一转:“所以咱们并不是店里的员工,只是误以为自己是员工的尸体罢了。现在你可以随便做点尸体该做的事,我要自己拿点精神损失费,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出副本。”
贺静张了张嘴,心想:但尸体该做的事,应该不包括砸人家店……
她摸着自己手感奇怪的手,使了使劲,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拽了下来。
她拿着那只肿胀的手掌,给窗口敢怒不敢言的大眼珠子挥了挥手,随后走回脆皮烤五花店里。
江雾集则努力砸了一整面非承重墙,放进学习系统里,作为答题奖励,随后提着锤子,走出店门,目光环顾整条小吃街。
她目光所过之处,每个店老板都浑身一紧,只有大眼珠子在旁边小声嘀咕:【对,多拆它们,把它们房顶都掀了!】
江雾集提着锤子:“时间还长,不会漏掉谁的,放心。”
她环顾四周:“就从小吃街的街道牌匾开始。”
东汉
“哐!哐!哐!”牌匾被砸掉,变成一堆木料,进入答题奖励栏目。
“哗啦——”一扇卷帘门被撕下来,变成答题奖励。
“叮、叮。”青石地板被撬走一段,成为答题奖励。
“咵擦——”小吃店门口供客
人休息的椅子也被拔起来,成为答题奖励。
“八十!八十!”又一面墙变成砖,成为答题奖励。
【衣服,我衣服!】一名面容刻薄的老板被江师拽走外套,变成答题奖励。
“咯咯哒……咯咯哒!”路过的提着菜篮子的干尸,篮子里的活鸡也被江师拿走,塞进答题奖励里。
再看那名提篮子的干尸,抱着空篮子,愣在原地。
在一转眼,它怀里的篮子也被拿走,塞进答题奖励里。
干尸想大声叫清洁工,又硬是憋回去,瞪了一眼烤苕皮店的老板,气呼呼地离开了。
东汉人心中下意识:离开得对,再不离开,小心你也变成答题奖励。
等反应过来自己脑子里想了什么后,所有东汉人:“………………”
虽然已经初步领悟到江师是怎样一只心怀天下,但欺男霸女的尸,但真正亲眼看到江师的拆除能力,他们心中还是有些震撼。
尤其是祂的拆除行动还如此富有感染力。
典韦在下腰答题,曹植在他旁边挥臂跳远答题,荀彧看了一会他们,有点担忧:“虽说脑课中的天地并非真实存在,而是某种神力构铸之天下,但江师毕竟并未明说,一切都是咱们根据江师的只字片语推断而出的。”
他看向府门的方向:“百姓们倘若未曾想到这一层,只见到江师欺男霸女,抢夺物品,也许会不愿意答题,无法获得江师奖励。”
只怕百姓因为太有道德,反而会因此无法受益。
曹操也不知道荀彧是过分乐观还是太不乐观,他召来一名亲兵,说:“你带着人去城里城外看看情况,有没有百姓获得江师奖励。”
亲兵领命后,便带着一队人马离开。
半晌,在典韦把自己扭成麻花,曹植已经开始怀疑人生时,亲兵气喘吁吁回来了。
他在府中冲着曹操抱拳:“将军,属下已经探明。百姓之中,人人都在争先答题,甚至还在攀比谁得到的奖励多。”
荀彧:“……”不知道是该喜百姓们都拿到了奖励,还是该忧大汉人的道德底线……
曹操:“仔细说说。”
亲兵想了想,说:“有少数百姓是觉得脑课中的环境不太正常,理由是脑课中买菜,居然是用纸来换。认为那只是游戏而已,便如同小儿玩耍,以叶子充当铜钱,脑课天地不过是江师的游乐之所,祂乐意拆着玩,也不算问题。”
“大多数百姓则认为,脑课之处是江师的墓穴,所有物品皆是江师的陪葬之物,生灵也都是江师的殉葬人,江师是墓主人,自然有支配陪葬品的权力。”
荀彧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曹操问:“你可有看到人拿到江师奖励的?”
亲兵:“一小儿因系统之题简单,拿到了一份奖励,是十来块砌墙的红砖,属下瞧着倒是比如今所用之砖好上许多,似乎所用烧砖材料不同,我便用粮与他交换,也拉了回来,置于门口。”
典韦捏着柔美的手势倒在地上,自愧弗如:“一小儿都能拿到奖励……唉。”
正在这时,脑课中的江师走进脆皮烤五花的店里,顺手把一具因为照镜子而死的尸体扔进奖励栏里,这时,脑课中异变突生,江师四周破烂的墙壁微微震动,阴风四起。
脑课中出现一尊诡异恐怖的神像。
它长着四张面孔,每一张脸上,都带着极其深沉可怖的表情,仿佛有着极深的怨气。
它手虚空拖着什么,典韦眯着眼睛仔细看了许久,才发现那里仿佛有一个针尖大的铜钱。
它震声开口:“我乃四面呲——”
它好像被抓住舌头,怎么都说不出那个字,它脸色更加阴沉,不甘地改口:“四面穷神,尔还不来给本神上香?”
