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汗血宝马 我好日子过腻了,给自己找罪……

卫长君陪小皇子外甥踢一会儿球, 热出一身汗,他就把刘据交给霍去病。

霍去病都不爱跟比他小几岁的公孙敬声玩,哪有心思陪比他小十二岁的刘据。霍去病指着赵破奴:“你陪他玩儿。”

赵破奴不想陪小不点:“我没有跟这么大的小孩玩过。他还是皇子。我要是把他惹哭了怎么办?阿奴, 还是你跟他玩儿吧。”

小刘据要哭了,他有这么讨人厌吗?

卫长君注意到小外甥的神色,抬腿一人一脚。踹得霍去病和赵破奴差点双双给小刘据跪下。小孩儿吓得瞪大眼睛,大舅舅怎么说踹人就踹人,比父皇还厉害啊。

霍去病稳住身体气得瞪他舅:“凭什么?”

“凭他是你弟。”

霍去病张了张口:“那那敬声还是我弟,我不跟他玩,你也没打过我。”

“那时候你得学文习武。如今需要你做什么?”卫长君反问,“我怎么不叫在屋里练字的敬声出来?”

霍去病无言以对开始耍赖:“强词夺理。明明就是有了小外甥不要大外甥。”

卫长君劝自己莫生气,别跟熊孩子一般见识:“霍去病,他父皇是谁?你还没从军。”

“坏了!”霍去病转向小刘据:“我怎么把这点忘了。”冲刘据伸出手, “表兄陪你玩儿去。想玩什么?骑马吗?”

赵破奴跟上:“还是踢球吧。小皇子, 我陪你踢球好不好?”

小刘据傻眼了。

方才都不愿意跟他玩儿,怎么大舅说两句都想讨好他啊。

大舅舅真厉害!

卫长君见阿奴不去:“去看着他俩。”

“就知道郎君不舍得忘了我。”阿奴埋怨一句慢吞吞跟上。

在厨房取暖的许君出来笑着说:“小皇子太小了,轻不得重不得,不能大声言语,也没法跟他们到处跑。”

公孙敬声忍不住出来:“我可以, 表兄和阿奴也不爱带我玩儿。”

卫长君转向堂屋:“写好了?”

公孙敬声摇头:“大舅,韩兄不在,魏其侯在城里,以后我跟谁读书啊?”

“开春后我送你去太学。”

公孙敬声瞠目结舌, 回过神大叫:“我不去!”

“你得去。你三舅和小舅就是你这么大的时候进的太学。”

这事公孙敬声听说过:“我不可以像表兄一样吗?”

“你二舅十三岁到陛下身边做事。你想去太学还是想当郎中?如果是后者,下次陛下过来我就可以请陛下赏你个郎官。”

公孙敬声气得跳脚:“表兄没说错,你是有了小外甥不要大外甥。”

“去病的功夫是韩兄教的。他和阿奴从军后家里没人教你。你不学写文章,只是习武也得进城。除非你想跟我在乡野之中种一辈子地。”

公孙敬声摇头:“可以搬去城里吗?休沐日我去外祖母家找你?冬天和夏天太学放假, 我们再回秦岭或茂陵。”

“你祖母上了年纪,农闲的时候我会回去住些日子。冬天和夏季肯定在茂陵和秦岭。不可能只是你放假的时候在这两地。”

公孙敬声抱住他的腰:“你是我舅父啊。”

“你可以为了让舅父高兴,每日乖乖写字,不睡懒觉,不需要舅父提醒你做什么吗?”

公孙敬声哪有这等毅力。

“你不可以,舅父也不想为了你改变。”

公孙敬声好奇地问:“城里不好吗?”

