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想掐死早几天的自己。可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卫长君那句“等着”竟然有后续, “卫兄,你我的关系谁跟谁啊。”说着话趁其不备起身就抓。
卫长君任由他夺过去,悠悠地问:“有牙刷你有牙膏吗?”
“我——”韩嫣有牙膏, 卫长君教他的奴仆做的。少许水加田七粉、薄荷粉等物搅拌均匀便可。虽然简单可保存时间短,还没用完就风干了。
卫长君提到竹子,难不成想做更好的。韩嫣犹豫片刻,把牙刷还给他。
小霍去病摇头叹息:“韩兄,图什么啊?”
“你给我闭嘴!”韩嫣瞪一眼他。
小不点老老实实写刚刚学的字。
韩嫣带着满脸讨好的笑意握住卫长君的手, “卫兄——”
卫长君一阵恶寒, 甩开他,“再恶心我连牙刷也没有。”
韩嫣突然茅塞顿开,找到拿捏他的办法。韩嫣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卫长君打个哆嗦,心生警惕,这孙子又想干什么,“没完了是吧?”
“你不就是想叫我求你吗?”韩嫣伸手掰过卫长君因嫌弃而后仰的头,二人四目相对, 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卫长君不禁睁大眼睛, 急急道:“你敢!?”
韩嫣笑问:“那敢问大公子, 有牙刷有牙膏吗?”
卫长君觉着韩嫣个瘪犊子笃定吓住他了,“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不待韩嫣有所反应,他一个巧劲把人放倒在地,抬脚坐到韩嫣腰上, 欺身向下,温热的呼吸喷到他脸上,因突生变故而愣住的韩嫣回过神条件反射般挡开卫长君的脸。他顺势直起腰,居高临下看着韩嫣,“有牙刷你有牙膏吗?”
韩嫣服了, 真服了,平日里恐怕被他占到便宜的卫长君竟然如此豁得出去,“我错了,卫兄,卫兄,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两个小崽子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怎么就错了啊?”
两个成年人身体僵一下,一个站起来,一个坐起来,十分默契地离彼此远远的,然后意识到彼此的动作,又禁不住相互嫌弃地瞥一眼。
韩嫣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我整个人都躺在地上了还不认错,难道非得等你大舅像打你似的给我几巴掌再认错?”
小霍去病疑惑不解,“韩兄的工夫那么厉害,大舅不会使剑,你还怕大舅?”
“我有剑吗?”韩嫣反问。
两个小崽子一起摇头。
“那不就好了。”韩嫣语重心长道,“处于下风就要敢于认怂,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小霍去病不信地哼一声,“打不过就打不过,我又不笑你。”
韩嫣看向卫长君,我可以打他吗。
卫长君:“去病,听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
小霍去病摇头。
卫长君道:“一时的退让不等于投降。听说过卧薪尝胆的故事吧?”
炎炎夏日睡不着,月光铺满大地,窦婴来找卫长君聊天的时候跟几个小的说过。两个小不点不再是三岁孩童,今天听的睡一觉就能忘得一干二净,闻言禁不住异口同声,“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卫长君朝韩嫣睨了一眼,“不信你问他下次还敢不敢?”
韩嫣摇头:“暂时不敢。”
卫长君冷笑:“那是牙膏还没到手。”淡淡地瞥他一眼就往外去。
小霍去病小声问:“韩兄,我大舅生气了?”
“你大舅没那么大气性。虽然你大舅这个人满肚子坏水,鬼主意一个接一个,咱们几个加一起都玩不过他,可待咱们也确实大方。”
小霍去病听得似懂非懂,“比如?”
“为了给你们补身体,没事就剥核桃。经常检查地头上的陷阱,弄来的猎物都留给你们吃。还不大方?”
阿奴忍不住先开口:“郎君是我见过最最好的人。”
韩嫣笑道:“你才见过几个。”忍不住朝他小脑袋上撸一把。小阿奴嫌弃的拨开他的手。韩嫣不以为意,“跟你家郎君一个臭德行。”
阿奴气得瞪眼。韩嫣连忙说:“跟我一个臭德行行了吧?赶紧写字!”
小阿奴不服气地瞪他,谁要跟他一个臭德行。
韩嫣挑眉,“还等我手把手教你?”
