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儿子的未来,梁侧妃再也不敢与徐芊芊硬碰硬,只是语气略显无奈地说道:
“你与我儿之间的感情难道还不够深厚吗?你为何要这样陷害他?”
徐芊芊身居官职,确实有机会进宫觐见皇上,这让梁侧妃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谨慎从事。
在她身旁,那位经验老道的嬷嬷深知她的心事,轻声劝慰道:“徐姑娘,娘娘并非过于严苛,实在是上次您不慎打翻的汤药过于炽热,以至于公子至今手上仍留有疤痕。伤痛在孩子身上,痛楚却在母亲心中,娘娘那颗慈母之心,自然难免会有些微言大义。”
嬷嬷的话语充满了真挚与温情,巧妙地将梁侧妃对徐芊芊的怨气转化为了一位母亲对子女的关切与不满。
事实上,从某个角度来讲,确实有这样的因素存在。若非徐芊芊这次情绪失控,导致玉京烫伤,梁侧妃或许还能容忍这小小的过失。
在此之前,她对徐芊芊的宽容度还算得上良好。
面对嬷嬷的劝解,她并未出言反驳,而是默然以对,似乎在默认嬷嬷的说法。
徐芊芊一时语塞,“那日我方才得知他与那位姨娘的不端行径,我确实是不慎才……”
她的脸色依旧难看,但语气已经明显缓和。
嬷嬷轻轻拍了拍梁侧妃的手,暗示她不必再为这件事纠结。
梁侧妃与徐芊芊不同,她拥有忠心耿耿的亲信,且这些心腹始终为她考虑周全。
她善于听从劝告,自然不会继续对徐芊芊心怀不满。几番话语,便轻松地将这场风波轻轻带过,使得一切重归平静。
徐芊芊趁机动摇地说道:“那位尹姨娘难道不是个丫鬟出身吗?丫鬟竟敢僭越床笫,岂能继续在此逗留?”
梁侧妃平静地回应:“尹姨娘毕竟已是被玉京纳入房中的,若是我们将她直接逐出门户,岂不让整个王府蒙上不白之冤?你若对她心生厌恶,那就让她安居于自己的庭院,少些抛头露面。”
徐芊芊稍作犹豫,终于点头,“好吧。”
她本就对尹姨娘心怀不满,但若是因此损害王府的声誉,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只要尹姨娘能安分守己,不再频繁现踪,便已足矣。
于是,梁侧妃与徐芊芊的关系逐渐恢复到了往日的模样。
两人的交谈并未避人耳目,凤麟郡主不久便得知了此事,她愤愤不平地冲进了梁侧妃的居所。
“母妃,徐芊芊那贱人,你为何对她那么客气?她本就品行不端,如今哥哥好不容易接受那个丫鬟,你为何就这样轻易答应了?”
梁侧妃轻点女儿额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以为你所言之道,为母的会不知?然而徐芊芊动辄以水泥之功自居,哥哥如今正得父王青睐,为母的我怎能轻易与她决裂。”
他们好不容易让玉京在睿王爷面前崭露头角,怎能因一时之气而毁掉这一切?
凤麟郡主仍旧不满,嘟囔道:“我明白这些大道理,但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徐芊芊算什么东西?她自己也曾为妾,现在反而嫌弃起他人为妾了。”
梁侧妃怒目圆睁,斥责道:“我往日教给你的礼仪之道,你全忘了吗?这种话你胡言乱语什么?只会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
这些腌臜事本就难以启齿,凤麟郡主却屡屡提起,仿佛是在向众人宣告,她的哥哥喜欢一个已婚女子。
此外,梁侧妃心中还有一个不愿触及的痛点,那就是凤麟郡主口中的“妾”,虽然她知道女儿并无此意,但她自己也是一名妾室。
女儿如此频繁提及,让她感到无比的郁闷。
凤麟郡主被母亲责骂,愤愤不平地跺脚道:“我好心好意关心哥哥,母妃你却这样说我,罢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过问此事了。”
言罢,她转身愤然离开了梁侧妃的居所。
在梁侧妃的呼唤声中,她却纹丝不动,不予理睬。
“郡主,您难道不打算与侧妃娘娘商讨和离之事了吗?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去……”贴身侍女在旁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商讨什么!”凤麟郡主语气火爆,怒气冲冲,“我一番好意去关心我兄长的事,何况那名丫鬟原本是她亲自挑选送入我兄长房中的,如今却对我言辞挑剔,这件事我今天懒得与她理论!”
韩玟煜在蓟州治理河道成效显著,且幸免于瘟疫的侵袭。尽管外乡人尚不能返回京城,但此事已渐入日程。
“汴梁的太医不是已经研制出药方了吗?或许不久韩大人就能重返京城。”侍女的话语暗示着凤麟郡主不必任性,应尽快与梁侧妃进行商谈。
“谁说太医研制出药方了?”凤麟郡主讥讽地反问,“那不过是用来安抚民心,缓解他们的恐慌罢了。若真有成效,汴梁的消息早就传遍各地,怎会拖延至今?”
汴梁的消息封锁,显得异常诡异。
“众人都密切关注着汴梁的动静,若真有良策,我父王又怎会日日在朝中忙碌?还不是皇上深知无计可施,只能每日召集大臣们商讨对策。”凤麟郡主对朝政了如指掌。
看来,此事尚需时日,不必急于一时。
在此时,长宁侯府中的柳云曦也对汴梁的形势极为关注。
“听说倭国有一名使者不幸身亡,但还有两名使者依然存活,只是状况堪忧。”邓昀费尽心力搜集到的消息。
京城内外实行封锁,这些消息都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传入。
“只要还活着便好,”红莺安慰道,“如此漫长的日子还能存活,可见太医的药方确有疗效。若他们能安然无恙,那么老爷夫人在倭国的消息也更有希望得知。”
万朝会并未宣布取消,看来应该不会取消。倭国的使者能否及时赶到,尚是未知数。
“如今别说探听我爹娘在倭国的踪迹,就连京城当前的形势也令人忧心忡忡,不知何时才能恢复稳定。”
柳云曦心里总是不踏实,她昨晚似乎受了凉,此刻仍感觉头脑昏沉,身体不适。
“姑娘,您的身子似乎有些不太爽利吧?”红莺细心地观察到自家姑娘的面色苍白,声音细微地询问道。
“脑袋略感眩晕,或许是昨夜未能充分安眠所致,只需稍作休息,应当无碍。”柳云曦轻轻摇了摇头,用手势表示自己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