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被守卫直接拖到旁边的宫苑内给活活打死,惨叫声不绝于耳。
人人听得胆颤,夏安宁眼见不公,想要拔刀相助。
楚兮歌赶紧捂住她嘴巴,紧握住她冰冷的手。
女子断气后,众人余惊未褪,便又开始了接下来的比赛。
都说天家无情,现在看来古人诚不欺余,在这皇宫之中唯有自保,才是上上策。
约莫一刻钟,终于轮到楚兮歌他们,五人成列进入。
夏日烈阳当头,其余四人脸上的妆容多多少少都有些被汗湿,而昨夜楚兮歌就从手镯里弄来了禁汗贴。
五人当中,只有她的妆完好无损,风采犹存,精力不受其他影响。
她低眉,和其余四人一同行礼,跪在大殿之下。
皇帝并未下旨让他们起身,五人都规规矩矩跪好。
太后在皇帝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帝稍稍抬手,太监立马会意,直接开始点名。
“楚兮歌,出身医药世家……”
五人的名字点过之后,皇帝的视线便停在了他们的身上,内侍见皇帝的眼光在楚兮歌的身上停留多时,便开口点了楚兮歌的名字。
楚兮歌缓缓起身,恰一抹清风拂过,她发丝浮起,露出了额
间的花钿。
“你今日带来的是何药材?”
这一道声音沉沉,似寺院中的晨钟,又似山涧落下的清泉,让人心生涟漪。
皇帝眼瞅着殿下的楚兮歌,眼波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楚兮歌面凝鹅脂,唇若点樱,额间的花钿倒是更显俏媚。
皇帝刚想说些什么,忽闻得远处传来了啾啾的鸟叫声。
他与太后同时望去,只见那天际飞来一阵七彩玄鸟,双翅犹如那稀世绢帛,嫣嫣入目。
在那玄鸟的身后还带着几十只蝴蝶,场面犹为壮观。
其余几位炼药师见了这场景,都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似的,纷纷看过去。
而唯有楚兮歌一人稳稳站着不动。
那玄鸟不是旁的,正是她保留的一手底牌。
那玄鸟蒲扇着翅膀,竟有金箔簌簌坠落,它停驻在楚兮歌的头顶,一直打旋。
金箔伴着蝴蝶起舞,楚兮歌自持不动,旁边的几位瞬间都失了色。
“我为皇上呈上的便是这玄鸟的羽毛,此乃珍世名药。”
太后看着那玄鸟,禁不住说道:“这姑娘当真非尘世中人。”
这句话,犹如点醒了皇帝,他抬手,“楚兮歌,初试通过。”
楚兮
歌笑不露齿,行了礼,便在太监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玄鸟也犹如来时,带着华彩展翅离开,而皇帝则望着那抹渐渐远去的淡影,久久不能回神。
玄鸟之事,立刻传遍了京城,人人都称今年的炼药师中出了个旷世奇才。
只不过这些莫须有的称号,楚兮歌并不在乎,她要的是抓住皇帝的心,这还只是第一步罢了。
太监领着她去做了登记,之后便带着她去了她炼药的院子。
华容殿内有三宫,从左到右分别是储秀宫,邀月宫,听竹宫。
这储秀宫的一宫主位乃是德妃娘娘,属正一品,眼下是最得宠的。
邀月宫中的妃子也是第一次选秀时便进来的,那可都不是好对付的。
楚兮歌被分到了听竹宫下的某处小院子,有些冷清,因此无人愿意住在此处,现下就她一人住在偏院。
“楚姑娘,这玉芙阁此后便是您的住处了,这是内务府分配给姑娘您的奴才,主事有二,一男一女,杂役两个,姑娘,待下一轮比赛之前您都得在这住下了,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太监一早就知道眼前的这位楚姑娘便是那玄鸟妙女了,虽说现在她还没有成名,但就凭着这
名声,以后恐也能入皇帝的眼睛,因此面上多了不少的谄媚。
楚兮歌知宫里的规矩,瞅了瞅戚草。
戚草立马会意,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来,看似在扶公公起身,实则是在递银子。
这太监倒是眼疾手快,拿了银子立马就塞进了腰里,嘴上更是跟抹了蜜似的。
“咱家在这就恭祝楚姑娘日后能拔得头筹了。”
“公公不必多礼,日后还要劳烦公公多多照拂呢,若是公公不嫌弃,不如随我去吃盏茶?”戚草平日里在府里看着跟没头脑似的,现下进了宫倒像是更会处事了。
这太监见主仆二人都会做事,便乐颠颠地跟着出了屋子。
戚草将门关上后,楚兮歌才打量起地上的四人。
前头的二人一男一女,看着机灵得很,倒像是能成事的。
只不过后头的太监和丫头,脸色都不太好,像是身子有疾。
她开口,“都各自报一下名姓吧。”
“回主子,奴才叫李康。”
“奴婢叫婵儿。”
两个管事报过之后,后头的二人也各自开口,分别是小德子还有净月。
楚兮歌点点头,手中温着一盏茶,端起了身子,“今日我便与你们讲清,日后
也少些嫌隙,在我手底下做事忠心是第一本分,做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可听清了?”
“奴才们听清了。”四人跪首。
没多久,戚草就从外进来,楚兮歌只说道:“戚草是我的贴身侍婢,近前的事我会交于她,其余院子里的活计就劳烦李康还有婵儿你们照看了,戚草。”
楚兮歌看向旁边的丫头。
戚草立刻一笑,又从怀中掏出来四块碎银,直接分到了四个人的手中。
“这是主子赏给你们的,日后办事可要仔细些。”
这四人一瞧,这主子既有主子的威严,又不苛待他们,心里倒是多了几分信任。
“好了,我瞧着院子里有些杂草要除,你们快去收拾收拾。”
“是。”
四个人站起来,这时候楚兮歌才发现净月是个跛脚,她娥眉淡簇,没当着他们的面叫住净月。
等他们离开后,她才和戚草说,“戚草,你去御药房帮我要三钱川芎来。”
“是。”
所有人都离开后,楚兮歌才能松下身子,她歪倒在榻上,扯开了衣扣勉强透口气。
趁没人注意,赶紧把脖子上的禁汗贴给摘了下来。
要不是为了这妆,她宁肯出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