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闻言,眉头微挑,语带一丝揶揄地道:“爷这样会让妾身以为爷是在为昨夜的事情道歉呢?”
“爷有什么好道歉的,夫妻敦伦乃人之常情。”胤禟耳根微红,嘴硬地回了一句,便拍了拍手,把候在屋外的听竹等人给招了进来。
屋里有地龙,并不算太冷,婉兮任由听竹带着人侍候她穿衣梳洗,反正只要在这清漪院里,了胤禟,谁也管不着她啥时候起,慢点也没事。至于胤禟嘴硬回过来的一句话,她听着并不生气,只是将目光转身他微红的耳根。
胤禟做事一向八面玲珑,可谓是滴水不漏,能在他手上讨便宜的,那可都不是等闲之辈。婉兮自认为手段粗糙,尚不可取,所以对上胤禟,她要不主动认输,要不撒娇卖乖地糊弄过去。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八面玲珑的胤禟也是会害羞的,便再无顾忌,抓着机会肯定是要调侃回去的。
当然,婉兮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打趣或者调侃胤禟,一般都是两人私下相处时,这样即便闹得有些过头,胤禟也不会生气,即便是处罚,也不过就是直接将她扑倒。如此,顺了她的心思,又加深了两人的感情。
只是婉兮懂得这一点,胤禟也会利用这一点,这不,还没等她开口,胤禟就直接把人给招进来了。
洗漱过后,婉兮瞧了一下,已经巳时了,心里微微有些心虚,这再挨上一会儿,指不定就午时了。
“爷,弘旻他们呢?”婉兮环视一周,没见着个孩子,不由地道。
“还在睡,估摸着昨夜累着了,爷刚过去瞧了瞧,都还没起来。”胤禟对两个儿子的课业十分严格,别看年纪小,但胤禟从不心软,一直都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其他方面,胤禟对孩子十分舍得,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像今天这样放任孩子们睡懒觉,也是看在新年的份上。毕竟就昨天的场面,大人都累,何况几个孩子。
婉兮点点头,知道孩子们没事她也就放心了,好在这宫宴,一年到头也就几回,若是天这般,她怕是得称病在家,躲着不出门了。
别说她没出息,而是康熙太能折腾,尽管那些场面上一世她没有看见,可在她心里,她对此并不好奇,甚至从未想过参与进去。
“爷可用过早膳?”婉兮见听雪她们将膳食一一摆到桌上,只觉得腹中空鸣,饥肠辘辘。
“爷已经用过了。”胤禟说着,拿起面前的筷子帮着婉兮夹她喜欢的膳食,示意她快吃。
婉兮见状,也不客套,拿起筷子就开吃。胤禟坐在她身旁,见她吃的香甜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给她夹菜,让她吃得更舒心一些。
等到婉兮吃完,胤禟便牵着她的手到炕上下,新年当头,虽然没什么事,但是应酬往来却不少。虽说府里有董鄂氏和四个嬷嬷,可是有些应酬,胤禟并不想带董鄂氏一起去,是矣,府里最适合的人就只有婉兮了。
“过几天,四爷宴请咱们兄弟几个去府里一聚,到时你同爷起去。若是不想交际,就跟几个孩子一处,不用勉强自己去讨好任何人。”胤禟轻声交代,想来他对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还是有所防备的。
他虽然没有往四阿哥府里安插人手,不过经常出入,多少还是会听到一些风声,再加上他们都不是那啥事不懂得人,稍稍动动脑子,就能弄清其中的来胧去脉。
“真的可以吗?不会让四爷觉得为难?”婉兮拉着胤禟的手,有些不确定地问。
胤禟可能不知道,可她却清楚四阿哥是一定会登上那个宝座的,到时身份不一样,找起后账来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胤禟以为她是在担心以后,不由地冲着她勾了勾嘴角,然后轻轻扬高了语调道:“为什么不可以。爷知道娇娇在担心什么,可是娇娇要明白,那个位置其实并不好坐,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依着四哥的性子,怕是不会允许乌拉那拉氏为难于你,毕竟娇娇之于爷,那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四哥不至于为了乌拉那拉氏而让爷心生隔阂。”
婉兮一听他这话,不由地抬头认真地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坚定,自信十足,便知他是有把握才说这些话的。她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不怕四福晋,她只是怕自己会给他和孩子带来麻烦。只有身在后院的女人才知道后院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这里兵不血刃。
她偏头靠在胤禟肩上,轻声说道:“那样就好,毕竟四福晋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贤惠。”若真是那般贤惠,之前四阿哥府里就不可能只有两男一女,且还都身体不好。
巧合?
