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越俎代庖 朕还收拾不了你!

霍去病顿时不敢好奇, 改抱怨大舅又吓唬他。

“朝廷有规定,十三岁便可议亲。霍去病,十三了。”卫长君提醒他。

霍去病不见他舅就此打住, 直觉不好,“大舅,我还是个孩子。你说的。”

阿奴担心蔓延到他身上,“对。我可以证明。郎君,来之前你还愁我俩何时才能长大。去病这么小订亲, 您不怕害了别人也害了他自己啊?”

霍去病连连点头,“二舅二十四才订下婚约, 我也要二十四再订婚。”

嘟嘟原本忙着直播, 闻言飘过来, [订阴婚吗?]

闻言卫长君脸色微变, [忙你的去!]

嘟嘟飘远直播骑兵, 以防扫到他们。

霍去病和阿奴不知道嘟嘟的存在,看到他的表情以为他生气了。霍去病用他万能的招数,抱住卫长君的手臂撒娇。

阿奴拽住他另一条手臂,挤开仰头看热闹的小公孙敬声,一口一个“郎君”的叫着,再加上马蹄声声, 卫长君脑壳疼, “停!”

霍去病立即松手,“您同意了?”

“看到人家儿女成群不后悔, 我这辈子都不催你。”卫长君也不希望大外甥过早成婚。正如他俩所言,自己还是个孩子哪会养孩子。可他身为长辈,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霍去病摇摇头:“你都不后悔,我怎么会后悔?大舅是不是希望我早点成家, 少做一个人的饭啊。”

卫长君还未开口,小公孙敬声招重重地点头:“对!”

“对你个头!”霍去病朝他脑门上一下,不经意间看到二舅走了,赶忙提醒他大舅。

卫长君看过去,卫青拍马到最前头,那辆车正往他这边拐,“去病,告诉你未来小舅母,无需多礼。”

霍去病隔着车帘把话递过去,马车便往回城的方向拐。霍去病回来,再看一下长长的队伍没有一个认识的,“大舅,回吗?韩兄和猴子爷爷该等急了。”

韩嫣和窦婴人在秦岭,很关心江山社稷。窦婴年龄大了,不好来送卫青,韩嫣要跟卫长君过来,但被卫长君拒绝了。

去年除夕韩父叫他把弟弟韩说送去卫青账下被韩嫣拒绝了。韩嫣认为行军打仗不是过家家,刀刀见血,没那个能耐,跟过去捡不到军功,还有可能丧命。韩父认为韩嫣诅咒韩说,父子俩闹得很不愉快。

城中没秘密。韩父要知道韩嫣还敢送卫青,那他今年除夕别想好过。除非呆在茂乡跟奴仆一起过节。韩嫣对此无所谓,卫长君却不希望他后悔。

然而车里有个七岁的小不点,他俩再急,卫长君也不敢走太快。

临近午时四人才到家。

昨日傍晚卫长君才从进城卖猪的八阳里村民口中得知这事。卫长君忙一晚上,窦婴和韩嫣也没睡踏实,前半夜怀疑匈奴是不是故意挑衅,诱汉军深入。后半夜担心卫青一人能不能行。

卫长君出发前叫二人补觉,二人依然频频做梦。

韩嫣和窦婴一脸菜色,卫长君看在眼里也顾不上歇息,告诉他们这次三万骑兵九成是上次那些人。

窦婴满脸忧愁,“那也不够。上次仲卿能吓跑匈奴,主要是因为‘出其不意’。如今匈奴知道大汉不会再忍,此刻肯定做好准备等我们扑过去。”

韩嫣担心也是因为这点,“仲卿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说。”卫长君笑着说,“你俩想到匈奴张开口袋等仲卿过去,可我弟不傻。匈奴是有二三十万大军,可匈奴不是铁板一块。据说匈奴有左贤王右贤王,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王,我弟找到一支就行了。难不成还想次次打到匈奴王庭?”

韩嫣和窦婴相视一眼,他俩怎么没想到这点。

盖因二人心里没底,以至于关心则乱。

卫长君又道:“他们要是在东边布口袋,我弟可以去西边。除非他们把草原上的痕迹抹的只留东边。”

那是不可能的。

羊牛马所经之地,哪怕很快过去,也会留下羊屎蛋子或被啃的青草。尤其这时候正是草原上水草肥美的时节。

卫长君见二人眉头舒展,“放心了?”

窦婴还有一个担心,“匈奴会不会为了对付汉军连成一片?”

卫长君摇头:“不可能。他们不像我们种草储藏干草,几十万骑兵聚到一起,一天就能把草啃秃噜皮。等不到我弟过去他们就得分散开来。”顿了顿,“您老方才提到我们上次赢得侥幸。匈奴又何尝不这样认为?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陛下敢迅速集结军队迅速出兵。这次又何尝不是出其不意?”