“城里那么一小块地,哪有这里舒服?想吃鸡杀一只,想吃鱼抓一条。何况我搬到城里,试图讨好我的人得天天登门。就是不进门,也会在路口堵我。”

这种感觉公孙敬声深有体会。

前些日子被霍去病送去公孙家,卫孺见着他嘘寒问暖。叔伯兄弟见着他小心讨好,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他无论去哪儿都有很多人跟他巧遇,然后带他出去玩儿,或者把他们的好玩的给他。

休沐日公孙贺到家看到葡萄酒感慨,太后薨了,不能饮酒,否则他得尝尝。得知酒是公孙敬声带回来的,公孙贺一副老怀欣慰地样子,跟他来了一出父慈子孝。

公孙敬声不耐烦,但他不敢犯浑,担心传到大舅耳朵里,大舅打他。卫长君规定的日子一到,他就马不停蹄往卫家跑。

“大舅其实想躲个清静?”公孙敬声潜在意思,不是真想种田。

卫长君摇头:“我不会辞赋,注定不能同司马相如那些人把酒言欢。不爱击缶而歌,也无法跟你父亲姨丈同乐。那么我在城中还可以做什么?你去太学了,我跟你祖母大眼瞪小眼吗?”

“你在这里跟许君大眼瞪小眼吗?”

许君笑道:“小公子,郎君可以钓鱼,也可以看看鸡鸭长多大了。我们有磨盘,还有鏊子木柴,郎君得闲可以做些美食。郎君想烤红薯也行。郎君不嫌累,也可以走上半里路跟豪强富商闲聊。”

卫家这边只有几户人家,但茂陵人不少。离卫家半里路的地方有五六十户,皆是从城中或关中其他地方迁来的。更远的地方还有人家。卫长君真嫌寂寞不怕没人陪。

“大舅,我才十二岁啊。”

卫长君捏捏他的小脸:“不小了。女子十三岁便可议亲了。”

公孙敬声的小脸通红通红,脑袋往他怀里撞,不许他提。

卫长君:“冬夏二季放假,你不想大舅,大舅也会使人接你。”

公孙敬声抬起头来,我是小孩子吗?我很好骗吗?

卫长君点头:“素日得上课,城中膏粱子弟没空到处玩闹。放假得闲,邀你去你不去他们会很生气。你也有可能好奇跟过去。次数多了很容易染上陋习。我可不舍得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变成一堆烂泥。”

这话公孙敬声信,他乐得抱紧卫长君:“父母叫我回家,你也不许叫我回去。”

卫长君眨了眨眼睛应下来。

公孙敬声松开他:“其实我去了太学五日一休,休沐日肯定只想睡觉吃点好的,也没空跟舅舅玩儿。”

卫长君捏住他的耳朵:“还得沐浴。我不希望等到夏天你身上和头上全是跳蚤。”

公孙敬声算算时间,晒头发就得小半日。要是这样更没法同大舅玩了。

“我听大舅的。”公孙敬声想回屋,转身之际想到要是他表兄会怎么做,遂停下,“大舅,我这么听话,晚上可以吃蛋炒饭吗?”

卫长君无奈地摇头。

“大舅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公孙敬声蹦蹦跳跳回屋继续写字。

卫长君叫许君蒸米饭。

炒饭得用凉的,许君蒸好就盛出来放屋顶上。

没有肉,也没什么配菜,晚上做炒饭的时候卫长君索性多放点鸡蛋多放点猪油。出锅前撒很多葱花。

小刘据头一次吃蛋炒饭,喜欢的吃一脸。霍去病想说什么,卫长君眼神制止。小孩吃到身上卫长君也没管。

饭后,卫长君叫公孙敬声领他在院里转一圈消消食,又叫赵破奴看着他俩别乱跑。

霍去病终于忍不住:“大舅,太宠他了。”

“据儿太乖了。”卫长君摇头,“听陛下的意思,储君非他莫属。他这个性子哪能镇住公孙弘那种老奸巨猾的,主父偃那种满腹心计的,张汤那种心狠手辣的?”

阿奴点头:“郎君说的是。”

霍去病仔细想想也赞同:“是我忘了。他以后是大汉天子。”

“我不怕他撒泼打滚厚颜无耻,只怕他温和端方的像个君子。”

阿奴再次表示赞同。

卫长君:“以后跟你们玩的时候他耍赖你们跟他耍赖,或教他耍赖。不许吓唬他。”

“好的。”霍去病应下来,转向他舅,“陛下向来把儿子看成眼珠子,我记得三年前那次过来走到哪儿抱到哪儿,怎么今日这么放心?”

