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寒如钢刃的凶煞之气化为一头长着獠牙的夔牛向滕昭攻去,被他身上的护身玉符一挡,气势微微一滞后仍不改攻势,妄图将他击溃。
然,神兵至。
犀利的神器爆发出的无穷的威力,劈了下去,直接把那由凶煞之气形成凶悍无比的夔牛的头给砍了下来。
夔牛发出刺耳的叫声。
有数不清的阴魂从牛头冲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甚至还有动物的阴魂,各种哭叫吼叫让人心神俱震,神魂刺痛。
凶,煞,怨,交织在一起,遮天盖日。
柱子早就吓得一口气没上来,倒了下去,魂魄出窍。
滕昭立即把他的魂魄给勾了回来,强势按回去,又掏出几道灵符压在了他的额上和两处肩膀。
反应过来的成阳子也双手结印,拿了灵符,飞快在这一片布下一个阵法,不让那些怨魂冲出去,否则这么凶的阴魂冲出,这个举子村的人怕是危矣。
一如秦流西所说的,他也是半个筑基修为的高道了,布下的阵如同画下了结界,有一两个想要冲出去的还被他用拂尘给勾了回来。
阵法中,阴风阵阵,鬼哭狼嚎,宛如厉鬼地狱。
那些凶鬼出不了阵法,只能向成阳子等人冲来。
道长也是人,要是吃了他们,更是大补,因为这样的修行者,多半都有功德和信仰。
一时间,灵力和森森鬼气对抗。
秦流西把夔牛给砍了,见阴魂散出,面沉如水,这是把自己当成了那吞魂的大容器,就跟鬼塔一样,用无数阴魂成就自己,炼成凶煞,如同大杂烩汇成一股无形的杀人利器。
而这利器,伤到了她的宝贝徒儿。
秦流西浑身煞气,把神兵往上一抛:「北方玄天,杳杳神君,朗朗乾坤,驱雷奔云……雷光激电,五方响应,馘灭邪宗,诛邪!」
神兵冲天而起,飞快旋转,一道紫雷呈霹雳之威从它身上爆出,紫光在遮天蔽日大亮,丝丝缕缕如一张电网落下,把那些凶魂绞杀。
秦流西足尖一点跃起,把神兵握在了手中,紫雷电光和她混为一体,咻地冲进了那道无形凶煞之气之中。
你凶你煞,我比你更凶更煞!
人兵合一。
吞噬着那股凶煞。
成阳子师徒二人都祭出了法宝,刚想对付那些凶魂,却不想秦流西来了一个大招,凶魂在紫雷电网被绞杀,灰飞烟灭。
两人:「……」
我无用了?
再看秦流西那边,他们只看到了一柄威力无比的神兵利器,随着它吞噬的凶煞之气越多,那威压就越厉害,让人额上冒汗。
成阳子内心不断呼叫泰城真人,我们被骗了,之前出现在天山那边的神器,果然早已到她手里。
人兵收势。
天空放晴。
秦流西矗立在那,满身煞气,竟是比之前他们看到的那股凶煞还要骇人。
成阳子师徒吞了吞口水。
这谁敢惹?
秦流西看过来,视线落在滕昭那边,快步走过来,道:「没事吧?」
滕昭摇摇头。
小人参看她浑身冰冷的煞气,都不敢皮了,乖巧地回道:「我给昭昭吃过参丹了。」
秦流西仍不放心,拿起他的手一探,道:「还是被冲撞到了。」
她掐了个术决,把他体内的凶煞之气给除了,又渡了一丝灵力过去。
滕昭道:「我可以自己修炼,您不必费灵力的。」
「这点灵力不值一提。」秦流西看了柱子一眼,道:「他没啥大碍,给他化一道定魂符
吧。」
滕昭应了下来。
成阳子师徒走了过来,关切地问:「不求小道友,还好吧?刚才那凶煞可是那凶兽所化?」
「和西北鬼塔一样,但它以阴魂之怨炼成极凶鬼煞,若是传开去,很多人会成为它的养分。」秦流西一边说,一边走进祠堂。
成阳子跟在她身边,道:「这些石獣化凶,所引出来的不是灾难,就是炼成这样凶煞的妖邪之物,到底作什么用?人若都死了成为阴魂,甚至变成这样的煞鬼,这方天地岂不是成了鬼蜮?」
秦流西说道:「一个小世界存在,靠的不就是万物么?万物生,则生机磅礴,天道规则自然存。万物枯,则寂灭,而天道……」
成阳子想了想万物枯的画面,毛骨悚然,道:「他当真有这能力?」
「天道若想自救,则会压制他。但不说他有没有这能力,光是弄出这些东西,你看如今这世间乱不?我们这些修行者,还能安心修行不?」
成阳子摇头,光是诛邪正道,就要花去他们不少的心神甚至修为,哪能安心修行?
不是人人都像秦流西这样天赋异凛的天生道种,修为高,精神力强悍,灵力仿佛永不枯涸,事实上,在这灵气匮乏的世界修行,很多道士连画一道灵符都要费不少灵力。便是自己,画普通的平安符不在话下,但若是高阶的,如五雷符那样的,画成一道,也要闭关修养几日,所以等闲也不会轻易拿出来用。
哪里像秦流西他们?
成阳子看了压在柱子身上的灵符一眼,再看滕昭拿出一叠符,翻了翻,抽出一张定魂符,直接化了落在他的嘴里,眼角一抽。
一叠灵符,这万恶又富贵的清平观!
大家都是道家之人,有天赋的道种怎么就只落在它家,他们白云观,难道不配?
成阳子瞥向自己的徒弟,嫌弃之色不加掩饰。
素明也被滕昭的豪横给酸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师父他老人家嫌弃的眼神,顿时木了。
秦流西继续道:「光是处理这些石獣引出来的麻烦,就已经费了我们不少的人和力,有些石獣甚至还要担上因果,这分明在拖我们的脚步。」
她话音落下,微微一顿。
是啊,这些石獣会拖修士修行的脚步,也会消耗他们的灵力和精神力,等到了兕罗要爆大招的时候,他们便是想帮忙,估计也是有心无力。
但漠视它们么,那死的人和引发的灾祸会很多。
修行之人多数不管俗事,那是不管俗人可管之事,但俗人管不了的事,比如这样的妖邪,他们当管。
管俗人管不了的事,这才是卫道!
可兕罗偏要在正道面前摆出这么一个选择来,管,拖脚步,不管,它们就是个瘟疫和爆破符一样的存在。
正道,进退两难。
秦流西垂眸扣着左手食指,这家伙,真是个坏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