窦婴仔细一想,是这样。

韩嫣颔首:“看来仲卿这次又要大败匈奴了。”

谈不上大败,也没损失多少。

九月初,心情大好的刘彻来秦岭狩猎,给卫长君送来消息。兵贵神速,卫青斩敌虏数千人。卫青也不恋战,得了便宜迅速撤回关内。

匈奴又一次没讨到便宜,卫长君提醒刘彻,匈奴来年还会反扑。

刘彻点头:“朕防着这点呢。仲卿出发前朕就已经传令下去,修补城墙,严防匈奴来犯。”

闻言卫长君有些意外。

刘彻挑眉:“你什么意思?”

“佩服陛下深谋远虑。”卫长君反问,“不然还能有什么意思?”

人逢喜事精神爽,刘彻让他一次,“你什么时候搬去茂乡?”

韩嫣也在,直言同往年一样立冬前后。

刘彻点点头:“等朕回来再告诉你们一件事。”说完就带禁卫进山。

然而他这一走把卫长君等人的好奇心勾了出来。

太阳升高,刘彻回来,韩嫣迫不及待地问,长安又有什么喜事。

对刘彻而言算喜事,对很多人而言可称不上喜,甚至想去皇宫门口大骂。

来年春三月,卫青婚假结束第二天,张汤夫人前往卫青府上告诉侄女,卫将军不在家,她该替卫青伺候婆母。

当天上午张氏便带着两个陪嫁丫头过来。卫长君还在城中,便叫她住卫青那屋。如今卫青有自己的侯府,卫长君也没把他的卧室掀了。

恰好卫长君也有话同年幼的弟妹说,待她收拾好,就把人叫到堂屋。

张汤甚少有佩服的人,卫长君是其一。盖因无论卫青封侯,还是卫子夫成了皇后,卫长君依然该种地种地,该养牲口养牲口,跟十年前一样一样。张汤自认为他做不到如此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以他侄女出嫁前,张汤不止一次提醒侄女,嫁到卫家,可以不听婆母的话,大伯卫长君的话不能不听。

张汤侄女也是嫁给卫青后,卫青夸她饰品好看,问是不是大兄选的。张家女才知道卫家给的聘礼,包括后来以卫青名义送去的饰品,都是卫长君办的。

张汤侄女没怪卫青什么都不管。她祖母说过,卫将军很忙。张汤侄女很意外卫长君这般细心,给她置办的都是这两年最流行的。不止饰品,包括布料花纹。

出嫁那日,亲戚邻居来送她,看到聘礼也夸卫家有心了。基于种种这些,张氏很感激卫长君也很佩服他。到卫长君跟前,微微低头聆听教诲。

卫长君也不好管太多。何况说多了可能适得其反。卫长君对她只有一个要求,卫青不在家的时候关起门过日子。哪怕不来侍奉婆母也行。家中四个奴仆,也不需要她洗手做羹汤。

此后卫长君在家中住两天,回去那天又一次提醒弟妹,嫌跟阿母住拘谨,今日便可回府。但只可邀请同族或亲戚家姊妹,不可邀请卫青同僚夫人。

最后这句张氏认为过了。夫人间聊饰品打扮有何不可。仗着离婆母远管不到她,张氏使人请比她先出嫁的手帕交。

手帕交来的很快,三句话没说完,问她知不知道近日陛下下旨,令关中豪强城中富裕人家迁往茂陵。卫青成婚前旨意就下来了。张汤在茂陵有房屋,因此还同家人庆幸他有先见之明,屋子现成的,可以慢慢收拾。

张汤侄女自然知道这事,便问手帕交家是不是也得迁。手帕交唉声叹气地说是的,紧接着就问她能不能跟卫青说说,请陛下网开一面。

正如卫长君同他母亲说的那样,卫青身上杀气重,又常在军营,气质硬,胆小的闺阁女子都怕他。虽然张汤侄女不怕卫青,面对他时也不如同婆母卫媼在一块自在。张汤侄女是新妇,还有点客人的心理,以至于不敢跟卫青提这事,期期艾艾地拒绝手帕交。手帕交连午饭也没用。

孟粮是侯府管事。等对方出了侯府就问当家主母,怎么回事。张氏并不知道孟粮来自田野,还认为他是卫长君特意选的。能当管事懂得肯定多。于是她把这事告诉孟粮,问孟粮她做的对不对。

卫长君提醒过孟粮,约束奴仆,无事不要出府。孟粮不信卫长君没跟张氏说过:“夫人就不该请客。郎君,奴婢是说大公子没提醒过夫人,深居简出吗?”

张氏脸色涨红。

孟粮仗着有卫长君撑腰,并不怕张氏责罚,“此事之后会更多。幸好夫人守住了。”

“你是说我那个姊妹只是开始?”