卫长君:“在宫里没人敢叫他到处跑。以前我们诧异他怎么那么乖,正是在宫里拘的。陛下希望他恢复本性。”

“又一个陛下吗?”霍去病问。

卫长君微微摇头:“不清楚。真是如此,大不了卫家人解甲归田。”

听闻这话霍去病明白大舅已经做好最坏打算,他不必跟着瞎担心:“离睡觉还早,我跟他玩会儿去。”

阿奴把碗筷送去厨房,又回来把堂屋收拾干净。卫长君念他不日便要从军,叫他出去玩儿会。

休沐日,卫青没有回长平侯府,打马到秦岭,翌日带走八个小伙子。

霍去病和阿奴一走,卫家空一半。不要说卫长君不习惯,就是许君也不习惯。许君无儿无女,一直把霍去病和阿奴当自己孩子疼。

出去那三年有卫长君跟着,许君还能放心。如今到了军营,许君想象一下成天巡逻练武,越想越难受:“郎君,军营里的生活小公子哪能习惯。郎君,奴婢想和面给小公子做些馓子,饿的时候垫一下。”

“去年仲卿得了千万头牲畜,朝廷有钱,饿不着他。”

许君很是不赞同:“小公子正长身体饿的快。申时吃饭酉时就饿了。听说军中一日两顿,他哪受得了。”

“两顿是有米有饭。晚上还有一顿汤汤水水。”

许君:“肉汤也不管饱啊。”

卫长君头疼:“如今可以给他做,他上了战场,你还能给他送吃的?”

许君思索片刻:“奴婢可以做炒面。”

“他是大将军和皇后外甥,已经很尊贵了,再有你时不时送吃的,得有多少人羡慕嫉妒他?不怕到了战场上有人在背后给他一刀?”

许君无言了。

卫长君:“我得送据儿回宫。你看着敬声。你可以给敬声做馓子,留他饿的时候吃。”

在屋里背书的公孙敬声跑出来:“许君,没人嫉妒我,我也不用上战场,快去给我做吧。”

许君哭笑不得:“好的,小公孙公子。”

小刘据一脸好奇。

卫长君:“是不是也想吃馓子?如果你说想,明日再回宫找你母后,顺便给你母后拿点。”

小刘据乖乖点头。

卫长君把手递给他:“那么今日不回去了。跟大舅看看鸡鸭鹅长多大了。回头杀一个,你大表兄和阿奴不在家,你和敬声一人一个腿。”

小刘据不缺吃的,但以前吃肉的时候有人喂。在大舅家他可以挽起袖子拿着腿自己啃,这个感觉新奇又舒坦,以至于小孩高兴地先他一步跑出去。

跑了两步意识到他不乖,停下来等舅舅。卫长君点头:“可以先到鸡窝门口等我。”

小孩拔腿继续跑。

卫长君叫上狼崽子,到西边又喊来狸猫。

小刘据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猫猫狗狗,卫长君拿着他的小手撸猫,摸摸狼崽子。只是这样小孩就高兴地抿嘴笑。

卫长君抱起狸猫放他怀里。小刘据激动地惊呼一声。卫长君怕狸猫抓住他,吓唬狸猫:“别乱动,叫据儿抱抱。”

养它十来年,狸猫除了不会说话什么都懂。它看起来很难受,依然一动不动。刘据抱累了把它放地上,它一下蹿到墙上,仿佛在说,天呐,终于放开我了。

卫长君想笑:“据儿,吃鸡还是吃大鹅?”

小刘据指着大鹅。

卫长君叫来在东边厨房聊天的奴仆,叫他们抓只鹅杀了,用大厨房的锅炖。炖烂给他两个翅膀两个腿几碗鹅汤就行了。

此话的意思其他的都是他们的。奴仆们很是欣喜,没到午时就收拾干净上锅炖。

未时左右,卫家院中弥漫着浓郁的香味。

公孙敬声在院里跟刘据玩,卫长君坐在墙根下看着他们。公孙敬声轻轻一抬脚把球拨给刘据,吸吸鼻子:“大舅,我明白你说的想吃什么吃什么了。”

卫长君无语,“来年多养一些,每过一段时间我会叫人给你外祖母送几只。回头你小舅成亲搬出去,去病和阿奴上了战场,两只腿都是你的。”

刘据急了,眼巴巴看着他大舅欲言又止。

卫长君:“据儿在这里陪我,大舅做的都给你吃。”

小孩笑着道谢。

卫长君起身换下公孙敬声。

公孙敬声靠墙:“大舅想给小舅找个什么样的啊?”

