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衣教一招祸水东引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眼下就算是梁鹤祯这个皇帝亲自昭告天下前朝遗宝已经被神衣教给挖走了,这消息估计是没有人信的。
地图顿时就成了烫手山芋,扔不得留不得。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梁鹤祯站起身道:“既然琼山就是个陷阱,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梁鹤祯附在苏云染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没过多久一张告示就张贴了出去。
琼山被雷批出宝藏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这会一看朝廷的告示也是关于这宝藏的顿时就围满了人。
“前面的兄台大声点念出来,我们后头看不到!”就是垫着脚尖也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后脑勺。
按理说如果琼山上的宝藏就是前朝的遗宝,那它归属朝廷是肯定的,无论如何都不会便宜了外人。
可琼山那么大光靠朝廷也没有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宝藏都找出来。宝藏现世的消息都传了出去,还会少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人过来寻宝吗?朝廷压不住,寻宝的人就越来越多。
“告示说,琼山惊现的宝藏或与前朝有关。关于前朝遗宝的传言由来已久,跟遗宝传说绑在一起的是九宫琉璃灯。现在朝廷向天下人广开大门,若是有人能破解出九宫琉璃灯的秘密,便可拿走遗宝的三成。”
有人朗盛将告示上的大概内容说了出来,一时间议论纷纷。
“三成?那能有多少?要是自己去找,找到不都是自己的吗?”
有人觉得三成少了。
“自己找?你知道琼山有多大吗?我祖上是打猎的,深入琼山也就能到达半山腰,再往上小命都不保。不说山上的猛兽了,就是那茫茫雪山就让人心里没底。”
有人贪心也有人很理智。
“这位大哥说得没错,琼山太大,要是没有具体的藏宝地图光靠人到处挖估计这辈子也挖不出来。那九宫琉璃灯里藏着的秘密一定就是藏宝地图,现在前朝遗宝都是真的,那琉璃灯藏这地图的事也一定是真的。”
刚才嫌三成太少的人还是很不服气:“要不怎么说你们脑子一根筋,顺着那被雷劈出来的宝藏位置寻找,还怕找不到吗?既然都是一批宝藏,没道理东边埋一箱,西边埋一箱吧?”
猎户闻言大笑了起来,这世上还真是不缺这种自作聪明的人。
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简单,那现在寻宝的人都扎堆往一个地方去了。
首先雷劈的地方在哪没人知道,都以为被雷劈过的地方会留下痕迹,然而这宝藏埋在雪山上,被雷劈了之后那么大的动静立即就引起了雪崩,什么痕迹都给掩盖得严严实实。
另外雪山上还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巨大的震动会让山体积压变动,原本藏宝的地方很有可能随着山体变动而改变原来的位置。
若是遇到这种情况,那可是有地图都没有用。
要不说还是常年在山上打猎的人更了解大山,听这猎户这么一说,顿时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宝藏可不是那么好找,但有地图总能少走一些弯路。
这样一想三成的宝藏,好像也不是小数目了。
鲲镇司衙门,九宫琉璃灯被送到了这里,鲲镇司的大门还是头一次这样向世人大开着。
告示才贴出去不久,已经来了不少人。
“九宫琉璃灯可是前朝国宝,就算是解不开这秘密能亲眼见着还能摸着这宝物也能跟人吹一辈子了!”这一波,不亏!
向来门可罗雀的鲲镇司门口,今日却热闹地跟菜市口似的。
听说能近距离看宝物,也不管自己能不能解秘都一个劲地挤进去排队。这队伍是越来越长,梁鹤祯和苏云染就站在鲲镇司里对面的茶楼里看着。
“像阚七他们这种行家,估计不多,但绝对还有。老话说得好,高手在民间。万一真让人给看出来了,那我们还要按照神衣教的计划进行吗?”
