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给公孙敬声十个胆子也不敢逞强, 盖因骑兵宝剑出鞘,显然情况很严重。
公孙敬声弱弱地问:“我回去找大舅……?”
韩嫣见他明显吓到了,摸摸少年的小脑袋安慰道:“北边还有积雪, 匈奴骑兵无法大举扑过来, 就算那两人是细作也不必担心。”
公孙敬声未满十岁,还是个孩子。听到这些依然害怕,以至于回去的路上不敢任性妄为,见着卫长君也不敢趁机撒娇。
嘟嘟提醒卫长君此地的匈奴被卫青打扫干净了。卫长君认为要不是他掺和进来,刘彻不会这么快派人到此垦荒。盖因刘彻会因为公孙弘强烈反对犹豫一些时日。最快也得今年秋。
五原离朔方不算远, 此刻那边连个人影也没有。
卫长君担心因为他的缘故匈奴内部出现分歧,以至于匈奴打算夺回河套地区。
有道是, 小心驶得万年船。
卫长君令男人女人匈奴人都去拿木棍擀面杖勺子菜刀等物守护家园。他去跟韩嫣汇合。
城墙破败的像土墩,人手有限, 快两个月了才修三里,勉强挡住卫长君等人的临时家园。卫长君见到韩嫣时, 他才安排好防御人手。
马在河边吃草喝水, 而宽宽的河流是天然屏障,城墙自然没必要修在河边,反而在河流相反方向。此刻去牵马也来不及了。卫长君下马和韩嫣带着一千五百人分三路成合围之势朝西推进。
霍去病和阿奴以及他们的五个伙伴见状扔下马跟上去。
卫长君叫他们七个骑马,真有大批匈奴在后头, 他们也好前往关内报信。霍去病不乐意。卫长君训他, “不想给大舅报仇吗?”
阿奴想到那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拽着霍去病, 吆喝五个伙伴骑马远远跟在后头,届时可以及时调头。
卫长君小心缓慢,西边那俩人影也不快。半个时辰过去, 中间还得有一里。卫长君没停,俩人影不再前进,身上的东西扔到地上,远远地举起手证明他们无害。
霍去病打马到最前头,“大舅,这情况不对啊。”
卫长君也觉着不对。早在去年卫青一举扫荡河套地区的消息就该在匈奴内部传开了。城墙边有“卫”字旗,卫长君也带来了,匈奴看见应该害怕逃跑才是。要是诈降探听消息的细作也不该停下,而是飞奔过来,等着他这边喊话警告然后顺势停下。
卫长君抬手,举旗的士兵挥一下旗,众人宝剑入鞘,拿着弓箭警戒。
韩嫣跟卫长君分开了,但不远。看到卫长君这边情况有异,韩嫣大步跑过来:“怎么停下了?”
“匈奴细作这么胆小吗?”卫长君指着远处的人。
韩嫣在侧面,迎着太阳睁不开眼,看得不是很真切。来到这边背对着太阳,韩嫣仔细打量一番,“怎么停了?”
卫长君看向霍去病,“敢吗?”
霍去病不愧是他养大的,瞬间明白,“有什么不敢的。”说完朝后面一抬手,阿奴带着五个伙伴上前。随后七个血气方刚的小子举着宝剑朝那俩人“杀”去。
卫长君和韩嫣不敢眨眼,然后二人看到令所有人都很意外的一幕,七人好像被什么定住,宝剑僵在半空中。
韩嫣和卫长君互相看了看,都想不通现下这是什么情况。
随后令他们越发意外的事发生了,阿奴和霍去病下马,然后把马给那俩人,这俩小子捡起方才那俩人丢在地上的东西甩到马背上,还给那二人牵马。他们的五个伙伴也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跟在那二人身后。
嘟嘟一直在卫长君肩上,见状也搞不懂,[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霍去病吗?]