典韦:“……”
谁会给你上香啊,是嫌自己不够穷么。
四面穷神掏出一个破碗,放在面前,说:“来了就得上香。”
它想了个给它带来阴影最深的,把穷运送给他:“很会跳舞的武将,叫他来上第一炷香。”
典韦沉默地看着脑课四面穷神,感觉到了一股针对。
他想了想他的薪水,又想了想他老板的财政状况。
如果穷神能力太强大,他拜完以后整个许昌都会变穷,他会不会被将军扔给袁术或者袁绍……
典韦哭丧着脸求助曹操。
脑课中的江师在问四面穷神:“上了香会如何,会被你保佑不再贫穷?”
平安穷神嗤笑:“你看看我,都穷成什么样了,还怎么保佑?倒是可以保佑上香的日日贫穷,得不到衣食,受不住财和物,潦倒一生,且他的亲族后代也都会被影响,穷苦一生。”
脑课中说话间,曹操沉吟片刻,说:“你被叫去,怕是避无可避了,但这其中,并非全无对策。”
片刻后,典韦双手笼在袖中,大黑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走向四面穷神的破碗。
穷神掏出筷子敲碗:“把香放进碗里,本神自会保佑你和你的族人穷苦一生。”
典韦手笼在袖子里,把香抓着,扔在碗里。
穷神扬起嘴角:“看你还跳不跳舞。”
“吱——”
穷神突然警觉:“什么声音?”
典韦一脸憨厚:“知道了。感谢穷神垂爱。”
穷神看他态度还挺好,摸了摸胡子:“你若是尊敬本神,日日上香上供财物,本神兴许还会宽恕你的罪孽。”
典韦急忙:“不用了!”
穷神:“?”
典韦:“咳,我是说,该!上香给神仙,该得到庇佑,嘿嘿。”
江雾集扫了一眼他袖子里的老鼠须,笑了笑,结束召唤,问穷神:“还需要上香吗?”
穷神:“当然,我虽然神力不足,倒是庇佑三名香客还是够的。”
江雾集:“哦。”
她关了直播,静等了一会。
穷神正想
提要求,它突然感觉到神力庇佑范围变大了。它感应片刻,目光一凛:“不对劲,香客怎么多了?”
它惊恐地看向江雾集:卧槽,难道是典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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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敢置信地又感应一会,更加震惊:“还生了十个!他怎么那么能生!”
江雾集:“……”好直肠子的一个神。
它是真没想过典韦是在袖子里藏了个老鼠帮他上香的吗?
穷神神力枯竭,它落在地上变成一摊灰烬时,还在喃喃自语:“生命奇迹啊我的天,他怎么做到的,十个啊,怎么一点不显怀,早知道……”
江雾集扶额,把穷神的破碗研究片刻,应该没有什么明显的影响,便放进典韦的专属奖励格子,只等典韦什么时候答对题就能拿走奖励。
碗里里面还写了个纸条:
“《一胎十宝,总裁夫人放肆宠》”
尸肥喷泉旁,孙策与农人们无助地看着那只尸体找到下半截,上半身横躺在腰部的剖面上,形成一个“丁”字。
它“嗷呜”一下又吃掉半碗豆子,下半身带着上半身旋转,肥水就五光十色地喷到地里,它甚至还控制了水雾的形状,边哼歌边喷出各种造型的水柱。
走来的周瑜听了一会:“……它仿佛在跟曲调喷水。”
孙策与农人们:懂了,音乐喷泉。
尸体越喷越开心,它又一次喷完后,再次跑到亲兵旁边,用躺着的脸看亲兵,张开嘴,用手指指了指嘴,向亲兵要豆。
亲兵:“……”
他犹豫地看向孙策。
孙策目光悠远:“让它吃吧,权当听曲了。”反正豆子看起来也长得挺好的。
周瑜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忽略掉那不成调的曲子,对孙策说:“你可有看到刚刚脑课中,江师给与典韦赐福,一胎十子?”
孙策抹了把脸:“那是赐福吗……”
就算典韦是女扮男装,一胎十个也足够耸人听闻,寻常妇人,生一个都不算容易,时常有难产而死的,一胎两子,那肚子就已经大到夸张,一胎十子,他根本想象不到得是什么样。
除非是怀了十个蛋,生出来以后还能再孵一下?
孙策迷茫道:“但是典韦看着真不像女扮男装啊……”
周瑜猜测:“也许真人不露相,或者许昌不许女子为官,她以男装建功立业,才为世人所容。”
孙策心有戚戚:“难为她了。我去给她准备一份月子礼。”
周瑜:“把尸肥喷泉送出去吧。”太难听了,真的。
孙策愣住:“啊?”
周瑜面无表情地掏出两坨布料放进耳朵里:“说笑的,它还要留着施肥。”
但是是真的太难听了,他只是嫌弃两句,已经比以前容忍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