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有四亩多的玉米穗,实际的产量不过一亩几百斤,这还是未脱粒的湿玉米。
如今,也只能等每日太阳曝晒,干个七八成以后,才能脱粒。
沈笑连着几天,都在帮着收拾新盖好的宅子。
二号地主要设计新盖了几处茅草房和草厅,可以在此看护果园鸡舍,兼做一些煮茶的功用,不需要怎么打扫。
而一号地主要是住人,好不容易才将几个宅院里外都打扫干净了。
如今,只等着房子晾好后,将家具搬了进来。
整整四个院子,全部被圈在了砖墙之内,早前的几个暖棚,依然在宅子的最东边,用的还是原先夯的小土墙。
一连四个小宅院,两个小宅院算做一体,分东西两个大院。
两个大院子中间有一道院墙隔开,院墙上开一道大大的门洞,不过没有安门而已。
也就是说,四个院子实际上是相通的。
四个院落都是三间坐北朝南的正房,外加东西厢房各两间。
唯独最西边的宅院,盖了几间倒座房,且西大院的大门也开在这一个院子。
主要是顾道长要带着老顾头两口,和程怀谦一起住在这里,而这个院子里也是唯一没有水井的院落。
不过,隔壁与它一体的小院落里有井,可以一块儿用。
另一处大门,开在了最东侧那个宅子,为了方便进出东山墙外的暖棚。
总的来说,是两个院子共用一个大门。
看着后院连成片的空地,管氏道:“家里种的菜也吃不完,这四个后院连起来,也有一亩多地了,七两,你还是准备起暖棚吗,直接种成麦子吧。”
沈大伯很是同意的道:“七两,粮食最金贵。”
沈笑当然也同意,这后院是将来留给子孙后代加盖后罩房的,
如今种菜种麦她都没意见,关键在于建成暖棚后,采光受限,很浪费柴火。
她道:“收秋以后,二号地不再种草籽,多建几个暖棚就行了。”
沈大伯笑道:“那还不简单,找人帮忙建起来就行。
只是,那边以后也需要人看着,你两个哥哥冬天又不能在家睡了。”
“那就再多雇两个人帮忙。”管氏手里有钱了,也就有了底气,而且,种大棚菜这活儿,村里好多的人也都学会了“他们俩,还得操心卖糖这一块。
前几天,朱掌柜派人来通知,再要两千斤糖的。”
沈大伯则是道:“家里已经熬好了,就等着他们来取货了。
可是七两,怎么七月没动静,这八月一下子又要这么多?
他们那一千五百斤卖完了吗?”
沈笑想了想,道:“大伯,快八月十五了,不论是做点心的,还是送礼的,这白糖都是用的着的。”
她说的没有错,过节前,朱掌柜找了几家老主顾的做坊买白糖,供货价格降到了二两一钱一斤。
不过,朱掌柜没有敢定那么多的货。
原因就出在,他们蜜园糖果买两斤白糖就送半斤白糖的活动,被别的店学走了。
不仅如此,有的店里零卖竟然买两斤送一斤,每斤才划二两四钱银。
他们给各点心做坊供货更是低到了二两二钱一斤,比他的供价还低三钱银子。
这使得他整整一个七月的糖都卖的不多。
当初,朱掌柜的买送活动,都是计算好的,只不过比正常卖价低了那么两钱而已。
倒是没有想到,有人趁着这个时机,把价格一下拉低了许多。
还亲自上门找到自己,想要长久给蜜园供货。
所以这天他再来取货时,与沈笑道:“沈姑娘,你看,能不能和郡主说一下,
我们以后的合作方式能否变通一下,改为一两银子一斤,从你这里进货。
如今,整个北直隶的糖价,都在降。”
因着秋收在即,请假在家的沈曜,不由皱起了眉头。
程怀谦在一旁盘算着上一批一千五百斤的分成单子,他听到后瞥了一眼这位朱掌柜。
这位的帐面,做的够细的,二百二十二斤是二两八钱八分出货,三百八十斤二两四钱出货八百零八斤二两二钱出货,九十斤二两一钱出货。
五五分成之后,自家分得一千七百五十八两九钱八分。
沈笑接过程怀谦的单子,看到上面不同价格,沉吟片刻道:“确实每次对帐挺麻烦的。
这样吧,朱掌柜,这次两千斤的货,你先取走,我会和郡主再商量的。”
朱掌柜拱手道:“多谢沈姑娘的体谅。”
他令人将银子搬来,沈笑他们逐个点验之后,才发出这次的两千斤白糖。
沈远沈志两个,再次帮朱掌柜把糖送到了码头。
他们刚一回来,就听见三郎说终止和郡主的合作。
两人问明缘由,沈远道:“突然不合作,郡主怪罪了怎么办?”
沈笑开口道:“这位朱掌柜,应该是一开始就不赞成和我们五五分帐。
是我当初大意了,没有考虑到每月盘帐的问题。
毕竟,不是我们家自己的店面。”
“那你说怎么办?”沈志看着两箱银锭,“我们总不能甩开郡主,找其他人吧?”
程怀谦这边道:“他不想让我们盘帐才是重点。
但是我们绝对不可能一斤一两的进价给他。”
沈曜也道:“这次和他退让了,以后我们就会被动。
他让你找郡主,必然是他那边和郡主说不通的,所以才会鼓动你来说。”
沈笑点头,“这个我知道。
先前,白糖一斤卖价三两陆钱时,他们的进价是一两九钱。
但是实际上,只有少数加了精美礼盒的白糖,才能卖到三两六钱。
平常,各店家的价位,因为糖的等级不同,都在三两到三两二钱之间。
二舅说,永福斋每次找相熟的店拿几百斤白糖,一斤不过二两七钱。”
沈志算了一下,“那我们可以按一两二钱一斤,供给他们。
我不信,别家会给他们这个价格。”
“二哥,只怕是,郡主店里的进价,一直都比别人的高。”沈曜笑道:“这次她店里买送,有新的糖商挤进了京城的生意。”
沈笑一顿,抚掌道:“二哥分析的对。
早就有人想撕开个口子了,我们正好赶上了这个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