[赶紧查查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
一语惊醒糊涂鬼。
嘟嘟调出资料,卫长君看到熟悉的名字恍然大悟,“韩兄,这二人——”
“看样子是汉人。”韩嫣忍不住打断,“可汉人怎么会从西边过来?那边除了草原高山就是荒漠。今早我带人巡逻的时候连个脚印也没有。这二人是从哪儿窜出来的?”
先前霍去病和阿奴以及卫长君如临大敌也是因为这点。纵然韩嫣粗心大意,跟他巡逻的骑兵难道也没发现二人的踪迹吗。
卫长君问:“如果不是从这边过去的汉人呢?”
“什么意思?”韩嫣没听懂。
卫长君:“以前这里全是匈奴人,除了跟匈奴有生意往来的汉人,没人敢往这边来。但有人敢绕开这里往西去。”
“说人话!”韩嫣越听越糊涂。
卫长君想说什么,一看人近在咫尺,“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韩嫣瞥他一眼,卫长君眉头舒展,很是轻松,他心想难不成是熟人?韩嫣将信将疑过去,越靠近越眼熟,越靠近越似曾相识。可这就怪了,他怎么会认识打西边来的人。
“韩嫣?韩王孙?”马背上的人急忙忙跳下来。
阿奴赶忙扶一把。韩嫣吓一跳,不禁后退。
头发乱如草窝,衣着像乞讨者的人上前,双手指着自己,“你不认识我了?我啊,张子文,离开长安那日你还去送过我。张骞!”说着拨开头发,露出整张脸。
韩嫣张了张口,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相貌感觉跟做梦一样,脸还是那张脸,可年龄却像他父辈,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怪味,像是刚出土的千年古尸,“你你——你没死?”
“没没死。”张骞抱住他的双臂,注意到他手上乌黑乌黑,慌忙松开,“你,你怎么在这儿?这里不是匈奴王的地方吗?”
韩嫣不知道从何说起。
卫长君过来,“是不是先回去洗漱一番,歇一歇,再慢慢叙?”
张骞朝卫长君看过来,见他身裹皮毛像极了匈奴人打扮,可相貌又是汉人,堪称俊美,“你是这位小公子口中的大舅?”不确定地问。
卫长君颔首:“鄙人卫长君。你叫我长君便可。”
“卫?”张骞抬眼看到他身后的“卫”字旗,“卫将军?”
卫长君做个“请”的手势,边走边说:“卫将军是我二弟。我是他兄长。”看一下霍去病,“那是我外甥霍去病。扶着你下马的那个也是我卫家孩子,叫寄奴。”
阿奴听到“卫家孩子”笑的见牙不见眼。霍去病嫌弃的瞥他一眼。阿奴瞪他一眼。
张骞顺着卫长君的视线看去,两个小子正干瞪眼。张骞也想笑,但他还有很多不安和不解,“卫兄在此,韩嫣也在此,那那——”
“此地被我二弟带兵夺回来了。半年前的事,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卫长君解释,“陛下的意思,不派人过来,过几年这边还会被匈奴占去。所以年初就令韩兄为太守,我协助韩兄在此垦荒筑城。”
张骞张口结舌,激动的难以置信。盖因他离京时朝廷还担心匈奴打到长安。只是十来年的工夫,大汉无恙也就罢了,跟匈奴境遇怎么还反过来了。
韩嫣:“子文兄,只有你二人?”
