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我吃了药已经没那么难受了,郡主也和她们一起玩吧,不用在这儿守着我。”
花容笑了笑,温声说:“牛肉干是我送的,也算是我间接害柳小姐生的病,我理应在这儿守着柳小姐。”
柳如雪眸光微闪,说:“其实我昨日看到了,那些牛肉干是楼小姐分给郡主吃的,我并没有要怪罪楼小姐的意思,郡主无需这么紧张。”
柳如雪说完露出一抹坚强的笑,显得十分的善良大度。
“柳小姐拉肚子原来还可以怪别人吗?”
花容反问,柳如雪原本等着花容夸自己,听到这话表情僵住。
花容继续说:“脾胃虚弱的人,饮食上肯定有很多禁忌,这些外人不知,柳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必然是知道的,别人分享美食是好意,柳小姐不怪罪这不得力的丫鬟,反而要怪别人,岂不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丫鬟了解柳如雪的身体,那柳如雪自己应该更加了解,她当时拿那个牛肉干就不怎么情愿,后来为什么还要吃下去?
花容的眼神明亮透彻,有种看穿一切的犀锐。
“郡主说的是,这是的确应该怪我身边人伺候不力,怨不得别人,”柳如雪顺着花容的话说,眉眼间的柔弱少了两分,“郡主既然觉得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呢?”
花容眼皮微掀,幽幽的问:“不是柳小姐希望我留在这儿的么?”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敲响,江云骓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靖安侯府的府医到了,不过山庄里都是女眷,他不能在此过多停留,等看完诊,本官就要把他送走。”
丫鬟绕过屏风开门放大夫进来,见江云骓站在门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试探着说:“大夫看诊还要一会儿,廷尉大人可要进来坐坐,奴婢这就去沏茶。”
“不用,我就在此处等候。”
江云骓直接拒绝,丫鬟想了想又说:“屋里有屏风遮挡,而且郡主也在这里,大人又是为了公事而来,不会有人非议的。”
丫鬟的语气很自然,把花容放在中间,好像只是不经意提了这么一句。
江云骓的脸却在瞬间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冷锐,丫鬟被他看得后背发凉,低下头去往后退了一步。
“男女有别,郡主又身份尊贵,你故意引本官进屋冲撞郡主意欲何为?”
说到最后,江云骓的语气带了杀意,丫鬟连忙跪下解释:“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怕大人在外面站着太辛苦,绝没有别的意思,求大人恕罪!”
丫鬟说着重重的磕头认错,江云骓看向屋内,似要透过屏风看到屋里的人,片刻后,他扬声说:“柳小姐若想见我,大可让丫鬟明说,我并不是不解风情之辈,若有姿色尚可、主动上门投怀送抱的姑娘,我自然不会推辞。”
江云骓的语气含笑,说出来的话却满满的都是羞辱,一点儿颜面都没给柳如雪留。
柳如雪原本只是有些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死死的抓着被子,身子因为极大的愤怒微微颤抖起来。
府医无意探知主子的隐私,拿了温胃舒气的药给柳如雪吃下,等她的脉象平稳后随江云骓离开。
屋里安静下来,柳如雪看着花容说:“我知道郡主当初是迫不得已才委身江三少爷的,郡主若助我嫁给他,世人会渐渐淡忘郡主和他的那些旧事,郡主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当然,我也不会让郡主白帮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卫家和永安侯府用钱让花容心甘情愿接受了解除婚约这件事,柳如雪便觉得也能用钱驱使花容帮忙给她和江云骓牵线搭桥。
花容对这件事没有兴趣,淡淡的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便是圣人也会遭受非议,我早就习惯了被流言蜚语裹挟,江三少爷成不成婚与我无关,而且我现在也不缺钱,柳小姐找错人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郡主府招了贼现在还没抓住,郡主当真以为单凭自己就能守住那么多的钱财?”
柳如雪勾唇笑起,自信满满,花容并未慌张,平静的问:“柳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柳如雪不肯明说,只道,“我二叔是大理寺少卿,只要郡主能帮我,我保证日后再也不会有贼人敢踏进郡主府半步。”
这就是靖安侯嫡女的底气。
其实柳如雪提的条件对花容挺有利的,可惜并不能打动花容。
她站起身,淡淡的说:“我不是红娘,没有撮合别人的偏好,柳小姐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离开。
花容担心楼瑶,发现她不在房间,连忙和月清分头找人,却在一处长廊遇到江云骓。
花容以为他是送走靖安侯府的府医刚回来,下意识的避让,江云骓却笔直的走到她面前,递了一个木盒过来。
“这是书经活血的膏药,山里湿气重,郡主的腰伤若是犯了,可以贴这个缓缓。”
花容不肯接,直接拒绝:“我现在很好,用不上这个。”
“用不上最好,但备着能以防万一。”
江云骓把盒子又往前递了些,见花容还是不肯接,压低声音说:“我不是想纠缠郡主,只是想确保郡主周全,郡主若执意不要,我只能去求大哥代为转送了。”
江云骓是故意威吓,本以为花容会吓得收下,却听到她说:“好。”.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江云骓的意料,心脏紧了紧,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郡主方才说什么?”
“我与三少早就两清了,以后我不会再收三少送的东西,但如果是大少爷送的,我会收下。”
花容微微仰头和江云骓对视,眸底一片坦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大大方方的承认,她要和他划清关系,以后只与他大哥有往来。
江云骓以为自己这些时日早就做好了接受花容和大哥在一起的心理准备,心脏却在听到花容这句话以后不可自抑的痛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当初他偏心萧茗悠,一次次忽略花容,又一次次将花容置身于危险中有多伤人了。
稳了稳呼吸,江云骓哑声答应:“好,我去找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