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牌)
虽说要求青花全都送给吴学道鉴定,但其实没有想像中的多。
而看过几个青花都是真品。
再没出现现代高仿。
其实也不难理解,似青花大盘那样水平极高的仿品,数量肯定不会太多。
而且,水平高的制瓷大师,都有自己的习惯。
爱仿青花龙纹,就不会去仿人物、鸟兽。
爱仿青花的,也不会去研究釉里红。
可以理解为相性不符。
就跟玩游戏似的,有些人就爱选猥琐发育或远程输出,有些人就要玩能秀的、有操作的英雄,喜欢追求极限。
风格如何形成的,谁都不知道,但想改几乎不可能。
吴学道刚才看过的几个真品青花,上边都没龙纹,多是吉祥的花卉,比如牡丹、一把莲、缠枝莲之类的。
怕所需鉴定的东西过多,吴学道提了下速。
其实也没快多少,但范成宽心中不免吃惊不已。
想不到吴学道年纪轻轻,鉴定功夫竟然如此深厚,不由得高看许多。
中间歇息的时候,还会讨教一二。
吴学道自己鉴定还行,有所学和宝珠相印证,既稳又快。
但让他教人却是为难他了。
面对范成宽的求教,他只能把从父亲那听来的,跟对方说说。
范成宽每次听完,都会琢磨半天。
不懂的,吴学道会按刚才经手的器物,给对方稍作讲解。
别说,范成宽还真掌握了点窍门。
其实,范成宽并不笨。
不会青花鉴定只是因为志不在此。
但现在他经手的东西可能有假,不想学也得逼着自己学。
否则坏了望月寺的事,甚至砸了自己的招牌就全完了。
虽然已经造成了不良后果,但不能破罐子破摔,得尽力弥补才好。
人一忙起来,就完全忘了时间。
吴学道把手里的清末沉香手串鉴定完,抬眼一看时间,已经中午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
吴学道伸了个懒腰,喝了口水,准备上个厕所,顺便活动活动关节。
范成宽叫住吴学道,笑着说:“吴老弟,来看看这个,绝对的好东西,很有意思。”
两人一开始还偶尔搭几句话,后来手里的东西一个接一个,便都各忙各的了。
吴学道跺了跺脚,活动活动,而后走到进前,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桌上摆着一个黄花梨提梁木盒,盒子侧面挡板可抽出,盒子内则一层层放着木盘,盘里是都是一个个大小相等的象牙方块。
方块上边刻着或红或黑的楷体字,一盘一百二十个字块,红黑各占一半,一共十四盘。
吴学道除了能认出这是清早期的东西,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知道范成宽说的有意思,有意思在哪,但肯定和红黑字有关系。
范成宽嘿嘿一笑,道:“看来吴老弟也有不认识的东西。”
吴学道也被逗笑了,说道:“范大哥可说错了,我认识的东西很少。
不认识这个,不是很正常么。”
范成宽摇摇头,道:“吴老弟太谦虚了,这一上午,你的本事可真是让老哥大开眼界,佩服的很。”
吴学道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指着桌上的象牙字牌问道:
“这是什么?我第一次见。”
范成宽说道:“这是文人雅客或闺中密友们玩的一种文字牌,是比行酒令要求更高的游戏。
大家每人抓牌打牌,根据指定的押韵,作成七言或五言律诗,最后评定优劣。
也有用这种游戏锻炼学童才思敏捷性的。”
说到这,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玩法没流传下来,只知道个大概。”
吴学道这回真涨见识了。
这种东西他第一次见,也第一次听说。
心里有些好奇,藏珍阁怎么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范成宽对这个问题给出了解答。
据他了解,望月寺以前有很多高僧,专爱结交文人墨客或商贾巨富。
古玩之类的多是互赠或捐赠,所以东西很杂,什么时期的都有,什么物件都有。
两人刚想回去继续鉴定,就被正从房间里出来的小师傅叫住了,说是开饭了。
吴学道只好跟着出了藏珍阁。
斋饭都是馒头、米粥,还有白菜、豆腐之类的,吴学道只吃了一碗。
但看身旁的范成宽吃的很高兴,一点也不挑食。
吴学道吃完提前出来了。
中午休息期间,藏珍阁不开门,倒是能去偏厅喝茶。
不过鉴定了一上午,有些头晕脑胀,他想四处逛逛。
大中午的来进香的人还是很多。
听着香客们的言谈话语,吴学道不禁哑然一笑。
这些人经常来望月寺上香。
听说寺里要重修加更名,都来此捐钱还愿。
各个大殿,人都非常的多,可以说排着队给佛菩萨罗汉磕头。
吴学道嫌这些人吵,就往僻静处走。
想着顺便给韩芊芊打个电话,问一问玉姐翻译的进度。
望月寺依山而建,各个大殿层叠着往上推进。
吴学道找了处很僻静的大殿。
这里来往的人非常少。
但视野不错。
站在栏杆边,能看巍峨的远山,起起伏伏连绵不绝,直到视线的尽头。
看着远方的天地山川,他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宽了。
一团浆糊似的脑子,清醒了很多。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听那头韩芊芊的声音有些疲惫,兴致不高。
吴学道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韩芊芊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韩天明的事,不过也没关系,只是有些烦人罢了。有我爸在前面顶着呢。你怎么样?”
吴学道把自己来望月寺帮忙的事说了。
接着问起玉简翻译的事。
韩芊芊说道:“还得等一等,破解的进度很慢。”
吴学道有些诧异,不解的问道:“怎么会呢?陈教授不是当时就认出了兮甲盘吗?怎么到玉简就翻译得如此艰难?”
韩芊芊说道:“兮甲盘上的铭文和玉简上的铭文并不一样。兮甲盘从南宋时期就有人开始研究,上面的铭文,大家都滚瓜烂熟了。
而玉简上的铭文,陈教授大部分都不认识,需要查很多的资料。
有些还得问其他专家教授,国内国外的联系,很费时间。”
吴学道轻笑一声:“我还以为铭文有个类似字典一样的东西,大家查查就能搞懂上面的意思了。”
韩芊芊解释道:“陈教授是有个这样的东西。上面记载有四千来个铭文,但翻译出来的只有不到三千,很多到现在都没有破译。
玉简上的文字,不仅有很多已知但无法破译的,还有很多是新字。
所以玉简的破译很难,估计即使到最后,也有很多字翻译不出来,只能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