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刚走进桑兰的屋内,桑兰就立即把门关上了。
姜渺从容淡定地观察着她屋内的布置,发现虽然面积不大,也破破烂烂的,可是的确如黑龙所说,不仅有床有桌子有板凳,甚至桌上还点着一盏煤油灯。
看着看着,她发现这屋内不大像是两个人生活过的痕迹,又想到那些村民说阿莫是桑兰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的话,忍不住问道“你一个人住?”火山文学
桑兰从桌下抽出一张板凳,示意姜渺坐下,然后淡淡地回答道“嗯,怀孕的女人都是一个人住。”
“为什么?”
“这里的男人一旦让女人怀孕后,就会再去找别的女人,所以男人一般都没有固定的住处。”
姜渺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握紧了双拳,心中隐隐冒出怒火。
这不就是彻底把女人当成生育机器吗?!黑曼巴实在是惨无人道!
桑兰瞥她一眼,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关心我是不是一个人住吗?”
姜渺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她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桑兰,话到嘴边,又不知从哪方面开始问起,斟酌再三,她决定循序渐近着来,旋即说“我感觉你......你好像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你也是从外面来到这里的吗?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经历?”
姜渺的问题让桑兰微怔一瞬,而后她脸上竟露出了几分痛苦的表情,低着头喃喃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哪来的,只知道我之前是在里村生活的,后来被放回了外村,一直在外村待到现在。”
“里村?外村?”听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名词,姜渺疑惑地问道,“所以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外村吧?里村又在哪里?”
“里村是在外村正北方更里面一些的村子。”
“那里村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和外村又有什么区别?”
“里村住的都是待产的孕妇和小孩。那里和外村没什么区别,只是吃的东西好一些,每个人每天都能吃三个肉包子。”
闻言,姜渺心想,怪不得在村子里没看到小孩,原来全都养在别的地方了啊,看来自己先前认为小孩被献祭了的猜测是错的。
姜渺又问“为什么待产的孕妇和小孩要被送去里村?你又为什么被送回外村了?”
桑兰神色复杂地回答“待产的孕妇在里村生完孩子后会被立即送回外村,而生下的孩子则会留在里村,直到满15周岁后进行神使选拔。
被选拔成为神使的孩子就会前往神村侍奉神明,没有被选上的男人就会被送回外村,找女人交配生孩子以获得伟力,然后在每个月进行一次伟力测试。
测试达标的男人会重新被选为神使,而不达标的就会一直留在外村通过找女人生孩子来累积伟力。”
姜渺微微皱起眉头“生下的孩子总不可能都是男的吧?那没有在神使选拔中获选的女孩呢?”
话说到这里她已经感觉到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桑兰叹气道“选拔不通过的女人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测试了,只能被送到外村不停地生孩子。”
姜渺喉咙一紧,努力遏制住心里的愤怒,咬着牙继续问“这对女人一点好处都没有,为什么她们还表现得那么心甘情愿?”
桑兰摇摇头“还是有好处的,当她们所生的孩子被选为神使后,她们就会被接到神村享福,孩子的父亲也能跟着一起去。”
姜渺忍不住冷笑一声,内心暗道,算上怀胎十月和坐月子的时间,生一个孩子至少要等十六年才能等来所谓的神使选拔,还不一定能选上,等孩子真的被选上了,怕是都已没了生育能力,没了利用价值,还享福呢,怕是直接被送去处死了还差不多!
但这些话没有实质性的根据,也没有和桑兰说的必要。姜渺遂深吸一口气,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等稍微冷静了一些后,再次开口问“这神使选拔和伟力测试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选?”
“伟力测试很简单,每个月中旬神选大人会来到外村,村里所有的男人都排队站好让他感受伟力。
而神使选拔就有些复杂了,当小孩长到十五周岁的时候,神选大人会给他们蒙上眼罩去一个的地方,说是觐见神,只要神同意其成为神使即可。但是我觉得是骗人的,那地方又冷又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神也不会说话。”
闻言,姜渺心神一震。
之前桑兰说她曾经在里村生活时,姜渺看她怀着孕,先入为主地认为她以前是作为待产孕妇在里村生活过的。
而桑兰现在的话无不表明她亲身经历过神使选拔,所以......
“你是在里村长大的?没有通过选拔?”姜渺直截了当地问道。
桑兰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本来是选上了的,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去神村,就生了一场大病,痊愈来后他们告诉我,我不能再成为神使了,所以又将我送回了外村。”
姜渺微微颔首表示了解,像这里如此恶劣的环境,不可能指望小孩能得到什么照顾,生重病是必然的事情。
而关于“神使”是什么,她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无非就是黑曼巴的人通过这种洗脑和圈养的方式,源源不断地为他们创造出生来就忠于他们的死士罢了。
可是为什么会有两种不同的选择方式?这让姜渺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多问了桑兰几句,可惜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姜渺又想到了今天那个送饭的四个人,又问“对了,照你的说法,村子里的人要么会成为神使,要么只能留在外村。那今天来送饭的四个人也是神使吗?”
桑兰回答“不,他们是神选大人的孩子。”
姜渺这才意识到他们的谈话中,除了“神使”以外,“神选大人”这个词语也被高频地提及到。
所谓的神选大人,难道就是黑曼巴的高层吗?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出入生死,所以干脆养在这里干些闲活?
可是那刀疤脸脸上的刀疤是怎么回事?他说小个子是“母猪”生的崽又是怎么回事?
姜渺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但桑兰并不是什么都知道,无法一一应答。
这时,桌上的煤油灯熄灭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姜渺随身带的有打火机,准备掏出来看看情况,却听身旁的桑兰低声骂道“操!什么破灯!”
姜渺愣住了,她听得很清楚,桑兰虽然后半句说的是普莱安语,可那个“操”字,分明是夏国特有的国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