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太太我在。」丽姐赶紧窜过来,探个头看陈依,如梦见状,也赶紧跟着探头,希望陈依也能看到她。
陈依看一眼如梦,朝她微笑。
随后,她推开闻泽辛。
闻泽辛眯眼:「?」
但还是松开她,后退一步。陈依朝丽姐招手,丽姐立马上前,陈依说:「我想上洗手间。」
丽姐顿时恍然大悟,立即挤开闻泽辛,拉下病床扶手,接着扶陈依坐起来。闻泽辛见状,靠着床头柜,说:「我抱你去。」
陈依:「不用。」
她耳根还是红的,脚沾地。其实主要是手臂疼,脚膝盖那里撞伤了,有点麻麻的疼痛感,但还能忍受,只是一下地,头就很晕,丽姐紧紧地扶着她,连如梦都想过来搭把手,三个人目光全在陈依身上。
陈依感觉地面都在转圈,原来脑袋伤得挺严重的啊,她用手挡的那几下,其实有几下都落到她头顶了。
只是当时没有心思去顾这个。
走了两步,陈依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下。
闻泽辛脸色一变,对丽姐说:「把人给我。」
丽姐一顿,她感觉太太身子很软很无力,立即把人推给闻泽辛,闻泽辛拦腰把陈依抱起来,说:「跟上。」
丽姐立即跟着。
到了洗手间,陈依的晕眩终于好些了,站在马桶边。丽姐扶住陈依,交接时,闻泽辛看丽姐一眼。
眼眸没有什么情绪,但是那意思明显。
扶好她。
这三个字跟订在丽姐的脑门一样。
丽姐赶紧点头,实不相瞒,她觉得她的吨位足以支撑太太的吧。洗手间门关上后,丽姐背过身,陈依拉下裤子,接着坐在马桶上。
两分钟后,陈依好了,站起来。
丽姐按了沖水,接着扶着她走向洗手台,打开热水那边的水龙头,陈依洗手,眼睛下意识地看向镜子。
青青紫紫,七七八八条指甲痕,脖子也不能倖免,刘海那里贴着止血胶布,一张脸非常不能看,只剩下眼睛还完好。
她想起刚刚睡醒时他的问话。她收回了神,拿起纸巾擦手,问道:「丽姐,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四点多。」丽姐立即回道。
陈依点点头,「其实,我来这边,也不全是他逼的。」
丽姐一愣。
这就表明陈依是听到他们说话的,丽姐心疼地抚摸陈依的后背,「太太,你多好的人啊。」
陈依笑着摇头:「我本来是想换个地方生活,想要独立,自由一些,这全是因为我自己,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可怕,但是人生在世哪儿有一帆风顺的?」
丽姐:「……是。」
「但是,难道先生就没有半点责任吗?」丽姐愤愤地反问。
陈依:「……」
丽姐:「他就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陈依:「…嗯。」
丽姐看着陈依,嗯是什么意思?嗯是贊同她的话了?丽姐瞬间更有了点儿底气,但是突地又觉得太太似乎也没之前那么冷漠跟冷淡了,她愣了下,还想说。陈依则道:「走吧。」
丽姐一顿:「哦,好的。」
门一开,闻泽辛就上前,把陈依抱起来,走向病床。陈依看着他,闻泽辛垂眸,想看她时,陈依偏开了头,把最严重的那半张脸给埋在下面,只留了白皙干净的那一边,闻泽辛看她几秒。
随后,低头,很轻地落了吻在她脸上。
很克制,轻触一下便离开,陈依垂眸,睫毛微卷。
回到病床上,陈依已经不困了,让闻泽辛把床摇起来,她靠着。闻泽辛拿了枕头放在她打了石膏的手臂下面。
如梦终于找到机会上前了,凑上来,喊了几声太太。喊着喊着眼眶还红了,因为太太这脸真的蛮严重的。丽姐则让闻泽辛去休息。
闻泽辛拿了件深蓝色的毛衣,转身进了洗手间,换了出来,随即靠在沙发上,看着病床上的陈依。
她正在跟如梦说话,你来我往,唇角勾出浅浅的笑意,美得很。
早上八点多。
医院的住房部也都甦醒了似的,门口走廊往来的人开始多起来,夜班护士下班,白天护士上岗。
陈依的止痛瓶又换一瓶。
手骨固定好以后,会疼一段时间,主治医生下班前也做了交接,是另外一名医生过来,看了陈依的病例后,说:「我开个单子再做多几个检查,先不要吃早餐。」
丽姐哎了一声。
声音不敢放大,因为闻泽辛直到一个小时前才在沙发上睡了,男人支着额头,长腿交叠,睡着了眉眼依旧冷漠。
如梦跟着医生去拿单子交钱,走廊上人多,消毒水味道浓郁,如梦跟在医生身边,问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医生看她一眼道:「先做检查,目前看来应该是不会的。」
如梦松一口气:「好的,谢谢。」
丽姐看着陈依,低声问道:「肚子饿不饿?」
她刚刚去了巷子那边拿了煮粥的锅过来,煮了一锅放着。
陈依摇头。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丽姐去开门,外面站着秦警官跟另外一名民警,秦警官笑道:「早上好。」
他看到陈依也看过来了。
陈依:「早上好,秦警官。」
丽姐反应过来,赶紧拉开门,秦警官跟那位民警走进来,丽姐赶紧给他们两个人倒水,秦警官看了眼沙发上靠着休息的闻泽辛,顿了顿,对旁边的民警示意一下,让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