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顾梨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大抵是这些年她在外面漂泊流荡,重新回到家的温暖,就好像是大浪打在她的身上一样。
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忽然窗边传来了一阵敲打声。
熟悉的节奏,顾梨唇角微微勾起,赤脚来到窗边打开窗子。
果不其然,眼前正是霍淮宴。
“你怎么来了?”顾梨望着他笑道。
这些年他们两个人似乎组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旦顾梨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窗边。
让她前所未有的安心。
“想来你睡不踏实,过来瞧瞧你。”霍淮宴淡淡的开口说着。
顾梨到了床边的桌子上,赤着脚在空中悠荡,“这是我自己的家,我怎么可能会有睡不好的感觉呢?”
她随手将发别到耳后,“这一次回来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在见大好河山。”
“那些人也不会由着你一直在外面风光无限的。”霍淮宴幽深的眼眸中闪烁着两分阴沉。
这些年他之所以一直陪伴在顾梨的身边,全然是因为在治疗俪贵妃这件事情上她遇到了很多的阻碍。
后宫中有人不想让她治好俪贵妃,所以百般阻挠,不惜派出好几波刺客对一个孩子下手。
若不是这些年,他们两个人共同扶持,也走不到今天。
顾梨表情沉了下去,“我本来不愿意回到后宫中争斗,想安安心心的保全母妃的性命,奈何那群人一直在逼我。”
她抚、摸着断裂又拼接好的镯子,发出一抹冷笑,“我今日这般肆意张扬的回来,恐怕今晚有很多人都睡不好觉。”
“那是他们心虚,或者是他们惧怕你。”霍淮宴对于那些人的心态简直了如指掌。
最好除掉顾梨的地方,就是在宫外,因为一切都可以归功于意外。
如今她回来了,后宫中怎么可能会有人坐得住呢?
“那就让那些人头疼几日,不过我开的药铺似乎被他们查出来了,这两天发生了不少的事情。”顾梨慵懒看向的霍淮宴。
“我去帮你解决。”霍淮宴薄唇一张一合。
顾梨轻轻的摆了摆手,“不必,就陪他们玩几日好了。”
霍淮宴看着她,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这些年,她的心性似乎越发的沉稳。
平常的公主在她这个年纪还是长不大的孩子,可她却好像见惯了时间的人情冷暖一般。
身上总有一股若隐若现的疏理,不愿意与人亲近。
唯一愿意亲近的就还是早些年认识那些人。
顾梨打了个哈欠,“幸好你来了,不然我的困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能够让公主睡得好,是臣的荣幸。”霍淮宴看着她脸上露出两份嬉笑的表情,忍不住打趣儿。
“你师父交给你的任务想来还没有完成吧,你父亲的那些部下这些年他们都已经溃不成军,实在是没有必要再拉拢,不如组建自己新的势力,这些年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吗?你师父他是老迂腐,不要太在意他的情绪。”
顾梨情绪十分敏锐,一眼就看出他回宫之后的担忧,轻声的开口提点。
霍淮宴笑笑,“也只你敢叫他老迂腐,也罢,谁让他宠着你。”
“你师父还是最宠着你的,不过是拿我没有办法罢了。”顾梨伸了个懒腰,“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商量吧,我困了。”
霍淮宴看着她轻快回床上的步伐,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正如他们两人所说,今天晚上会有很多人失眠,首当其冲的便是皇后。
皇后愤怒的把眼前的东西甩到了地上。
秋莹走了过去轻声安抚,“娘娘,不过就是九公主回来了,没有什么好在意的,这些年她也没有出什么风头,一直在外面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虽然她正在治疗俪贵妃,可十年过去了,俪贵妃能够说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字,嗓音是真真切切的受到损伤了,皇上就算是再宠爱她,也不会危及到娘娘的地位。”
皇后脸上流露出不符合她的凶狠,“你懂什么?”
“你没有看到九公主刚回公出的风头吗?就是在向我们宣战说,她回来了。”
这些年九公主虽然一直在外面,可是皇上对她的惦记,却一分没有少,宴会进行到快结束的时候才回来,可皇上对她依旧没有一句怨言和责怪,这就一能够证明九公主在皇上的心中地位不一般。
这些年皇后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可亲眼见证皇上宠爱一个公主超过了自己的孩子,让她怎么能够容忍呢?
“太子这些日子也不来本宫的宫里请安了,本宫说的话,他就那么不耐烦吗?明明有一个危险在,他却根本不放在心上。”
“娘娘,太子殿下一向受皇上的爱重,奴婢还没有瞧见,哪一位皇子能够比得上咱们太子殿下呢?”
这番话倒是说到了皇后的心坎上。
皇后叹了一口气。
“这你说的倒是真的,只是本宫依旧觉得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乐观,你要知道九公主和四皇子的关系极为亲近,这些年四皇子也立下了战功。”
“本宫更是听说皇上这些日子有意封他为王,这是连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没有的待遇,可见皇上很看重九公主看中的人。”
四皇子虽然处处比不上太子,可他偏偏有一个皇上最宠爱的人加持,就有一争之力。
这实在让她不能安心。
还有这些年贤妃虽然不温不火,贤妃的母家,却跟他的母家达到了并持的地步。
皇后思来想去,只觉得头痛,愈发强烈,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皇后娘娘您的头风症没有治好,若是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只会让身子更加难受,这件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没有任何人能够危及到我们太子的地位。”
秋莹一眼瞧出了她的痛苦,连忙走了过去替她按摩头部,按抚的说着。
皇后这才叹息一口气,将情绪都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