不,这不是巧合,这是女人争斗带来的后果。
一旁的胤禟闻言,不由地眯起双眼,别人府里的事情他不好多管,即便他同胤禛的关系比之从前亲近不少,可是这种事情,管得太多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何况胤禛本人也不是毫无所觉,这一点从他后院近两年接连添了两子一女可以看出,他对乌拉那拉氏早已不像过去那般信任了。
“她贤不贤惠,爷管不着,不过,爷知道,娇娇的心是在爷身上。”调笑一句,胤禟面带戏谑地对上婉兮的双眼道。
婉兮双颊绯红,红唇微嘟,眼里满是羞涩,却又偏要强装镇定,这副俏模样看得胤禟心里直痒痒。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从来都是这般,不管做什么都让他挪不开眼,伸手将人揽到怀里,亲啄她的红唇道:“娇娇如此这般,倒是让爷越看越心仪。”
“爷就会胡沁。”婉兮瞧着越来越不正经的胤禟,不由地抬手轻捶他结实的胸膛。
胤禟瞧着她这副娇羞的模样,不由地低下头,嘴唇凑到她耳边,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却十分暧昧地道:“爷可是期待着娇娇给爷更多的惊喜呢!”
婉兮回想昨夜的场景,小脸更红了,看向胤禟的目光更是着一丝嗔怪。
这人越来越不着调了,从前只当他是个脾气不好的,现在看来却是个不正经的,只是她这个不争气的往往都经不住他的甜言蜜语。每次想得很好,可只要他一哄,她又什么都答应了。
眼见婉兮一脸羞恼的模样,胤禟也不继续逗她,若真把人给惹急了,他自己也是要吃亏的,毕竟小猫也有爪子。
别看是新年,可这府里府外的事情真心不少,胤禟能等到几个孩子起身,再陪着他们娘几个一起了午膳,已经是想法挤出来的时间了。
生意的事情,年底盘账,胤禟就已经弄清楚了,但是想要保持这种领先的状态,他就得付出更多的心力。他本人是不缺银子,但是要助胤禛发展个人势力却显得有些困难,毕竟现在的他不再是过去那个头一热,就会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付出所有的人了。
这人的心一旦被伤了,即便面对的并非伤你的那个人,也会不自觉地在面对其人时带着些许防备。胤禟现在就这样,只是不能倾其所有,却可以继续开拓市场,这世间的银子只有你来不及赚的,没有赚不来的。
另外,调查董鄂一族的事也正在进行中,这种事可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要做就得做到最后,否则一不小心被对方盯上,怎么死的不知道。
婉兮清楚胤禟手头上的事情是真多,不说生意,就说四阿哥那边的事情就够他费不少心力了,再加上比她还会作死董鄂家,想悠闲度日,这一时半会的,怕是有些难了。
送走胤禟,婉兮站在院门前,抬首的瞬间看向正院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冷笑,“都说你做初一,就必定会有人做十五,董鄂氏,咱们的账也是时候算算了。”
婉兮谈不上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上一世的经历太过惨烈了,以至于性子变化巨大的她变得越来越果断,至少在保护自己和孩子这一方面,她不再像上一世那般,只知道隐忍,不知道反击,毕竟有些事有来有往才算公平。
大年初一过后,各府的走动都开始变得频繁起来,府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多了,婉兮从不相信董鄂氏的善心,是矣,她很直接地将几个孩子拘在身边。后院事故多,不说几个孩子还小,就说她这样的成年人,一个不小心不也会被人利用么?
与其因着一时的松懈把机会送到别人面前,还不如提前预防,让心里打着小算盘的人无处动手。
而被婉兮定为打着小算盘的董鄂氏,长袖擅舞地周旋在众多宾客之中,可能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找到一丝女主人的感觉。
尹嬷嬷看着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董鄂氏,心里暗自摇头,失去了主子爷的宠爱,不照顾自己的女儿,现在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那日后真的被主子爷抓到把柄冷落一边,她还剩下什么?
董鄂氏却不管这些,待送走院里的客人后,她抬手招来不远处候着的珍珠,低声问道:“如何,清漪院里可有动静?”
“回福晋,清漪院里并无动静,大阿哥他们也没有出来,不过奴婢打听了一下,似乎是完颜侧福晋将大阿哥他们拘在清漪院里了。”珍珠轻声回禀,抬首的瞬间,小心地打量董鄂一眼,就怕她会不满意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而出言惩处她。
近来,董鄂氏就像一个*桶,一点小事都会大发雷霆,正院里尹嬷嬷和佟姑姑虽然没有被打板子,却也时常被斥责,而珍珠和胭脂,罚跪、打板子,都已经被罚了好几回了,现在身上的伤还未好,心里多少惧怕董鄂氏再动手。
“拘在清漪院里了?”董鄂氏闻言,一脸若有所思地表情,似在考虑什么,不过她面前的珍珠却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