张骞下意识点头,然后很是难过的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的说不出话。卫长君赶忙安慰:“韩兄不是怪你。我们本以为你二人是匈奴细作。既然没别人,我们就放心了。”对随他来的骑兵道,“都回去吧。”
韩嫣虽为太守,骑兵更敬重卫长君。闻言都收起弓箭,放轻松地回去。
张骞并没有因为在外多年就变成异族人,忘记长安的一切。韩嫣乃天子跟前的红人,士兵扛“卫”字旗,还听卫长君的,卫长君恐怕不单单是协助者吧。
张骞不由得留个心眼,也不敢像方才一样大吼大叫。听到士兵喊卫长君“大公子”,张骞也把称呼换成大公子。
卫长君很佩服张骞的勇气,“叫我长君就行了。”
张骞摇了摇头,有太多想问的,又有诸多顾虑,干脆问候长安的天子。
卫长君:“陛下很好。”指着茫茫草原,“要不然你和韩兄也不会重逢在此。”
张骞想想也是,“见着亲人太高兴,我忘了。”
“不急。韩兄见着你也很激动。”
韩嫣点头:“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陛下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张骞感动的又流出眼泪。
卫长君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再说。”
张骞连连点头。卫长君扶他上马。张骞摇头拒绝,“走着就行,我们还能走。我想好好看一看我们的地方。”
卫长君注意到他每每开口就忍不住嘴角哆嗦,显然很是激动,也没硬邀,而是扶着他慢慢走。
来时慢,回去的时候快一点,一炷香后,一众人就到临时驻地。
张骞近几年跟匈奴在一起,目之所及处皆帐篷。看到土城墙茅草屋那一刻,张骞确定他到家了,激动的双膝跪地嚎啕大哭。
霍去病吓一跳,轻轻扯一下他大舅,小声问:“他怎么了?”
“离家十几年,以为这辈子回不来了。”卫长君小声说出来,惊觉不对,“你知道他?”
霍去病:“你和陛下以前说过,猴子爷爷也提过他啊。”
张骞西行在长安不是什么秘密。卫长君点头,“难怪你和阿奴舍得把马让给他。”
霍去病小声说:“虽然我还不懂陛下为何派他西去,而不是派兵,可凭他敢去这点也值得我和阿奴敬佩啊。”
卫长君捏捏外甥变粗糙的小脸。霍去病的小脸一下红了,小声抱怨:“我多大了?当我是敬声呢。”
“他该吓傻了。你和阿奴快回去告诉他没事。再叫人烧两锅热水。”
霍去病看一眼还趴在地上哭的人,点点头,带着阿奴和小伙伴回去。
匈奴俘虏不知道张骞此人,随卫长君来此地的匠人们听说过。年龄稍长的女子也听说过其人。当年刘彻贪玩,黎民百姓便认为皇帝胡闹。这些年张骞杳无音信,偶尔有人想起来就忍不住同情张骞,嘲笑天子。
如今张骞回来了,知道这事的人别提多震惊。
韩嫣和卫长君搀扶着张骞到营地,很多人都已经等在卫家门口,看看这个敢往西去的莽夫长什么样。
张骞身上太脏头发太乱,看不清长相,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
卫长君抬抬手叫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张骞下意识看一下一张张亲切的面孔,而这些人慌忙转身四下散开。张骞心中一凛,看来卫大公子才是此地真正的太守。
卫长君的小院也是临时住所,都不如以前的牲口圈结实。却令张骞很踏实。洗漱后,换了卫长君的衣裳,张骞走出草棚浴室,看着院里熟悉的工具,铜盆等物,又激动的热泪盈眶。
韩嫣听到开门声过来。张骞泪流满面。韩嫣想安慰他又想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张骞赶忙抹去眼泪。
这里没有鸡肉蛋给张骞吃,但有小米。张骞和随从洗漱的时候,卫长君令人煮了一小罐小米粥。
韩嫣把二人带去堂屋解释:“你们离汉多年,长君担心你们吃不惯,先喝点粥。晚上再给你们接风。”
张骞和其随从连连摇头表示小米粥就很好了。
卫长君给他们盛两碗,“慢慢喝,别伤着脾胃。”
粥很烫,张骞喝一点点就放下碗,请韩嫣同他说说长安的情况。这些年发生的事多了,韩嫣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韩嫣眼角余光瞥到卫长君,“那就从卫兄说起?如今陛下的皇后便是卫兄的亲妹妹。”
张骞诧异。
韩嫣先解释早年陈氏因为“巫蛊”被废。后来卫夫人生下陛下长子就成了皇后。张骞不意外,就算没有巫蛊,陛下也会为太子而“废后”。先帝就这么干过。
天子依然是刘彻,张骞就不担心了,改问他最关心的事:“我听不止一个匈奴人说起卫将军,能跟我说说吗?”看向卫长君。
韩嫣:“你想问这边是怎么夺回来的吧?”
