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对祖孙走过来,又瞥一眼齐骞,对方是奔着他来的,瞧那眼睛,跟狼见了肉似的,香滋滋。
齐骞敏锐地察觉到秦流西看戏的眼神,浓眉皱了一下,强行按下那怪异的感觉。
“小王……”老妇距离齐骞还有几步远,就被火狼给拦住了,不由一突。
火狼道:“你是何人?”
老妇有些尴尬,却还是向齐骞福了一礼,笑着禀明自己身份:“是老身唐突,倒没报家门,老身乃宁洲知府丁守信的母亲,去岁贵家老夫人过寿时,老身前去祝寿,有幸见过公子一面。”
宁洲知府的母亲?
“原是丁老夫人,恕晚辈一时没认出,您这是去?”齐骞并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丁老夫人也不觉得他无礼,立即回道:“眼看快中秋了,我儿特意接了我去宁洲府小住,公子这也是回宁洲?这位是……”
她看向秦流西,这小公子好像有几分面善。
秦流西眉梢一挑,看向眼前这个丁老夫人。
倒是她眼拙了,没认出这位老夫人来,哦,也是多年不见,人家升了品,这气质也跟着提升了,雍容贵气,可不是从前那卑微的小诰命了。
秦家尚未倒台的时候,丁家倒会做人,逢年过节也会遣人送来一些礼节和问候,在秦流西十岁的时候,这丁老夫人还亲自上门了,那是因为什么?
对啦,那年好像是秦流西的祖父升三品的时候,所以丁老夫人来送温暖了。
可秦流西是个不喜应酬的,更不愿和这些寻常闺阁千金一样,三五成群聚一起,论的琴棋书画玩的女红刺绣谈的锦绣华服首饰,她的时间更多用在修炼,或是在炮制药材炼丹,要么就是上道观或去悬壶济世。
如此一来,秦流西一个姑娘待在老宅,因为从不主动抛头露面,存在感也是极少,被人提起就更少了,不是丁老夫人上门,估计都见不到她,可也仅此一次罢了。
至于从前没人下帖子邀请她?
有的。
可秦流西的回帖打发要么是身子不好在休养要么就是长辈不在不好出门,久而久之,也就把她给忘了,最重要一点是,在勋贵圈里,像秦流西这样被‘发配’远离家人独居的,要么是被家族厌弃的,要么就是不重要的。
不受家族重视的姑娘,是没有前程的,以后婚配,也不会是顶好的夫家,也就提不上助力了。
综合种种一句概括了,秦流西此人,就是没有太多价值的人,如此可无可无,自然不会上心拉拢结交。
这不,哪怕丁老夫人看到和齐骞同台而坐的秦流西,也愣是没把她认出来,一来秦流西男装打扮,二来么,秦流西的面容也和小时候差太多了。
丁老夫人也仅仅是觉得她有几分面善罢了。
秦流西想起来,出门之前李大贵曾说过,老太太好像给这丁老夫人下帖子想要去拜访。
如今这老夫人却是说去宁洲府小住团聚,那是避开了?有意还是无意?
秦流西倾向后者。
她垂着眸子,端起茶杯挡了唇角的笑,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