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染也想不通,这年纪轻轻有颜又有才的公子哥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想当和尚戒色呢?
众闺秀脸色是变了又变,苏云染都有些同情她们了。
气氛突然就凝固了起来,还是大公主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各家闺秀的表演都想当精彩,对了,侄媳啊,你在乡下长大,不知……不知乡下有什么特别的表演没有?各位闺秀的琴曲舞蹈虽然好,可到底是看多了也难免有些疲劳了。不如侄媳让我们看看乡下人的才艺,或许能让我们耳目一新呢?”
苏云染的笑容僵住了,这个大公主还真是在不适宜的场合专说不适宜的话。
“大公主说笑了,乡下哪有什么特别的才艺。若说有,那便是忙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故五谷不绝。只有农人的四时忙碌,才有贵人们桌前的珍馐。将五谷四季绘色,这算不算是乡下人的才艺?”
苏云染笑得是那么甜美,声音如春风拂过柔柔的,一双弯弯的眼睛像是倒映着一座明月的拱桥。那么恬静,又那么安宁,看着她只觉得心情都平和了下来。
一阵风穿过堂,众人的眼前似乎就浮现出了一幅画卷,春夏秋冬四时景就在眼前不断变幻着。
春有百花夏有月,秋有凉风冬有雪……
禹城伯率先拍了手:“郡王妃此言真是令我醍醐灌顶,四季四色变换,便绘下了四种风景。农人的双手,不仅绘了美色更是造了美味。”
大公主直接就翻了个白眼,这算哪门子的才艺?分明就是投机取巧!
大公主还想继续找茬,不过天承帝一声轻咳也给了她警告。大公主撇了撇嘴,她就是想让苏云染出丑怎么了?
一个村姑也配跟她做亲戚,简直是有辱门楣!
“侄媳呀,你好歹也是我皇家的儿媳妇,总不能……只会种地吧?你瞧今日父皇也在,相信你不会让父皇失望吧?”大公主这话真是好没道理,天承帝这半天可一句话也没说,她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苏云染站了起来,这个大公主不让她出丑就不甘心了:“大公主又说笑了,我自小长在乡下每日都为生计奔忙,不像各位闺秀生于富贵时间充裕。我还得忙着学医出诊,哪有功夫像大公主这样风花雪月好不快活?”
大公主脸色都变了,一时气结:“你说什么呢!”
其他闺秀明白过来苏云染的话,有的红了脸有的想笑却又硬生生地憋着就怕被大公主发现。
天承帝又轻咳一声:“好了,好好的闹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朕就先回宫了!”
皇帝走后,众人也就散去了。
不过这会大公主正在气头上,还没出门就拽住了苏云染的衣袖:“苏云染,你敢嘲讽本宫?”
苏云染耸耸肩,一脸无辜:“嘲讽?大公主这话从何说起呀?云染是真心羡慕大公主,我整日不是面朝黄土就是埋头在药草中。像大公主这样能常常与人谈论风花雪月,我当真是羡慕呀?”
她说得可是真无辜,一张漂亮的脸蛋上看不出半点嘲讽。
大公主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装,这女人就是装的!她之前明明就是在嘲讽她面首无数生活混乱,什么谈论风花雪月,就是暗指她纸醉金迷。
虽然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可谁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啊?为什么这个苏云染就这么大胆,每次都拿她男宠的事出来暗讽她,简直就是狗胆包天!
“苏云染!”大公主冷喝一声,扬手就要朝她一巴掌打去。
不等兰溪出手,苏云染已经稳稳接住了大公主的手腕。也没看到苏云染有动作,大公主忽然就觉得手腕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疼啊!苏云染,你……你敢对本宫动手?”大公主目眦欲裂,难以置信地瞪着苏云染。
苏云染又是一脸无辜:“明明是大公主先动手要打我,我
不过是阻止你罢了怎么就成了我对大公主动手呢?大公主,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这样颠倒黑白是当大家都眼瞎吗?再说了,我向都敬重大公主,就算为了皇家的颜面大公主也不该在这里对我动手呀!”
苏云染真是好无辜、好可怜、好善良!嗯,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大公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还嘴了,苏云染这一松开她的手腕她立马仔细检查起自己的手腕。
疼,那疼痛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了她。
大公主又气又急:“苏云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云染泫然欲泣,用手帕摸了摸不存在的眼泪:“大公主,你……你怎能这样污蔑我呢?你手腕上好端端的,我刚才压根就没有用力抓住,你看上面一点红痕都没有。”
没错,大公主的手腕白皙,上面是半点抓痕都没有。没有一点异样,大公主却疼得直叫唤,任谁看了不得说是大公主装的?