张骞连连点头。
韩嫣从第一次三十万大军诱敌深入说起。那一次劳民伤财无功而返,朝中主和的人变多。陛下不想跟匈奴和亲,派四支骑兵出击匈奴,计划探探匈奴虚实。没成想卫青太“莽”,一不小心掀了匈奴老巢,返程的时候又俘虏近万名匈奴人。
匈奴损失惨重,后来侵扰边关报仇,陛下又叫卫青领兵,一次没有太多损伤,一次也就是去年全甲兵而还。
张骞震惊。匈奴骑兵有多彪悍他不是没见识过。韩信在世恐怕也难做到全甲兵而归。难怪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更敬重卫长君。
合着不是他心机深沉手段高,或更得陛下青睐,而是他有个好妹妹,更有个逆天的弟弟。
随张骞逃回来的堂邑父忘了喝粥,一个劲感慨:“难怪匈奴每每提起卫将军都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我们一直怀疑是不是我们的匈奴话不好理解错了。”
韩嫣笑道:“我们也是知道匈奴怕他,才在营中布满‘卫’字旗。”注意到他俩嘴唇发白,给他们倒杯水,“你们准备何时回去?我叫人送你们。还是先禀报陛下?”
张骞下意识看卫长君。
“我这里有笔墨,可以先写一份奏章,我叫人送去关内驿站。你二人辛苦回来,可以在此歇几日。陛下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几日。”
张骞和堂邑父全凭着一口气撑到此。若叫他明日出发,张骞确定他提不起精神,“打扰大公子了。”
“这里只有粮食和野物,你们不嫌弃就行。”卫长君叫他俩先喝粥,他去给他们收拾住所。
三间堂屋,中间用来吃饭,东西是韩嫣和卫长君的卧室。霍去病和阿奴以及他们的小伙伴住东偏房。西偏房是厨房和空屋子。空屋子在今天之前放过犁和耙,也放过红薯和棉花籽。此刻空着正好收拾出来给张骞和堂邑父住。
卫长君收拾好叫韩嫣陪他们,他还得下地。
下午,卫长君挑个人送信的时候怕刘彻看到张骞一高兴把他给忘了,也去一封信,叫刘彻给他送玉米种子和红薯苗。
玉米种子和红薯苗不需要到长安,边关就有。张骞还没到长安,刘彻就把玉米和红薯苗送来了。
来自关中的玉米和红薯种下去,卫长君搞的红薯苗和棉花籽也出来了。天气过暖,土豆也发芽了。卫长君带人把这三样种下去就种他用寿命兑换的玉米。
人多力量大,四月底,所有种子种完,嘟嘟告诉卫长君,种了两千两百多亩。卫长君叫韩嫣再给他一个两百亩的地契。嘟嘟扫描一下,卫长君多了一千个日夜。待庄稼成熟,一亩地五天,他又会多一万多天。
卫长君这么一算,惊觉明年再种一年就够了。不过他不能待两年就走。他得把此地建成,十年二十年后所有人谈起他都是满心佩服和感激才行。
给所有人放三天假,卫长君再次把马和犁以及耙交给会犁地的男人。
城墙那边无需韩嫣整天盯着,今日韩嫣就没过去,问卫长君:“地不是都好了吗?”
“你没发现马都瘦了?”卫长君问。
韩嫣突然想到秦岭韩家东边那片苜蓿,“你是想种苜蓿?”
“上万亩地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吗?”
韩嫣点头,“我看着他们犁地。你忙别的去吧。”
“先犁一百亩。”
韩嫣不懂种地,他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于是就带人挨着红薯地犁一百亩。
卫长君带一群女人用草木灰划线。
有女子便问:“大公子,弄这些做什么?”
卫长君:“我们不能一直住草棚。我打算在这边再盖几处铺了草席和瓦的房子用来过冬。好比我们家乡的村落。”
“不是建城吗?”
