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苑看了眼,最后还是低头上了副驾。
一如既往的不反抗。
上车后,两人一路无话,连闲聊都没有。
江苑一直目视引擎盖,眼神没有一点偏移。
几年的烈狱生活,让她知道,不该想的别想。
不该看的也别看。
旁边的男人是云端的天子骄子,而她是低到尘埃里的蝼蚁。
如今这蝼蚁还染上肮脏的泥巴,更是令人厌恶。
江苑的胃隐隐地开始难受。
好像每次见到上官景羡那种卑微感就会更强烈一些。
红绿灯时,上官景羡从车载冷暖柜里拿出一罐热饮递给她。
“是不是受凉了?”
他观察到她面色不好。
江苑乖顺的接过,没有多余的寒暄,“谢谢景教授。”
这声景教授听着格外不舒服。
上官景羡微顿,“别叫我教授,我现在只是客教,精力放回到公司了。”
“好,景总。”
这个称呼,更让人烦燥。
上官景羡定定看着她,“江苑,你在跟我对着干?”
江苑眼脸一颤,眸子垂下去,温婉听话的模样。
“不敢,景总。”
上官景羡确定了,她就是在对着干。
就像当年他让她跟陆辛泽相处,她就真的跟人相处。
陆辛泽求婚时,设套把他哄到现场,问他让不让江苑嫁给他。
他一句‘我没意见’刚脱口,江苑就利落地伸手套戒指,几天后就跟陆辛泽结婚了。
温温柔柔以自己的方式弄得人满身火。
想到这事,心里就像窝着一团火。
他当时后面明明还跟着一句,看江苑自己的意思。
可惜没人想听。
“爱叫什么,随你。”
上官景羡摞下这句话,重新启动车子,只是这次比之前开得要快。
江苑今天没怎么吃饭,这会被飞快的车速弄得面色发白,但她依旧咬唇隐忍着。
到地点后,上官景羡‘砰’一下,关上车门。
但没忘把她行李箱拎回去。
江苑跟在后面,看着男人英俊挺拔的背影,有些不明白。
难道他是
想听她如以前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叫他——景羡哥哥?
江苑摇头笑了笑。
她再也不是18岁时,那个孤注一掷的江苑了。
她一个保姆的女儿,怎么配直呼大少爷的全名。
何况她现在身陷污泥,一身破事,就更不配了。
别墅里。
晚餐吃的是火锅,几个人围成一团吃,有气氛又热闹。
明溪非要拉红姨一起上桌,红姨也没再坚持。
几年相处发现明溪小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善良又热情。
江苑也是和明溪在一起时,最自在。
明溪身上像是有一种魔力,只要和她在一起,就会自动消除她骨子里的自卑感。
所以当明溪开口让她过来帮忙时,江苑毫不犹豫就回来了。
她也想自己变得开朗一点,而不是深陷在过往的烈狱中。
明溪喝了一点果酒,小脸俏红,搂着江苑的手臂说:“今晚要是su也在就好了,咱们三都多久没聚一块了。”
江苑拿手帕轻柔地给明溪擦额头的汗,柔声道:“su不是说下周回来吗?”
“呜呜,为什么我觉得下周好久,好想我们三个在一起。”
江苑扶着明溪上去洗澡睡觉,呦呦见到江苑也吵着要一起睡。
晚上三人就在一个房间睡,明溪更是跟江苑促膝长谈,把自己莫名其妙多个老公的事全都告诉江苑。
包括傅司宴把她关在房间做的事,主要身上那些印子,不说江苑也会看到。
呦呦好搪塞就说是虫虫咬的,江苑可不是傻子。
明溪苦恼道:“你不知道我快吓死了,他竟然用手......好疼......”
江苑幽幽一句,“那是你太紧张了,才会疼。”
明溪看了看江苑,问,“江苑你跟姓陆的......他在床上是不是对你也不好?”
江苑摇摇头,“我们没做过。”
陆辛泽相貌堂堂,谁能想到他是个十足的变态呢。
一开始只是喝酒后打她,后来变成中午都要抽空回来打她。
跟陆辛
泽结婚的两年里,江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里,陆辛泽威胁她,如果告诉别人就会杀了她妈。
长期被虐导致江苑变得不敢反抗,甚至于把被打当成一种习惯。
后来要不是被明溪无意中发现,让上官景羡出面解决,她不知道还要陷在这桩黑暗的婚姻里多久。
记得最后分别时刻,陆辛泽抱着她痛哭流涕,“江苑我是爱你的,我真的爱你。”
江苑当场就晕过去了。
被他这话吓的。
明溪惊讶极了,“江苑,你还是处......?”
江苑摇摇头,“不是。”
做过,记忆也不美好。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兵荒马乱,草草收场。
那是她唯一的一次,和站在神端的男人负距离接触。
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上床时也是不拘言笑,肃冷倨傲,像个高高在上的王。
她以为他一辈子都是这样的。
直到看到他看明溪和呦呦的眼神,才知道真心想呵护一个人时,眼神是不一样的。
一切只是她不配。
好在,现在她也释怀了。琇書網
到了第三天。
傅司宴让助理过来请明溪去办公室面谈。
明溪以为他是要办手续了,便拿上前两天哥给她补办回来的证件,跟着周牧去了。
到了办公室,男人正在办公桌前批改文件。
白衬衫包裹着他健壮的身材,面容精致,一丝不苟工作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英俊。
明溪觉得还挺人模狗样儿。
等了一会,周牧轮番的茶点美食往她面前送。
她吃着吃着就没兴趣了,忍不住开口:“傅总,你到底什么时候忙好?马上民政局下班了。”
男人头也不抬道:“急什么,你可以先让周牧带你适应一下环境。”
“什么?”明溪有点听不懂。
傅司宴不绕弯子,说:“给我做一个月的私人秘书,我现在就可以签字,一个月后离婚。”
明溪觉得狗男人就是在耍她,气得浑身轻颤。
“你做梦!我给狗当秘书也不给你当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