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植株已经开花结果,黄色花朵上的细绒,正昭示着它们旺盛的生命力。
有部分刚结出的果子,又青又小,沈笑忍住不去触碰,然后用摇动架上绑定的长绳,以促进西红柿的授粉。
她又检查了一遍植株上的枝叶,发现又有附芽长出,正要抹掉时,再次听到了程怀谦的喊人。
沈笑只好出来开门,“你不是三哥去下面舱房看稀罕了吗?”
程怀谦进门道:“别提了,货仓在最底层,人家那都是放的贵重货物,我们也不好去看。
二层倒都是住人的,里面格成一个个小格子,有的格子塞的是毛皮,甚至还有没有硝好的皮子在里面。
整个舱里闷的难受,亏了是天冷,要是夏天时,里面又热又薰人。
你不晓得三郎在里头还没看完,就受不了的出来了,跑回房里连吃了几个芦柑。”
沈笑顿时失笑:“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有。”程怀谦拿起桌上的福桔,剥开和沈笑分了一半吃。
看他都吃了三四个还不停下,沈笑拿走福桔,道:“你昨天不是说上火噪子不舒服吗,一会儿我给你榨些甘蔗汁喝。”
程怀谦果断摇头,他不喜欢那个味儿,“你不是说番茄已经有挂果了吗,我看看去。”
沈笑情知他转移话题,却还是带他进了空间里。
看到只有只个小小的青果,程怀谦失望不已。
他又指着上面的附芽道:“不是已经打过叉了,怎么还有?”
“西红柿只要一直生长,就得勤注意打叉浇水。”沈笑已经动手,开始打叉枝了。
程怀谦也一起帮忙,不一会儿就全部修整完了。
两人又将西红柿的根部的侧枝打掉,沈笑挑出长的壮的,又重新栽种下来。
“这可以长好吗?”程怀谦帮忙浇水时问道。
“这里温度和土壤都可以,能长好的。”沈笑肯定的道。
“那我们要不要在果园那边种些甘庶。
这里的龙根和桔子树都能长好,甘蔗也应该是可以的。”程怀谦指向果园区。
沈笑同意道:“可以试一试。”
他们把果园里的甘桔摘了点,拿到外面,准备一会给舅公和沈曜再送点。
“这些还放到竹楼回廊下晾一下,我们拿前些天摘下的。”沈笑还是很谨慎的,新采摘的和文大姑送的,还是有分别的。
程怀谦找了篮子,和沈笑一起倒腾这些水果。
手里拿着晾了几天的龙眼,沈笑道:“出发的时候,我给大伯留下一盒的干桂圆,也不晓得他给伯娘看了没。”
“会看的,不过大伯定然会说你乱花钱。”程怀谦十分确定。
果然是这样,沈大伯今早才想到,沈笑临走时说,在她房间的桌上给他们留了一盒东西。
他催着妻子去拿,管氏不知道什么东西还不能够当面给了。
她从沈笑房间拿回东院房里打开,正在炕上滚来滚去的昌林,巴巴的爬到爷爷身边坐好。
待到管氏一打开,昌林就叫道:“桂圆。”
沈笑有时会偷偷的给昌林吃些空间里的水果。
平常都是直接填他嘴里,不让看到样子,离开前一天,她装好盒子时,给昌林抓了一把,告诉他这个叫桂圆。
“又是你小姑姑教的?”管氏问他。
昌林猛点小脑袋,道:“可甜了。小姑姑给的。”
沈大伯给他抓一把,“你会吃吗?”
“会。”说着昌林就自己抓起一个,准备咬开口。
管氏抓住他的小手,给他剥开去核,“你也不瞧瞧他才多大,自己会剥好吗?”
沈大伯也剥开一个,笑道:“七两这孩子,又乱花钱。
这定是她听到我说这两日睡不好,找了胡大夫问的。
胡大夫说,每天吃十几个,益助眠,而且这个和荷包蛋加白糖煮了吃,可以生血养气,你也吃。”
管氏给小孙子又剥开一个喂,然后道:“我哪里能睡的着呀。
你说说,这人家猛不丁的回来了,可咱们已经把宅子盖好了。
那一号地边上余下的两亩多地,也开着暖棚。”
沈大伯也是有些发愁,“当初族里说好的,要是这几家有人回来,咱们就在对面菜地给他们划一片宅地。”
“可人家明显不愿意的,就是想要回老宅地。”管氏有些急,“还专门又让吴嫂子来说合。”
沈大伯叹道:“他们是嫌菜地里种的都是树,而且现在还没有人在对面盖房子。”
“可那些树和竹子,就是祖宗们种下当木料用的。
谁家划宅子,都可以不出钱分几棵。”管氏商量道:“要不我去小舟家找五嫂子,咱们家再补个钱给他们。”
“不能补。”沈大伯不惯这毛病,他道:“你补他家多少算个够。
再说,就算他家想要回老宅地,该是他们给咱们家补钱才对。”
管氏问道:“一号地,当初是住了几家人?”
“三家,每家的院子都不小。”沈大伯一块说清道:“二号地上,当时只有一家盖房子。
他家里,很早就搬到了县城住,后来,人全没有了。”
他又叹了口气,惹得昌林给他顺顺胸口,“爷爷,不气。”
“呵呵。”沈大伯摸着他的额头笑道:“爷爷不气。”
“给他们,什么时候他们把盖房钱清了,这两个院子就给他们。”管氏不想因为这事,让丈夫心里存了气,咬牙道了一句。
沈大伯沉默不语,他好不容易盖了几座房子,转眼就要给人。
这心里头,难受。
可是都是沈家的至亲骨肉,沈良一家好不容回来了,那宅地自己出了钱不假,可人家手里终究有老地契。
要是他们在盖房子之前回来,该多好。
……
沈小舟家里,沈良一家人围座在厢房里。
他家和沈小舟家是一枝,所以他们没有住家福太爷家,而是借住在了沈小舟家里。
“他爹,他们会把老宅地还给咱家吗?”沈良媳妇一脸苦瑟,此时,她身上穿的棉衣,还是管氏送来的,从来没有上身的新衣。
沈良垂首不语,他们历尽艰难从招远回来,族里面的长辈认出了自己,每个都欢喜的很。
昨晚上,族人们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穿的,他这一路受尽白眼的心,终是被捂的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