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苏浅儿趁着无事小憩了一会儿。
不久,玉桃进来,说是可以动身去前院,于是帮苏浅儿更换了衣裳。
出门就有两个丫鬟要跟在后头一起过去,苏浅儿一直没有丫鬟伺候的习惯,更何况现在身旁已经有了玉桃的照料,便让丫鬟留在了东院里。
“安王府挺会调教丫鬟的,你看她们特别有眼力劲,见我进屋后,就能猜出咱们是要出门,立马提前站在屋外侯着。”
一路上玉桃向苏浅儿讲述着今日在安王府的所见所闻,说到丫鬟这一处,露出佩服之意。
苏浅儿提醒她道:“大户人家的丫鬟,也是另外一种身份的象征。她们也不过是在人眼前懂事罢了,真正的她们是什么样子,你哪里会知道,说不定将主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过,也是可能的。”
玉桃被逗笑,又有一点迷惑:“少夫人,你怎么什么都能看得透呀,可是有时候感觉你又是什么都不懂呢?”
苏浅儿也笑笑:“你瞧着我什么都能看得透,那是因为之前祖母都与我说过,反正大户人家的内务事都是差不多的。你感觉我又什么不懂,是因为很多事情我都没有经历过,一时也是难以应变得。”
“哦,是这样呀。”
两个人闲聊中打发了时间,很快便来到前院,从很远处就听到了有戏曲的声音,走进一看果然是有戏台班子在演着。
戏台的所搭之处是在宽敞的庭院里,台下八桌宴席摆得整齐,四面张灯结彩,身处其中只觉喜气洋洋。
四处看了一下,安夫人还没有到,苏浅儿之前听祖母说过,只要是重要的场合,不管是在哪里,都要先站在一旁,等待重要的人坐下之后,再择座。
王静婉搀着安夫人正好走出来,看到苏浅儿已经到了,而且没有落座,只在一旁侯着,立刻携着她的手来到主座上。
王静婉将安夫人扶着落座后,便去了旁边一桌坐了下来。
“母亲,我还是到旁边坐着,主座的位置可坐不得。”苏浅儿见王静婉坐到了偏桌,忙推脱道。
安夫人见她如此懂礼数,心里更是宽慰,满脸笑颜:“今日你和景尘是主角,理应坐主座,这是规矩,不用担心。”
这一说才打消苏浅儿的顾虑,既是规矩,那她是要遵守的。她只要在这里表现的乖巧听话,大致上挑不出毛病来,就算是为苏家保全了颜面。日后她若是有幸离开安王府,那也跟苏家的家训、教养都无关了。
安夫人四处望了望,问向身后的红莲:“景尘还没来吗?”
“回夫人,侯爷外出去寻傻姑以后,至今都没有回府,怕是一时半会也不...”
红莲的眼神扫了一下苏浅儿,安夫人领会到她的意思,便对苏浅儿解释道:“景尘是个孝顺的孩子,自小跟傻姑的感情深厚,才会如此上心。你刚过门,之前提亲之事他并不知情,有所抵触,所以晨时说话也偏激了些。你不必放在心上,时日一长,你便会知道他其实是知道疼人的。”
苏浅儿微笑点点头,心想:比起他是不是孝顺,她更想知道,成亲的一大清早,就在南院里毒打他一顿,真实原因到底是为何?
若是单单因为他在成亲后第一日才赶回来,没有特别尊重苏家,这理由未免过于牵强了些。
他是朝中功臣,国之大将,立了战功返程归来,即使稍有误期也是在所难免。身为大将军,连朝廷都会体恤,更何况只是一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