“卓文君有个侄女,回茂陵前我去东市路过金阁看到一次,相貌身高都挺好。除夕前我们回到城里,金阁要是还没关门,我找卓文君问问。”

公孙敬声震惊:“我以为您会相中哪个士大夫女儿。”

卫长君:“卫家已是天下第一家,无需同人联姻。姻亲家中人口简单最好。可士大夫那样的家庭亲戚再少也比卓家多。”

公孙敬声头一次听到这些,不由得点头记下。

翌日,卫长君亲自把小外甥送到卫子夫手上,不忘提醒她不要拘着刘据。刘彻也同卫子夫说过。卫子夫觉着儿子这样挺好的,可兄长和夫君都嫌孩子乖,此后几日她只能皱着眉头看着小刘据在雪地里乱跑。

小刘据在宫里住三四天,刘彻又一次把他送去茂陵。

如此到腊月下旬,卫长君回城,绕到皇宫把刘据送给刘彻,刘彻可以明显看出儿子变了。以往小刘据在他怀里乖的跟猫儿似的。如今左顾右盼,仿佛对什么都稀奇,好像身上有跳蚤,总想下去蹦跶几下。

刘彻心中很是复杂。他叫黄门送刘据回椒房殿,然后问卫长君:“据儿变得是不是有点快?”

要不是有太监宫女在,卫长君真想送他一记白眼:“您儿子六岁不假,实则未满五周岁。好比庄稼地里的幼苗。扶着它几日,它就会往哪边生长。”

“公孙敬声幼时不是教了许久才给他改过来?”

卫长君:“那孩子打根上歪了,自然不好掰。您儿子只是乖,并非胆小如鼠。再说了,如今看起来胆子大了,可你要是叫他‘乖’或‘听话’,过了除夕据儿又会变得跟一个多月前一样。”

“朕和子夫还得仔细看着?”

卫长君点头:“去病和阿奴在军中如何?”

“你没去看过?”刘彻诧异。

卫长君:“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上哪儿看去?”

刘彻堪称震惊:“仲卿没告诉你?”看到卫长君一副告诉我什么的样子,刘彻哭笑不得:“他那个脑子真令朕佩服。”

卫青没想起来告诉他是其一,其二卫长君没问。刘彻认为卫青脑子里除了兵法军中事务旁的一概不懂,卫长君希望刘彻一直这样下去。最好小人在刘彻面前搬弄是非,刘彻第一反应不是卫青有二心,而是有人要害他的大将军。

卫长君叹气:“你也不知道?”

“朕问过仲卿。起初他们几个很不习惯,比如什么时候用饭,不去用饭食堂就没吃的了。去病抱怨跟坐牢似的。仲卿叫他回去,去病又说习惯就好。没通过卫青向你抱怨,显然习惯了。”

卫长君:“听说军中洗脸洗手都用冷水,有没有冻伤?”

“仲卿说井水不冰。不过肯定不如跟你在一起一年四季用面脂。”刘彻说着忍不住打量卫长君,北风凛冽竟然没吹皱他的脸,“你比朕大几岁?怎么看起来比朕小?”

卫长君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陛下气盛,看起来自是比我沉稳。”

刘彻轻笑一声:“大公子真是能自夸也能自贬。”停顿一下,“无敌了。”

“草民该回家了。”卫长君提醒。

平日在宫里没人敢同刘彻有来有往,难得可以肆意说几句,刘彻不想放他离开:“午时了,用了午饭再回去。”

卫长君在宫里用过饭,不如他家可口,他想回去。可是皇帝留人,他总得给天子个面子:“多谢陛下。”

刘彻微微摇头:“你这样朕真不习惯。”二人此时在宣室殿门里面,一阵阵北风从面前刮过,刘彻转身,“先进来。”

二人进去,小黄门关上一扇门。

刘彻带他到书房,宫女煮茶。宫女放上水壶,把小炉子移到茶几旁边,卫长君接过去,令宫女退下。宫女下意识看刘彻。刘彻颔首,她这才缓缓退出去。

卫长君不由地瞥一眼。

刘彻:“看上了?”

