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城在安城以北,直线距离约为八十五公里,实际路程一百三十公里左右。
从安城出发,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地方,主要是出安城耗费时间较多。
路上基本都是卢文泽开车。
吴学道只开了一小会儿,其余时间都在睡觉。
没办法,昨天睡得本来就晚,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实在困的很。
在酒店歇息片刻,两人直奔黄城太庙街。
太庙街类似安城的古玩一条街,唯一有一点不同,这里每逢周末摆大集,其他日子摊位比较少,人也不多。
今天正逢周六,太庙街人头攒动,走道都费劲。
吴学道本来还紧跟卢文泽,但没行出多远,就被人流分开了。
两人也无所谓,甚至很有默契的没有再强聚在一起,来收东西分开更好。
吴学道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一个摊位前。
地上都是些泥陶造像,品相很差,只有一个土地爷造像看着不错。
但被一老头把在手里,等了半天,对方直接掏一千买了。
吴学道只能起身离开,赶往下一个摊位。
真可惜被人抢先一步。
刚才这个造像有些年头了,上边烟火气很浓,正经的传世物件。
那老头一千块拿下,明显赚大了。
随着人流,吴学道挤到了一处小摊前。
说是小摊,实在是因为这个摊位小的可怜。
别人摊子怎么也得摆个五米六米长,这个摊子只有一米左右,东西也只有一个瓷罐,一本佛经,五六块瓦片。
吴学道首先注意到的是瓷罐,这是个唐越窑秘色青釉八棱盖罐。
这种盖罐是庙里盛装圣水用的,由于年月长了,罐身颜色由青白转为了青黑,已经脱离了青釉的本色,有些不伦不类。
“看上了?北宋龙泉窑的真东西,一口价二十万。”
摆摊老头坐在马札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随口说道。
你是真敢要啊?一开口就是二十万。
还北宋龙泉窑?
吴学道心中好笑,嘴上却吃惊道:“北宋的东西?”
老头见了,知道又有人上钩了,浑浊的老眼放出了精光。
一幅你没见过世面的鄙夷样子,得意的说道:
“那是!二十万买个宋朝的瓷器,偷着乐吧你。
要不是摊上没剩几件了,着急收摊,二十万我都不卖。
怎么着,小伙子,要不要?”
吴学道摇摇头,道:“太贵了,要不起。这个是佛经呢?多少钱?”
老头把旱烟袋在鞋底磕了磕,又装上烟丝点上,随口道:
“看你就是大学生,喜欢这些带字的东西。
这是《金刚经》,经高僧大德开过光的,可保平安,价钱自然也不能低了。
看你投缘,给两万得了。”
佛经是《金刚经》手抄本,笔法流畅,停转得当,下笔没有犹豫,一气呵成,很见功力。
可惜本子上没有抄经人姓名,实在奇怪。
高僧都是发大宏愿抄经,甚至有人会以自身心血为墨书写。
如此积累功德的事,怎么会不加上姓名呢?
难道不是发愿抄写,而是另有他用?
吴学道动了用宝珠鉴定一下的心思。
一来,他有点好奇;二来,这本佛经越看越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
凝神看去,果然见一片厚厚的黄光涌现。
脑中宝珠转了三圈,飘出一行文字:“距今约1411年,弘浦方丈亲笔。”
咦?也是1411年。
日月寺秘宝就是1411年,难道这个弘浦方丈就是日月寺方丈?
不会这么巧吧!
不管了,这东西必须弄到手,反正也不贵。
吴学道把佛经牢牢抓在手里,而后说道:
“我爸信佛,这本佛经我诚心想买,能不能便宜点?”
老头抽了口烟袋,眼睛一亮,嘴上却道:
“那可不行,这上边的字写的多好啊,还经过高僧开光,不能再便宜了。就两万,一分不能讲。”
吴学道装作为难的皱起眉头,而后说道:
“两万也行,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老头点头,示意说说看。
吴学道期待的看向对方,问道:
“你还有别的佛经吗?这种手抄的,越多越好,我想全买了。”
老头眼睛瞪得老大,嘴里的烟袋都差点掉了,不可置信的道:
“真的?”
吴学道点点头,说道:“我想多买点捐给寺院,让高僧给家里祈福。”
老头不太相信,狐疑的问道:“你有钱?”
吴学道笑了:“我没有,但我家里有,你不用担心前的问题,佛经还有吗?”
老头有些痛惜的拍了下大腿,哎呀一声,而后道:
“要是比这厚的你愿意出多少钱?”
吴学道摸了摸下巴,回道:
“要品质和这一样,保存的也完好,按页算钱也行。”说着翻了翻手里的金刚经,接着道:
“这个一页算两千,要是页数比这个多的,算三千也行。但经文可得全,残本我可不要。”
其实这都是应付,但对方要真拿来楞严经那种大经抄本,他也可以收。
这种东西就算是某个佛寺高僧手写,也绝对不会太多。
多了也没关系,到时候就说写得不如这本金刚经,借口压价或干脆不要。
老头听了狂拍大腿,连呼后悔。
吴学道一听,有点明白了。试探着问道:“老先生,你就这一本是吗?”
老头长叹一声,重重的点头:
“嗯,我把钱都买了这破罐子了,这种佛经小本,我就买了个便宜的。
足足二十多本啊,真是悔死我了,这得多少钱啊。”
吴学道眼中一亮,看来,老者所说的地方有很多类似的佛经抄本。
那倒值得一看,说不定不只佛经,还有很多佛寺中的古物,也许能找到日月寺的消息。
出声询问,老者却支支吾吾不肯多说,似有难言之隐。
最后,吴学道许诺包圆摊位,老者终于开了口。
老头示意靠近点,而后低声耳语道:
“后生,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外传。”
“嗯,老先生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太庙街最里边有一家泰山堂,门正对的架子上,摆着只玉貔貅。
你进店啥也别说,直接交钱买下来,到时候自然有人给你引路。”
吴学道想说这不是开玩笑吧?
我把东西买了,人家直接给我轰出来,我找谁去?
老头看出他的疑虑,继续道:
“放心,东西是真的,就是贵了点。
买完貔貅,对方会给你个邀请函。
然后,你就能参加拍卖会了。”
吴学道有些不解。
既然是拍卖会,怎么还偷偷摸摸,生怕太多人知道似的。
开拍卖会就是为了赚钱,限制人去,你还赚什么钱。
老头故作神秘的说道:
“买票进去的地方当然非比寻常,里边好东西很多,去了你就知道了。”
见对方的样子,吴学道被勾起了兴趣。
不管真假,先去看看。
付完钱,吴学道拎着越窑青釉盖罐和金刚经抄本,走了。
总共花了二十二万,几块破瓦是赠品,他没要。
这买卖其实他赚了,不说隋代的金刚经抄本,就是越窑青釉瓷罐也能赚大几十万。
吴学道走出去没多远,就接到了卢文泽的电话,说是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