梁鹤祯看着队伍已经从鲲镇司衙门排除了长街之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这种程度,估摸着就算是有本事的人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排的上号。
苏云染扑哧一笑:“皇上这招借力打力倒是巧妙,神衣教将矛头引向了荣京,你就借着这矛头破他的局。那位圣主一定做梦都想不到你竟然会将九宫琉璃灯抛出来,这样不仅转移了注意力也给我们争取了时间。”
梁鹤祯的目光依旧望着鲲镇司里的人群,黑压压一片,能慧眼如炬的没几个,大多都是来开眼界的。
张师傅那边已经交代了自己在原来的地图上添的笔墨,抹掉这些虚假信息,那么剩下的就是真正的地图。
阚七拿着自己画好的地图兴致冲冲地跑了过来:“画出来了,这真正的藏宝地应该是墨海。”
苏云染赶紧翻出大启的地图出来,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这个墨海。
所谓的墨海其实不过是一个内陆湖,不过面积倒不小。
“阚七,这意思是宝藏藏在水底?这水底能怎么藏?”苏云染想着那些盗墓的剧情,可水下那也是有宫殿才能好好保存的。
如果直接将宝物装箱沉水,那箱子在水里泡了那么多年前都该朽了吧?
梁鹤祯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兰山,你立即带人去往这个位置勘察。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大笔财宝,那附近一定会有痕迹留下。”
他们得到的信息可谓是真假参半,就是张师傅和蒋玄的话也不能全信。
“反正无论是琼山还是墨海,前朝的遗宝那肯定都已经在神衣教手中了。我们要做的,只是想从遗宝反向搜索到神衣教。相公,除了富临钱庄之外,其他钱庄有调查过了吗?”
那么一大笔财富出土,不借鸡生蛋难道就放在家里搁着?当然,也有可能不愿意冒风险继续藏起来。不过神衣教得了那么一大笔银子,不可能不让这些财宝流通出去。
梁鹤祯眼神也亮了起来,是他疏忽了,之前追查的重点在于钱财的流动特别的大笔交易额。可若是这财宝就直接当成钱庄的本金,那方向就不同了。
梁鹤祯兴奋地在苏云染脸上亲了亲:“我家娘子一直都是为夫的吉星。”
苏云染笑了笑,这便是不同人会从不同角度去看事情。
梁鹤祯立即让人去调查各家钱庄,没多久资料都摆到了他们面前。
“除了富临钱庄之外,大启还有三大钱庄。天宝、福运、启明,其中福运和启明都可以说是老字号了,而且这福运钱庄的生意也跟富临钱庄一样向他国发展。天宝钱庄开了也有八年了,虽然年轻但实力要超过了很多老牌钱庄。另外,天宝钱庄还跟一家地下钱庄有关系。”千隐将信息一一列了出来。
苏云染和梁鹤祯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天宝钱庄上。
“天宝钱庄的老板是谁?”一般来说这种钱庄的老板身份都隐藏得很好。
千隐又将另一张信息递给梁鹤祯:“查到了,是一个叫梁宴的人。此人原籍泸州,后不知何故全家迁移荣京下辖的戊方县。第一家天宝钱庄,就是在戊方县。此人乐善好施,在戊方县颇有口碑。”
苏云染的心有些激动了起来,她忽然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们离圣主越来越近了。
藏得再好,尾巴终究还是要露出来。
梁鹤祯的指尖敲击着梁宴这个名字:“派人去戊方县再仔细查查这人,事无巨细,另外再将画像一并带来!”
苏云染撑着下巴看着梁鹤祯:“相公也觉得这个梁宴很可疑吧?但他依旧不是圣主。”
圣主就在朝中,这个观点她和梁鹤祯是出奇的一致。
梁鹤祯并不失望,这人不是圣主,但跟圣主的关系绝对密切。之前查找的方向错了,这下顿时就觉得线索清晰了很多。
苏云染又想起了水下宝藏的事:“你说那些宝藏他们是一次带走,还是分批呢?”
梁鹤祯很肯定道:“分批。一次拿走动静太大容易引起注意。那样数额的宝藏,只需要一点就足够让神衣教发展起来。而后的时间里,他们可以分批带走,又安全又不会让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