卫长君点头:“城不是一夜之间出来的,而是一座房子接着一座房子,房子多了,慢慢变成一座城。”
“那建几个房子?”
卫长君想一下,“先建五个女子住的,十处男子住所,再建二三十处三间正房的小院。”
有人震惊:“你和太守以及几个小公子需要那么多房子吗?”
卫长君笑道:“我们自然不需要。给想在此成家的人建的。届时我还会送你们牛和犁以及耙,还会叫太守从那些荒地中给你们几块地。还会向陛下建议,愿意在此成家的免五年一切劳役税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动,交头接耳,一时间荒凉的地方变成熙熙攘攘的东西市。
卫长君赶忙抬手:“静一静。我如今连只鸡也没有。你们就是明日找个人成亲,也得两三年后才有牛给你们。”
“没有养啊。”有人脱口而出。
卫长君笑着提醒,“我们所有人还住着草屋,在哪儿养牲口?”
此言一出把所有人问住了。
卫长君:“干活吧。早点弄好,我们也能早日搬入新家。”
有人又问了,土墙容易,到处都是荒草,草席也容易编,上哪儿弄挖去。
这时就需要卫长君来的那些匠人了。
考虑到匈奴短时间之内不敢来,翌日卫长君把骑兵和泥瓦匠调过来挖地基砌墙,挖生活渗水井,他带会做陶器的人去窑厂和泥烧陶器和瓦。
卫长君没有亲手做过,嘟嘟调出资料,他在旁边提供技术指导。卫长君看起来很懂,也叫一些技艺不精,只因家里活不下去,谎称会烧瓦烧制陶器的匠人踏实下来。
第一批陶器烧出来,虽然品相不行,也叫所有人激动不已。盖因陶器都能弄出来,还有什么能难倒他们。
以后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他们的选择没错。
卫长君认为还不够,盖因塞上清苦。又一批粮食趁着夜色送过,卫长君仗着没人看清送的什么,就叫嘟嘟买了六个小磨盘和几麻袋大豆以及几麻袋苜蓿种子。
翌日,卫长君打开小院栅栏门,叫靠力气大的骑兵把磨盘和大豆送去厨房。他带人把苜蓿种子种下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卫长君又去厨房教人做豆腐。
他用铁锅炖了两大锅豆腐野菜汤,又准备两大锅豆浆和两大锅豆腐花。豆腐在长安是寻常之物,随卫长君来的这些人都吃过。可塞外没有。
有了豆腐仿佛在家,仿佛有了归属感。
早饭后,韩嫣明显发现无论农奴还是匠人还是骑兵,脸上的笑容多了。
韩嫣随卫长君前往窑厂的时候忍不住说:“长君,除了豆制品,我们是不是可以做点别的?”
“慢慢来。先把新家弄好。”卫长君微微摇头,“一切都会有的。对了,张骞之前跟我们说,他是因为匈奴内乱才逃出来?”
韩嫣点头:“有什么问题?他撒谎了?”
卫长君笑着摇头:“张骞不敢撒谎。陛下要不是对他很是放心,也不敢派他西行。前几日来送粮食的兵将跟我抱怨,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放着能征善战的长平侯不用,令李广练兵,还都是些功勋之后。”
“人家原话明明是纨绔子弟,绣花枕头不顶事。”
卫长君吓一跳。
霍去病哈哈大笑,从他身后跑过来。
卫长君抬脚想踹他。霍去病拉着阿奴往窑厂跑。不过他们不是去窑厂,而是窑厂离山近,他们上山查看陷阱。
公孙敬声气喘吁吁跟着,因为张骞的事他累得脸通红也不敢叫表兄等他。
卫长君叫住阿奴,冲公孙敬声看一下。
阿奴停下,拉着公孙敬声的手,“我们不跟去病学,慢慢走。”
公孙敬声哼一声:“你之前怎么就没想到慢慢走?”
阿奴瞪他。
少年倏然闭嘴。
韩嫣忍着笑问卫长君:“令李广带兵打张骞说的那个匈奴部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