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是不可能再便宜了,但是他们在胡大夫家等到人时,胡大夫给沈大伯仔细检查一番。
笑道:“恢复的很好,酸胀说明血液逐渐归复流通。
药你再吃十天,针灸不必太紧密,以后每三,五,七天再来三次。”
沈笑接过药方,她看不懂上面的龙飞凤舞,问道:“还是上次一样的药吗?”
胡大夫知道她家的情况,但药材不是他种的,随即摇头:“调了一两味辅药,但仍需七百文一副。
不过,十天以后,你大伯应该只用几十文一副的药养一段就好了。”
管氏和沈大伯终于松了口气,今天买了药,家里真的只有两位管舅舅给的两锭银了。
七两又想买地,还好还好,最近桃子卖了,会有个活钱。
“胡大夫,三天后是端午,您今年在县城过节吗?”
“不了,今年县城取消了龙舟比赛,我大儿子明天接我到京里过节。
我与老伴也不到别处去,初六那天就回来了,你们初六申正来吧。”胡大夫的儿女们都已各自成家,他们不住一起。
“沈老弟呀,虽说你恢复的很好,但是以后扛麦扛米的重活还是不要做了。
不是一点儿不能干,只不过连连劳作后大汗淋漓,你容易风邪入骨。”
沈大伯看看管氏道:“孩子们还小,我也不大,总不能在家歇着。”
“非也非也,你们家几个孩,我看都是能干有出息的。
小七两折腾的果蔬,其实不少进项,你完全可以给她打下手嘛。
再者,你算算今次你前后花了多少银两?若再来一次,多一倍的银两也不见得能恢复如初。
你不想和你们本家的沈四老爷一样吧?”胡大夫接过沈笑递来的南瓜酥,嘱咐老妻将银钱付了。
管氏推拒,他却道:“你们的端午礼我收下,但这是托七两买的,理应给钱。”
沈笑接过了胡太太给的碎银,全交给管氏。
沈大伯却是心情不畅,四叔如今口眼正常了,但走路却半边身子不利索的很。
胡大夫就道:“沈老弟,你可不敢大悲大喜,情志也会伤身的。”
“胡大夫,我这……”
胡大夫今天得了不少美味,话也多了起来:“儿女们大了,咱们不能总当老母鸡不是?
听说,你和你家二郎这般大小时,就一个人顶起了门户。
现今你三个儿子都大了,还有何惧?”
两个老头儿聊了不少的东西,待沈志抓来药,他们也就告辞离去。
沈大伯的情绪明显好转,沈笑想,古代的中医可真了不起。
到了街上,见到不少摊贩挂起了艾叶菖蒲,还有各式的五彩粽子小佩饰,沈笑就道:“伯娘,该编五彩粽和五彩绳儿了。
明个儿大嫂回娘家,是不是还得给她买朵红绒花戴。”
“哟,就是。”管氏轻拍额角,“瞧我这记性,家里有黄米和枣儿,咱还得买些江米。”
打开荷包一看,统共就剩一两二钱银。
“二郎,你和你爹去买些江米和肉,一会赶车来接我们。”管氏给了沈志五钱银子,道:“买刀上好的后腿肉,你嫂子明儿个回娘家用。”
“好的,娘。”沈志侧身接过,把骡车暂停路边。
目送丈夫儿子转道,管氏拉着沈笑进了一家门脸儿不大的绣坊。
沈笑对绣花不通的,但她知道架子上挂的绣屏很上乘。
花开富贵,喜鹊登枝,百子千孙图……
屏风炕屏,绣帕,扇面,连嫁衣都有。
沈笑是看的目不暇接,手都不敢摸,唯恐惊了它们独自绽放的美丽。
一个小姑娘近前,礼貌招呼她,“小姑娘看有什么看重的吗?”
沈笑转身,“我是和家人来买绣线的。”说着她就指向了挑着绣线的管氏。
眼睛不经意的扫向对面的布店。
县城的街道并不如州府的宽阔。
所以沈笑一眼就看到对面布店有许多客人,伙计和掌柜忙的厉害。
一个客人搬着两匹布在布店门口,给店内连连拱手后,急退两步,扛着布就快步离开。
沈笑觉得不对,那人的身上的长袍,分明就不合身,“借过,”她拨开小姑娘,一下窜出店门,追那个扛布的去了。
“七两。”管氏发觉,丢下挑好的绣线,急步追出时,哪还有沈笑的影子。
只是猛的听到对面一声惊呼,“我的布,谁搬走了我的葛布。”
掌柜的快急死了,若非有客人说要裁半匹葛布,他还发现不了刚放柜面的两匹布不翼而飞了。
忙问伙计,刚刚第一个问那匹上等葛布的客人哪去了。
伙计,他不知道啊,小伙计吓的要哭,一匹上等葛布三两银,更何况两匹,他赔不起呀。
有个客人略一思索,道:“掌柜的,才将我见一人扛着两匹布,在门给你作揖来着。”
掌柜的一拍大腿:“定是那贼子趁我不备,假装付帐离去。”
报官吧,几两银追回,有一半得请请差役们吧,不报官吧,着实心疼。
客人们也都替掌柜惋惜之际,一个梳着双丫髻,身穿青布上衫长裤的小姑娘,手里牵着一根长长的腰带进来。
腰带那头儿,赫然就是刚刚搬走两匹布的贼子。
他双手被捆,肩上还扛着那两匹布。
大家目瞪口呆之际,管氏扑到近前,连连拍沈笑的背,“你吓死伯娘了。”
沈笑嘿嘿一笑,将手中腰带扔给掌柜道:“这厮行迹可疑,我追上他时,他慌的大跑,这布显然没给您交钱。
另外他身上的衣袍,不晓得哪里摸来的,你们最好报官。”
掌柜接过腰带,才要谢人,曹捕头就带人追来。
“刚刚,有人报说,有两人在街市追逐,撞翻了几个摊位,是你们哪个?”
沈笑伸手指向偷布贼:“是他,他偷了布,我去追时,他撞翻了好几个摊位。”
那贼子肩上的布,早被伙计抢走,此时被伙计踹倒在地。
曹捕头一看,熟人,“原来是你。
听说你还能徒手夺刀,厉害,不愧是小善人的女儿。”
“哎呀呀!原来是沈小善人的闺女。”掌柜连连拱手,道:“还请两位后堂安坐,我好请我家东家亲自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