孟粮颔首,“老夫人天天关门闭户万事不管。陈家,大公子二妹夫倒是想管,但他人微言轻。公孙太仆说话不好使。我们家能叫陛下网开一面的除了将军就是大公子。

“大公子那边走不通,世人皆知。将军面嫩,您又是新妇脸皮薄,不在朝的会来找你,在朝的都会去找将军。不信,夫人等着吧。”

张氏心慌又觉着孟粮过于夸张。她叔父也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她婚前也没听说有人找叔父啊。

孟粮看出她不信,不再言语。现实会教她做人。

现实没留给张氏太多时间。翌日便有人带着礼物登门。

张氏不认识,直接拒了。又过一日,表姊妹带着人过来。张氏想把人请进来,孟粮轻咳一声。张氏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在大门口问表姊妹何事。

表姊妹直言进去说。张氏不敢让步,直言在门口说也一样。表姊妹面上挂不住,脸色不渝。张氏面皮薄犹豫起来。孟粮出来当坏人,“夫人的姊妹来探望夫人,侯府欢迎。其他不认识的,还是请回吧。”

张氏连连点头。

来人不敢冲张氏发火,但敢呵斥孟粮。

孟粮被骂也不生气,只问来人,“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卫大公子身边的孟粮。我的意思就是大公子的意思。要我去请大公子?”

城中百姓有个共识,英勇的卫将军可以得罪,种地的卫大公子不能得罪。

来人赶忙示意张氏的表姊妹先回去。

一众人走后,孟粮看向张氏:“夫人还认为奴婢夸张吗?”

张氏窘迫,讷讷道:“我表现的那么明显?”

“不怪夫人,夫人没经历过。”

张氏好奇:“你经历过?”

“多了。”孟粮告诉她早年随大公子在秦岭种地,一天得接待五六拨。大公子不是她可比的,他前一刻同人称兄道弟,下一刻能把人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夫人也能做到,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像今日越俎代庖。

年仅十六岁,养在闺中的女子哪能做到啊。从此以后,她听卫长君的话,关门度日。实在想出去就躲去婆母家。她倒是想回张家,又怕遇到亲戚邻居找她说情。

待到夏收时节,张汤侄女跟他一样不会做人,攀上高枝就不认亲戚等流言传遍了长安每一个角落。

成天在外面逛的卫少儿自然听说了。

卫少儿问她母亲怎么回事。卫媼当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问三摇头什么也不知。卫少儿气得直接去侯府。张氏见着她想也没想就问:“二姊也是来找夫君说情的?”

这话把卫少儿问住。

府里人口少,没多少事。孟粮就在正院守着。卫少儿朝外看到坐在廊檐下的孟粮,就问他什么意思。

孟粮直言这些日子侯府大门快被踏平了。

卫少儿懂了:“陛下令富裕人家前往茂陵那事?难怪城中近日都在说你年纪小不懂事。”

张氏做不到没脸没皮,忍不住问:“二姊认为我该怎么做?”

“就这么做。做得对!谁人背后无人说。无愧于心,管他们怎么说。他们恨不得弄死大兄,谁敢碰大兄一根毫毛?”陈掌没什么大能耐,胜在情商够用。他知道卫长君不许家人掺和这事,也提醒过卫少儿,少管闲事,“拒绝习惯了,你就会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认为你拒绝她们,她们以后就不理你。信不信她们此刻恨不得咒你,而你一出现,她们照样亲亲热热地恭维你?”

张氏不信,“不别扭吗?”

卫少儿看着弟妹的小嫩脸,“也只有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对了,大兄以前跟去病说过,有他在,卫家不需要讨好任何人。这话今日也告诉你。以后就是逮住你叔父骂一顿,他也不敢把你怎么着。”

张氏吓得吞口水。

卫少儿:“我来之前以为你跟什么当街打起来骂起来了。既然是这事,我就不担心了。”说完起身就走。

张氏留她用饭。

陈掌不在家,卫少儿想想回不回都行,就陪她住两日,顺便教她学会说“不”。

张氏这边守住了,卫青没守住。

不止一个人请卫青为游侠郭解说情,盖因他家贫不符合搬迁条件。卫青被缠的无法,认为此事该由陛下定夺。陛下不同意,他也能理直气壮地回那些找他的人,他尽力了。

刘彻乍一听卫青帮郭解说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他意识到自己没听错,刘彻想朝他脑袋一巴掌,看看里面装了多少水。

卫长君那么机灵,那么厚颜无耻,怎么弟弟这么没心机且脸皮薄。就算卫青在卫长君身边时间短,可在他身边时间长,怎么也没学着点。

郭解没有多少资产,可他在豪强游侠当中很是有名。好比乡野农夫当中的卫长君。他不去茂陵,名气不如郭解的更不会去。要说那些人比郭解有钱,那些人也有话说,钱在何处?他们完全可以赶在朝廷查抄前把钱散出去,等人走了再收回来。

这样一来令豪强搬迁的圣旨就成了一纸空文。

刘彻叹气:“仲卿,你可知道此事你大兄去年就知道了?”

