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异常低哑,像是许多天没开口说过话。
“呜呜呜......”
陈娇嚎哭起来,“景行她们也不给我上药,我的脸疼死了,感觉像是烂了一样,还不停淌水......好疼啊......”
“我知道做错了,求求你,给我治治吧,真的疼得我生不如死啊......”
陈娇不知道,她上半身烫伤的部分早就烂了,就算救治也是需要挖了腐肉。
那些地方就会变成坑坑洼洼的大洞,她那张脸算是彻底没救了。
不仅没救,还是那种巨恐怖的毁灭式毁容。
陆景行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
“会比死还疼吗?”他问。
陈娇疯狂点头,“真的比死还痛苦!”
那些伤口每天都像是有上千只蚂蚁爬过,又痒又疼。
有时候,她都恨不得撞墙晕过去。
但她舍不得死,她在陆景行那捞了很多钱,还没有享受生活,绝不能死。
只听“咣当”一声。
陆景行丢了把匕首在地上,声音淡淡,像是诱哄道:“如果疼得受不了,你可以选择自我了结。”
刹那间——
陈娇整个人如坠冰窟!
陆景行竟然想逼她自我了断!
真的太狠,太毒!
陈娇崩溃了,哭道:“陆景行,我救过你,你良心被狗吃了吗?这么对我,你会遭报应的!”
陆景行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我给你的补偿早就大过你的恩了,你却贪心不足,不听我一而再的警告,去动不该动的人。”
他冷戾的眼眸泛着厌,“你跟你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大哥一样,都该死!”
说完,男人不带一丝犹豫,转身离开。
他今天就是来给陈娇送匕首,让她自戕的。
陈娇手脚冰凉,听到她哥,大叫道:“我哥!对!我哥肯定会来救我的!陆景行,你以为你能关我多久!”
“你哥?”
陆景行脚步顿住,回过头森冷笑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哥走夜路遇上野狗,把他的传家宝给咬没了,第二天才被人发现,送到医院没挺过术后感染死了!”
陈娇听得浑身抽搐,失去力气瘫软在地上。
她满脸恐惧道:“陆景行,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让人弄死我哥的对不对!”
陆景行阴冷的笑着,“你可以去问问那条狗!”
“哈哈哈哈哈!!!”
生存的希望彻底被掐断,陈娇像是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陆景行,你这么做难道是为了给那个死去的女人报仇吗?”
“你是不是忘了,开始时是谁一心要折磨那个女人,还设陷阱让苏家破产的!”
“我是做了些害她的事不假,但你才是这些事的幕后推手,如果不是你违心以折磨她的名义,强留她在身边,我会去陷害她吗?”
“最对不起那个女人的人,就是你,只有你!”
“一切都是你给我机会的!”
陈娇疯子一样吼着。
明明他也是参与者,凭什么现在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来惩罚她。
比狠毒,比肮脏,比手段,谁能比得上他陆景行!
陈娇咬牙切齿道:“陆景行,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死寂!
空气里无边的死寂!
陆景行薄唇紧抿着,清减的脸颊上没有半点血色。
这些话像是无数的大石头,一块一块摞起来,沉沉压在他胸上,让他喘不过气。
陆景行以为这些天自己的心早已痛麻木了。
可此刻,陈娇这些话,还是再次将他刺痛了。
压抑许久后,他沉声吩咐一旁的黑衣人,“把她舌头割了。”
“是!”
一声令下,黑衣人步步逼近。
疯了!
这个疯批恶魔!
陈娇吓得浑身是汗,当感觉到有人掰她的嘴时。
她大喊:“陆景行,你以为你对不起她的就这些事吗?你想想,她为什么一直说没有背叛过你?”
陆景行猛地转身,眼眸冒着幽光,狠戾道:“你知道什么?”
黑衣人停下动作。
陈娇腿旁氤出一滩难闻的水渍。
是她吓出来的尿。
她大口喘气,仿佛劫后余生,“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放我走,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真相!”
地下室内上演着轮番拷问。
女人凄厉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但绝不松口。
陈娇知道,松口就代表着死期到了。
没有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她绝不能说。
几个小时后。
陆景行从地下室上来,猩红着一双眼,吩咐身后黑衣人。
“给我继续撬她的嘴,别让她死!”
数日后,地下室那边传来消息。
陈娇借口说出真相,求得上来的机会后,乘机跑了。
多方寻找无果后,小钟分析陈娇很有可能死在哪个无人知道的角落了。
那个真相,这辈子都无人知晓。
漆黑的长夜。
陆景行卧室里放着一架纯透明的水晶棺木,里面的身体经过处理已呈深黑色的干尸状。
黑倭倭的皮肤吸附在骨头上,缺失一条腿,看着格外恐怖。
男人一点惧意都没有,将脸贴在棺木上,病态的迷恋。
“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你离开我了。”
夜渐深。
男人打开棺木,侧身躺进去,贴身搂着‘它’。
他抚摸着只剩几根头发的头颅,说:“你只知道我恨你,那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
棺木旁的床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只有定时打扫的阿姨知道,这张床已经许久没人睡过。
她不知道陆景行到底睡在哪里。
每次过来,床旁边的那个长长的柜子,都会被巨大的箱子锁起来。
那是禁地。
陆景行心口致郁,病了许久。
病好后,他来到苏母的病床前。
看着已经能睁开眼的苏母,缓缓道:“我会给您养老送终。”
五年后。
北城国际机场。
一个漂亮精致的奶娃娃,扎着两个可爱的丸子头,仰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问机场工作人员,“叔叔,请问你有看到我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