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沈笑对这些情况,目前那是一无所知的,下午时,她正与程怀谦,在空间里来回的忙活。
空间里的果树不多,却也不算少,自从沈笑可以在空间自由活动之后,就在水果成熟后,把他们收摘下来。
或偷偷做了果汁给家人喝,或掺到家里水果之中卖掉一些贴补家用。
还有一部分,她放到竹楼下的地下室保存,或者是制成了果脯。
今天,程怀谦帮她一起摘果子,沈笑打算把它们先放到地下室,等有时间了,再制成果脯果干卖了。
倒是也能用陶罐密封,制成一些保存时间不太长的水果罐头,不过她一个人,制出来又没地方卖去,只能暂时堆下。
“七两,这果子可不少,好几千斤呢。放到这里就有些浪费了。”程怀谦一边摘桃子,一边道。
“以后我们做成果脯和罐头,你和我一起把它们卖了。”沈笑也不想堆一大堆。
“罐头?是什么?”程怀谦问道。
沈笑一顿,“就是和陶罐封好的糖渍樱桃差不多。”
“那你下回给我做了吃。”程怀谦笑道:“你可以再做些果酱来卖。”
“那个自己吃还行,卖的话保存时间太短了。”沈笑试过做过一回,给伯娘心疼的要命。
突然之间,她有些想伯娘了,却是听到外面有人喊。
“糟了,快下来,一定是林妈妈来了。”沈笑招呼程怀谦出空间里。
这间房挺不小的,炕桌上是两本他们看的书,和几个果子,外面的天快黑了。
沈笑打开门,就见林妈妈拎着水壶和茶杯进来,“表姑娘,这么晚了,我怕你们看书看的太累,就泡了茶送来。”
“谢谢林妈妈。”沈笑心知是因为天太晚了,林妈妈是来催程怀谦离开自己房间的。
林妈妈瞄了手里拿着书的程怀谦一眼,对着沈笑笑道:“表姑娘和念少爷帮我们做好了晚饭,老奴只烧杯茶算什么。”
程怀谦合上了手里的这本书,也笑道:“林妈妈和七两聊会儿,我先回房了。”
林妈妈笑着轻轻福了一礼,等到听到对面房间的关门声,她才道:“表姑娘也早点休息,老奴也回去了。”
沈笑颌首,林妈妈分寸拿捏的真是好。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沈笑默默关上房门,决定自己把剩下的几个熟桃子摘下。
全部收拾好出了空间时,已经是晚上戍时左右的感觉。
沈笑不由想到,不知道买的粮食,家里头都放好了没有。
她没有回家,大伯和伯娘该担心了。
当然是担心的,管氏后悔的不得了,可是听到顾道长说七两留在京里两天,正等别人送来念哥儿他爹的消息。
而且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也很安全。
隔壁邻居又是他认识的人,管氏她也不能埋怨长辈不是。
两个孩子都不小了,都是半个大人了。
管氏看着房顶,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烦的,就是睡不着。
她轻声道:“七两买太多的米粱了,她走时,都没有带多少钱。
这米大概还是舅老爷出钱买的。
现在大家都宁愿吃糠咽菜省粮食,也不愿意花钱买粮。
你说,那么老大多的陈粮,可怎么办?”
拉来那么多车的粮食,村里好些的人家,都出来看了,不过是放到了四叔和沈松现在住的院子,没人凑过去看而已。
沈大伯热的坐起,拿起扇子给两人扇风,他道:“就这天,再过两月不下雨,粮食还得涨。
手里握着粮食,比钱金贵多了。
再说,那买的是去年的秋粮,哪怕掉价了,咱们也不怕,买的便宜可以自家人吃。
你应该知道,咱们家这几口子人,一年差不多三十多石粮食才能吃饱。
盖房的好几十号壮劳力,一天差不多百斤粮了。”
管氏翻了一下身,给村里来家帮忙的壮劳力做两顿饭,那是应该的,她不是那抠门的人,她道:
“你说的也对,我问过师傅了,这四个院子,两个月差不多盖好。
那咱们得准备多少粮食吃?
回头,给老大媳妇娘家送两袋去,这连着送来两回杀好的羊肉了,都不要钱。”
沈大伯算术一般,“亲家人好,那年咱们帮秀永找胡大夫看伤,人家心里承情都记着呢。
一到过年,就要送来半只杀好的羊。
粮食么,下回他来我让大郎给他搬车上。”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这两个月就按一天一石算,六十石。”
管氏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听到丈夫说大至概,她庆幸道:
“还好砖瓦木料都是早前出钱买好的,上次苗床在,没有地方堆放,拉的砖料都放我哥家里了。
不然,就如今,还不得涨疯了。”
沈大伯笑道:“老木匠说,咱们买应了。
他说,木材场的老板,现在把卖价都提上去了,说是工钱都涨了,他不能不提价。
虽然说咱们一天干的天晌少,可师傅们工钱没加呀,还是老价钱。”
管氏想想也对,七两说避开中午最热的时候干活,工钱不用涨,师傅们干活儿却更有劲儿。
她道:“小时候前朝大旱时,几两银子一石米,还抢不着。
太祖那会儿总算安稳了,有回大旱之后,连着三年米价都降不下来。”
沈大伯压低声音道:“舅老爷找我到书房,他说元圣年间和前些年,一两银子四石米,是因为太祖仁善,当今又是个能干的。
也是因为打仗后人少了地却多。
现在,几十年下来,人慢慢又多了,地里的粮食却不见多太多,又有各地情况不一样。
要不然这粮价,也不可能忽高忽低,所以咱们买这么多,完全不用怕。
他说,就是掉价,粮店最低也三百文。”
管氏也不是个糊涂的,她小声的道:“还不是那些个倒卖抬价的大奸商,被太祖狠杀了一些吗?”
沈大伯颌首:“杀的都是该杀的,故意屯粮不卖,赚黑心钱。
人家永福楼的朱老板,就从来不乱抬价。”
他满怀希望道:“将来三郎中了秀才,咱们也能少交八十亩田税,减免两个丁口的徭役。
就不用为了粮价而发愁了。”
管氏叹息,“那也不可能全免自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