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梅观察了番瓷窖,迟疑道:“洞太小,人钻不进去。”
金元宝大叫:“不管你摸到什么,全部移到空间来!”
离开了仙云山灵力不足,令梅没办法将所见所得直接转入空间,只能把它当成普通的空间使用。
令梅努力伸手探进窑洞里,触手之处沁凉光滑,她暗暗激动:要是能找到些宋元时期的瓷器,那可是真发达了!
可惜她指尖摸到的都是碎片。
但金元宝开始哇哇乱叫:“好强的灵力,不愧是经过名匠之手又由火焠炼就,还在地里吸收了千年地精的宝贝!我觉得我膨胀了,我的灵力在复苏了,空间的灵力在增强了——”
渐渐的,金元宝没了声音。空间则开始了一阵阵轰隆隆的震动。
令梅暗想这个瓷窑打开的事没多久就会和海参一样传遍村子。说不定还会有考古专家前来考证。自己得留些东西给他们免得引人怀疑。
正忙活时,身后响起子鸣的声音。
“爸,大伯,你们看,令梅就在那里!”
志强志远,令晖和外婆都赶来了。
志强和子夏都是在瓷场干活的。一见山坡里的窑洞心里就格楞一记:这不是烧瓷的窑洞嘛!怎么会建在这儿?
父子两人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个念头:难道台风刮出个古瓷窑?要是里面留有几件瓷器,那不就成古董文物啦!家里是要发大财啊!
志强父子的心里火热,令梅果然是个送财童子啊。这都能让她碰上咯!但是亲兄弟明算账,一会自家定要拿大头才行。
就连志远也看出些门道来:“哥,这倒像是个瓷窑。”
志强全身血脉贲张,拼命的铲走地上的泥石,一边叫:“令梅你别乱动乱摸摔坏了窑里的东西!”
令梅觉得大舅要是知道里头都是碎瓷,大概会气疯。
罗母瞧着令梅心里直念:妈祖保佑啊!罗家说不得要走大运了。她推了把桂香:“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令梅弄出来!”
桂香和令晖还能怎么办?挥铲子就是了。
半小时后,大伙儿在地上铺了几块大石,志强父子率先冲到瓷窑口。人正要往里钻,令梅急道:“小心塌方。”
志强顾不上太多,伸手就往里头摸。
“爸你轻点!”子夏不由急叫,“打坏了里面的东西怎么办?”
志强手停在半空中哆嗦,收了回来:“子夏,还是你来摸。”
子夏吸口气,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抚摸少女柔软的肌肤般轻手轻脚的,取出一块块破碎的瓷片。
桂香难以置信的轻声嘀咕:“怎么又发现古瓷窑了呢?难道她真是财神转世到咱家?”
令晖瞥了眼他娘:“都是些碎片。能值几钱?”
桂香松口气:倒也是。碎瓷不值钱。
志强父子忙活了半天,掏出来的全是破瓷,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沉了下来。
子夏气馁的道:“爸,这是个废瓷坑。”
志强眼睛张大:“你再找找,再找找——”
“爸。”子夏绝望的收了手,劝他。“咱们这边的老窑早就被人挖光了。这个能够留下来,估计就是因为里头存放废料的缘故。”
一炉瓷器中若有次品,全部就地销毁,绝不许它们流落坊间搅乱行情。这座古窑估计当时就是个废窑,专门用来埋放废瓷的。
罗家人大失所望。
罗母颤声问:“真的没个完整的好东西吗?”
子夏啧了声:“阿嬷,你也是瓷窑街的人。这规矩你还不知道?”
罗母只是叹口气也就罢了。志强满心的欢喜落空,心里的火翻腾得没处发,猛地盯着令梅,目光强盗似的在她身上来回搜检。可夏季的衣服轻薄,令梅怎么也不可能在身上藏下什么瓷器。志强失望已极,一屁股坐地上痛苦的埋头拉扯头发。
钱哪钱哪!
此时村里已经有人经过看见了瓷窑,眼红的想来寻摸,罗家人也不拦着,只说是个废窑。一会儿就聚集了十来个村民,他们摸了半天也只摸到些碎瓷,登时没了兴趣,拍拍屁股走得一干二净。
罗母安慰颓唐的志强和烦燥的子夏:“这天底下哪能好事都让咱们遇上的理呢?”
从一个古瓷窑到废瓷窑,志强父子心理落差太大,一时难以平复心境也是在所难免。
子夏有气没力的扶着他父亲:“爸,我们回去吧。”
令梅忙道:“先别走。这地方是咱们第一个找到的,村长肯定带人赶过来了。万一有什么发现,咱家也得留个名头。”
罗母听了顿觉有理。抬眼间就见到村长和瓷场厂长的身影。
她赶紧让子女们做出一副守护瓷窑的模样,自个迎上前笑道:“村长,沈厂长。你们总算来了。”
村长冲她点点头:“哟。还真发现了个点古瓷窑啊!你们这是——守着瓷窑呢?”
“那肯定是得守着才行哪。”罗母一笑,“您和沈厂长没来。我们可不敢轻举妄动。”
沈厂长很高兴,夸赞她:“志强一家子的觉悟高。”又问,“你们怎么发现它的?”
罗母解释:“早上我外孙女出来玩,被这儿滑坡困住了。咱们赶到的时候,就发现山坡里有个瓷窑。”
沈厂长一路的兴奋在村民口口相传的“废瓷窑”中已经淡了许多。他检查了番瓷窑的大小规制,最后一点希望也消散了。
捡起块瓷片放在阳光下细看,眼中又泛出惊喜的光芒:“汝瓷,这些都是汝瓷啊!”
云破天青处,汝瓷现人间。
村长惊讶:“咱村以前还烧过汝瓷?那可是官窑才烧得起的精贵东西呀!”
沈厂长蹲在地上,激动不已:“对。汝瓷成本高昂、难度极高,但是也有民窑偶尔烧制。可咱们这边的瓷史上,不曾记载过汝瓷啊。你再看这颜色、还有这里的冰片!确实是汝瓷无疑。”
尽管已经成碎片,但是汝瓷的绝美还能从中窥见一斑:温润如玉,光华内敛。
沈厂长一时间脑补了无数个故事,挑了个可能性最大的道:“或许是哪个富商花大钱请人烧制,但后来不知遇上了什么事,尽数销毁了。”
志强眼中又冒出希望,颤声问:“沈厂长,那这些瓷片,还有价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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