卫青不知道,那时候卫青还没班师回朝。

刘彻:“你可知年初就有人收到风声?因为朕不止一次令人前往茂陵划地。”

卫青不知。

“你在宫里,你大兄在城外,去城外找他不比往宫里递消息简单?为何不找你大兄?”

卫青大概知道了,找大兄没用,“可是臣见过郭解,衣着确实不好。”

“你大兄成天身着麻布,你大兄也没钱?”刘彻不想同他废话,“退下!”

卫青欲言又止。

刘彻瞪他:“要朕再说一遍?想不明白回去问你大兄!”

卫青意识到这事他好像错了,不敢再多言。

黄门看着他蔫头蔫脑的出去很是想笑,“卫将军是个心实的。”

“没脑子。”刘彻嫌弃,“除了打匈奴,什么也不懂。”

黄门忍不住笑了:“听听陛下说的,能为您开疆辟土还不够?卫将军什么都懂,陛下又该担心了。您是不是忘了,卫将军这么实在,大公子还担心您学先人呢。”

刘彻扔下奏章,“朕就说他想多了。卫青这样的,朕怎么可能学高祖皇帝。”说着起身,“备马!”

黄门楞了一下,明白他去秦岭。

“陛下,此时到秦岭正好用午饭。只是用了午饭就回来,会不会太赶?”

刘彻令小黄门收拾衣物,“有人问朕在何处,直言朕在秦岭。有什么事等朕回来再说。”

卫青前脚出来,刘彻后脚去秦岭,找卫青为郭解说情的人很担心,担心刘彻告诉卫长君。

刘彻见着卫长君说的第一件事真是这事。说完还不够,他大骂卫青,“长那么大脑袋有什么用?”紧接着又数落卫长君,“你那些花花肠子也不知道分给他一点。”

卫长君好气又想笑:“他天天在你身边,你那些花花肠子怎么就没匀给他一点?”

刘彻噎住。

韩嫣诧异:“这事都找上仲卿了?”

刘彻转向他:“你父亲没找你?”

“陛下,我家人住侯府,往哪儿搬?”

刘彻想起来了,“是的。侯府是不必搬。那就是说近日没人来烦你们?”

卫长君摇头:“有的。”

刘彻好奇:“你直接拒绝?”

在门口乘凉等着用饭的公孙敬声忍不住了,也是觉着这事好玩:“大舅叫他们帮我们割红薯藤,收拾麦场,留着打小麦。”

刘彻诧异,多少年了,还是这招。

“招不在老,有用即可。”卫长君笑吟吟道。

刘彻想象一下,一个个累得灰头土脸,满头大汗,“然后你还没答应?”

“我是那样的人吗?”卫长君佯装不快,“我告诉他们,地里小麦当紧,等我收了小麦再说。陛下要是提前过来呢,我会帮他们问问陛下。”

刘彻好奇,“说来听听?”

卫长君挠挠额头,满脸尴尬,“过去太久,忘了。”

“噗!”刘彻刚刚入口的水全喷出来。韩嫣赶忙把他的汗巾递过去。刘彻边擦边瞪卫长君,“气死朕于你有何好处?”

卫长君把椅子后移,免得刘彻疯起来给他一脚,“你不可能同意,我说了也是白说。何必记这些没用的?”

此言甚是。

刘彻却不禁佩服,“仲卿有你一半,算了,朕巴不得他这辈子都学不会。否则跟你一样皮厚心黑,朕可能真忍不住多想。”

“所以你还是更喜欢这样的仲卿不是吗?”卫长君拿过杯子给他满上,“回头我说说他,以后不懂的留着问我,少自作主张。”

刘彻提醒他:“不包括和朕有关的事。”

“他说了,我不告诉你,谁知道?”卫长君再次提醒他。

刘彻想想也是,“敬声,去给我摘个黄瓜。”

公孙敬声很想长大,懂得多多,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叫表兄去。我得跟大舅学学。省得比二舅还笨,被陛下骂。”

刘彻放下杯子,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你说你二舅笨?你说我是告诉他呢?还是告诉他呢?”

公孙敬声愣了愣,想起什么拔腿往院里跑,“陛下,我给你摘两个黄瓜。”

刘彻轻笑:“小崽子,朕还收拾不了你!”

韩嫣等人也乐不可支。

霍去病好奇:“陛下没理二舅,那些人要是问二舅,二舅岂不是很为难?”

刘彻事不关己地说:“那也是他自找的,活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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