室内只有他们二人,卫长君不再忍,送他一记白眼。刘彻料到这样,毫不意外地笑了:“大公子,从关中到塞外,长安城中也有不少美人,没有一个你能看上的?”

“有刘陵机敏且才貌双全吗?”

刘彻摇头:“不说她干的那些事,只说她本人,在整个刘家都是数一数二的。你比着她娶妻,那你是没机会了。”说到此,停顿一下,“当初为何不索性将计就计?”

“再好看的人看久了也会腻。我要的是人有趣。她不止无趣且心术不正,我好日子过腻了,给自己找罪受。”

刘彻啧一声:“只是人有趣,没有一副悦目的容颜,你也瞧不上。别说的自己多么不流于俗。”

卫长君想说什么,小黄门悄悄进来。卫长君朝刘彻身后抬下颚。刘彻回身:“何事?”

“董郎来了。”小黄门认为他不该进来,许久不曾见陛下一脸饶有兴趣,真实的像个人。可他也不敢不通禀。

刘彻愣了一瞬间。卫长君也楞了一下,嘟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想起“董郎”乃馆陶养的面首董偃:“看来天不留客啊。陛下,草民告退?”

“退什么退?”刘彻瞪他,“告诉他朕年前都没空。”

小黄门赶忙退出去。

卫长君见水沸腾了,倒入茶:“陛下真乃日理万机啊。”

“阴阳怪气。也不知跟谁学的。”刘彻把煮茶的配料递给他。

卫长君一边下料一边说:“跟陛下学的。”瞥他一眼,“我身边那些人不是木头就是死心眼子,我又不是生而知之,只能是文治武功无一不精的陛下了。”

刘彻好气又好笑:“这几年钱粮得给仲卿留着。朕打算过两年存些钱财,令张骞出使西域。届时你跟他一块去吧。你这张嘴,朕相信带去财物,你还能带回来多少。”

“张骞出使西域?”卫长君的手抖了一下,张骞竟然还在京城啊。

刘彻心中一凛:“不妥?”

“不不,不是。”这事意义深远,纵然九死一生,卫长君也得支持,“陛下打算带去多少物品?”

“金银丝绸这些必须得有,还有牛羊牲畜,其他的朕还没想过,不急。你意下如何?”刘彻盯着卫长君,眼中似有深意。

卫长君怕茶浮出来,也就没发现他话里有话:“牛羊牲畜不好。路上有折损,西域也不缺。以我之间,鲜红薯土豆以及棉花籽万万不可,玉米粒也不可。陛下可以准备红薯粉面、绿豆粉面、玉米面和棉衣。对了,丝绸要有,茶叶要带一些,金银玉器少许,多准备些纸和书。但是雕版印刷万万不可。蚕也不能带。也不能送茶树。

“随行的人当中不能有会这些的人。羡慕我们的物品,那就跟大汉交好,然后我们挑一样给他们。不能这个国家学这个,那个小国学那个。所有人学的都一样。再想学别的,以后再说。”

刘彻:“他们不学呢?”

卫长君摇头:“或许对蚕丝不感兴趣,但纸张和棉花一定可以让他们割爱,用汗血宝马来换。”

刘彻张了张口:“你——”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汗血宝马?”

卫长君心漏了一下,果然言多必失:“忘了听谁说的,大宛有良马,乌孙也有好马。”

“梦到的?”

卫长君拧眉:“应该吧。我实在想不起来听谁说的。”

张骞只跟刘彻说过,他还不确定。刘彻信了卫长君的说辞:“他们要是不同我们交换呢?”

卫长君:“陛下不是想好了吗?不过我得提醒您,这事急不得。大汉子民需要休息,您的将军也得歇一歇。大宛不近,急行军一个来回能叫人折寿五年。”

“有三四个仲卿就好了。”刘彻说出来不禁叹息。

卫长君张口结舌,世间竟有如此不知足的人:“陛下,你父亲和祖父泉下有知,恐怕棺材板都压不住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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