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在安府用了晚膳,接到了整万两的酬金,看着那明晃晃的黄金,她险些闪瞎眼,指尖都在颤。
祖师爷,瞧见了没,你家小祖宗出色了,薅钱我最强!
怪不得金华观的殿宇都是金顶,神像都是金身,盛京不差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可一万两,她也只是摸了一下,拿了三千两的金子,剩余的没动。
“少观主这是?”安夫人看她只拿了一部分,不禁疑虑,这是嫌给得太多了吗?
这可真是个好人!
秦流西说道:“清平观一心向道,也广结阴德,剩余的这些酬金,劳烦夫人以我们漓城清平观的名义换成米粮衣物棉被等送到各处善堂和流民营。”
安夫人愣住。
安大人也看了过去,这明明是眼中带了一点沉痛,咋就这么大方呢?
“拿走拿走。”秦流西推开那盘金子,不能看,看了会舍不得。
安夫人忍不住笑,道:“少观主若想行善,我们还能另外以贵观名义去布施,这些你还是拿着吧。我儿身上这事解决的如此完美,你又给我们请来一个家仙,这酬金你是应得的。”
秦流西摇头:“夫人不必,我们每得一笔酬金都需回馈一部分出去兼济苍生,也是结善缘积阴德,所以你不必另行再给。这些酬金就是我们清平观的善缘,还望夫人吩咐人做到实处,让这些善意真正落到需要帮助的百姓才好。”
其实这也好,反正都要回馈一些出去,不妨让这些善人直接帮他们把善意发出去,反正他们有人又有渠道,己方也省事。
安夫人闻言,便让丫鬟把托盘收回去,道:“少观主大善,你放心,我定会安排妥当。”
“福生无量天尊。”秦流西拱手作了一个道礼,看安家人如此上道,便也大方的送了几个平安符,这才带着滕昭坐着安府的马车离开。
滕天翰多留了一会,随着安大人到了他的小书房,捧了一杯清茶在喝。
安大人时不时望向他的腰间,那个绣着符文的荷包,简直想要瞪出个洞来。
滕天翰似是察觉到上峰的眼神,默默地把荷包摘下来……
安大人一喜,这下属是会来事的,今年的评优给他记个优。
岂料,滕天翰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把那什么深山灵果送他一颗,而是把荷包揣进袖袋了。
安大人的脸一绿,小气巴拉,必须评差!
滕天翰心想,一共才四颗,都不够分的,哪里能送。
可上峰不好得罪,他笑着恭喜道:“大人家中供奉了家仙,真是可喜可贺,别的不说,保一个家宅平安消灾解厄就很美哉了。”
安大人脸色稍霁:“确是如此。”
“听那黄仙太爷的意思,在这世俗行走也做些生意,也不知像那样的果子会不会卖,大人的家仙若能牵线买到,可不能藏私啊。”
安大人听到这提醒,心头一动,对啊,秦流西不是说了这黄仙一族惯会寻宝,果子药材啥的都能找到,既然也和人合作,那代表着可以买啊。
他们大可以求了家仙,买上一些来,这可不是让家仙施舍,而是真金白银的买,这就不违背家仙入宅的意愿吧?
安大人瞥向滕天翰,年轻人,心思还是比较活络,脑子转得就是快。
滕天翰看安大人明白过来,亲自给他斟了茶,心里对安家是羡慕的,有个保家仙坐镇保平安,比啥都强,而且这是真的家仙,不是那街头招摇撞骗的假货。
安家的运道真好。
而这好运道还是秦流西带来的,怎么也得回报一下人家吧。
滕天翰咳了一声,道:“大人,这满盛京,据下官所知的,家有保家仙的就您是头一份,少观主是出了大力啊,这份人情可不小。”
安大人睨了过来:“你想说什么?”
“大人可知,少观主本家是哪家?”
安大人直觉有坑,快走,他不想知道。
“是光禄寺卿秦元山,少观主是秦大人的亲孙女。”
哐当。
安大人的茶杯掉落在桌上,滴溜溜地转着,亏得杯中的茶水被喝光了,不然就得被撒一身了。
“云崖啊,天色已晚,你是不是该回府了?听说你夫人有孕了,也得多陪陪夫人不是。”他是真的不想听下去。
滕天翰把他面前的茶杯拿起放在一边,重新从茶碗里拿了一个新的杯子续上茶,道:“下官刚得知这消息时也和大人这般意外,秦大人竟有这么个钟灵毓秀的孙女,他藏得可真深。”
摆烂吧,不听是不行了。
安大人拿过一旁的珠串老神在在的盘起来,道:“云崖你怕不是想给秦元山翻案?祭祀出差池为大忌,如今圣人知天命,哪怕储君未立,也开始多疑了,祭祀直达祖宗,出事了,圣人自然震怒。”
圣人称圣人,但也不能否决他只是个凡人,怕着祖宗责罚他大不敬,怕有灾难而被指骂他德不配位。
诸如种种,秦元山作为光禄寺主官,却搞出这摊事,实在是作死。
“下官明白。”滕天翰烹着茶,道:“下官闲着的时候,也查了一下光禄寺的人员调动,有趣的是,去年大祭之前,光禄寺的林主薄因为一个错处被秦大人暂时停职在家,倒避过那一场祸事,如今还好好儿的坐在原位。”
大祭祭品出了问题时,圣人大怒,连查都没有查,直接就降下责罚,秦元山作为主官流放,其余的官员褫夺官帽,直接贬为庶人。
这就是皇权,只要你踩到了圣人的底线,被他恶了,管你是不是冤的,他认为你错,你就是错。
所谓伴君如伴虎,不过如此。
安大人说道:“你想要翻这个案,怎么翻,以什么名义?秦元山也这个岁数了,翻案官复原位是不可能,还不如博一个太子立而大赦天下,能从流放地返回原籍。”
立太子,应该也距离不远了。
“固然大赦天下能返回原籍,可罪官这个污名却是脱不得。”滕天翰淡淡地道:“我也不是非要帮秦元山翻这个案,咱就是说,那藏在后面的恶人敢在大祭祀上动手脚,可见无视大灃律例皇权,谁知道下次会不会在告太庙时再搅大灃的好风水啊?大人,我始终坚定,为官者,为正义而生。”
安大人:若不是你儿子是秦元山孙女的徒弟,你说这话我都险些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