苏云染轻叹一声,像是又委屈又无奈:“姑母,这么多人看着呢别闹了,就算是云染的错吧!云染给姑母认错,姑母就别再闹了。”
大公主差点就要厥过去了,这个苏云染跟她真是半点都不对付!
大公主身边的嬷嬷赶紧向前扶住大公主就往马车上拽,这么多人看着呢,都知道之前大公主当着皇帝的面都在刁难广陵郡王妃。这会再闹起来,大公主那是半点理都不占。
回去的路上,兰溪实在是憋不住笑,笑得那叫一个毫无形象。
“夫人,你是没看到你自己的当时的样子吧?”兰溪一激动的时候,就很喜欢叫她夫人。
兰溪模仿起苏云染那会绿茶的模样,那模样可跟平时的苏云染完全不同。那装模作样的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心生怜悯,可对她了解的人看了,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云染也大大咧咧的斜躺着,顺便白了兰溪一眼:“你这是嫌弃你家主子我装模作样?”
兰溪忙摆手:“夫人自然是怎么样都是好的。不过,我瞧着大公主那疼得叫唤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夫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兰溪当时离得很近,她都没有发现苏云染有做什么手脚。
苏云染耸耸肩,甩了甩肩上的落发:“我没动手脚呀?”
兰溪才不信呢!她要是没动手脚,大公主能疼得汗都下来吗?
“好夫人,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想不通今晚都睡不着了。”
苏云染单手撑着下巴,一副吊儿郎当的,一双媚眼对兰溪眨了眨:“这么想知道,那你把手伸过来。”
兰溪立马护住自己的手腕猛摇头:“夫人,我怕疼的。”
苏云染没憋住先笑了,想当初这丫头身受重伤都没哼一声,这点痛算什么?
“我只是在提前预估了一下。这权贵家的女眷,一般要动手自然就是甩巴掌,你见过哪家贵女、贵妇上来就扯头发吗?所以说,我提前在手心里抓了一把毒药粉。”
兰溪一脸佩服:“夫人果然是女中诸葛!”
苏云染挑了挑眉,其实,她压根就没有什么预估。
她不过是调动了空间里放置着的暗器银针,上面本来就沾了毒,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扎进了大公主的手腕里。
那针极细,肉眼根本就瞧不出来。大公主也只能吃暗亏了,谁让她一直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那大公主中毒了?会不会被太医查出来?”兰溪有些担忧,虽然知道自家王妃毒术已经越发厉害了。
苏云染自信地摇摇头:“放心吧!这毒只在皮层不入血脉,太医根本查不出来。再者,这毒过个十天半个月也就自己消解了。这期间,就让大公主受点罪,疼上几日不碍事的。”
兰溪是真心希望大公主能明白她家王妃不是什么任人揉搓的农女,她要是真计较起
来,可以用很多种手段让人生不如死。
回到公主府的大公主此时正在摔东西,手腕的刺痛感丝毫没有缓解反而越发严重。
“快,快去请太医!苏云染那个贱人,她到底对本宫做了什么?”
都以为大公主是在外人面前装的,可是眼下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豆大的汗水不断从大公主额头留下,她是真疼得直打滚。
太医来了两个太医,都知道大公主的脾气不好,所以单独一人谁也不愿意来公主府看诊。太医院的院判只能自己带着一人过来,这份‘殊荣’除了大公主也真没谁了。
院判与另外一名太医交头接耳嘀咕了几句,大公主一拍桌:“快说,本宫的右手腕到底怎么了?”
院判道:“公主,您的手腕并没有什么问题。”
大公主难以置信:“不可能!本宫都疼成什么样了?庸医,太医院都是庸医吗?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要你们何用?”
大公主又是一阵打砸,院判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大公主最是不讲理的:“公主息怒,老臣行医多年是不会看错的。公主的手腕没有丝毫损伤,若是公主不信,不妨请明间的大夫再来瞧瞧吧!”
院判说完就直接走了,压根就不管身后的大公主如何叫唤。
“岂有此理!这些废物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嬷嬷有些心疼她,心想着,要不要去找苏云染求求情?可这想法她也不敢跟大公主说呀?
“公主,老奴再去请几位大夫过来。”说完她出了府,直接奔着广陵郡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