卫长君跟他家四个小的说过,要不是韩嫣和窦婴跟他做邻居,他带着厚礼亲自请也不一定能请动他们。
小阿奴一听韩嫣语气不对,立刻低下头去乖乖写字。端的怕把人气得不教他们了。
韩嫣满意,“好好写,一炷香后我过来检查。”
小霍去病问:“你干什么去啊?”
“看你舅做牙膏。不行吗?”韩嫣定定地看着他。
小不点可不敢说不行,“你去玩儿吧,不用管我们。”
韩嫣气笑了,朝他小脑袋上轻轻拍一下就出去卫长君。卫长君此时正在自家地边上指挥孟粮和牛固砍竹子。
他家地边上的毛竹长得很快,不论他做纸还是编筐都不需要再上山运竹子。无需上山的好处就是一盏茶的工夫卫长君就回来了。
韩嫣习惯性旁观,陡然想起牙膏做好有他一份,看到卫长君忙着把盐捣碎,“要不要帮忙?”
“你?”卫长君上下打量他一番,只差没明说,你行吗。
韩嫣后悔多这句嘴,“以后别又说我不帮忙。”
“你去山边找点黄泥。找不到黄泥挖点土摘几片大竹叶也行。”
韩嫣叫孟粮去,然后又问:“还有别的事吗?”
卫长君想生气又想笑,“你所谓的帮忙就是帮我安排人做事?”
“先说。”
卫长君指着细长的小竹叶,“剪碎可以吧?”
“这有什么用?”韩嫣嘴里嘀咕着,脚下没停,找到剪刀三两下就剪碎了。
卫长君没理他,磨碎的盐倒入干净的碗中备用,他就把先前买的鸡内金拿出来磨碎。这东西韩嫣认识,禁不住惊呼,“用这个?你也不嫌脏。”
“说的好像你没用过似的。”卫长君瞥一眼他,“知道我在哪儿买的吗?药材铺。”
韩嫣的脸瞬间变成彩色,一副恶心想吐的模样。稍后终于把心头的不适压下去,禁不住说:“我还是用我以前的牙膏吧。”
“那以后别跟我抱怨,一觉醒来牙膏干了,然后又来用我的。”卫长君想起什么转向他,“你的牙膏那么容易干,是不是你压根没盖,就为了用我的?”
韩嫣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卫长君见曹女过来帮忙,就交给她捣碎,他去清洗牛固锯断的竹筒,然后在院里升起炭火。
牛固闲下来,卫长君叫他去大门边的柴棚下找几块松木。
韩嫣越发好奇,又是炭又是松木又是盐又是药材,他这是做牙膏还是炼丹呢。
卫长君把竹筒倒放沥水,炭火一点点着起来,他却没闲着,把从药材铺买的珍珠粉拿出来。韩嫣用过珍珠粉做的面脂,又忍不住问:“怎么还用珍珠粉?”
“你用珍珠粉做什么?”卫长君不答反问。
韩嫣脱口道:“美白!”说出来明白了,“难怪你的牙这么白。”
“我的牙白是天生的。”
韩嫣不屑的冷笑。
卫长君接过捣好的鸡内金跟磨好的盐以及细竹叶搅拌均匀,一边装竹筒里一边挑眉看他,“你没发现?自打我家日子好了,我们兄妹几人一个比一个肤色好头发黑牙齿白?”
韩嫣没注意,朝屋里喊,“去病,阿奴,出来。”
霍去病和阿奴跑出来,“干嘛啊?”
韩嫣勾勾手,两个小崽子乖乖过来。韩嫣打量一番他们的头发,霍去病的硬又黑,阿奴的细软,但两个小崽子都挺好看。韩嫣就叫卫长君看看阿奴的头发。
卫长君瞥一眼,就说:“阿奴小时候家里穷,他母亲怀他的时候可能都没吃过一顿饱饭,他头发细软泛黄是胎里带的,多吃肉多吃黑色的东西,过几年身体结实了就好了。”
阿奴乖乖说:“郎君,我每次都吃好多肉,跟去病一样多。”
卫长君笑着点头,“我知道。回屋写字去吧。”
韩嫣拿掉金冠玉簪,瞬间披头散发。他见自己的头发也乌黑,忍不住看卫长君,叫他给个解释。
卫长君笑着问:“不知道你看自己会把自己的缺点无限放大吗?”
韩嫣一时没能理解,“什么意思?”
曹女:“韩家郎君,你觉着你的牙没有我家郎君的牙白,其实不是真的,而是你觉着自己的牙黄。”
韩嫣懂了,但他不信,一脸怀疑地盯着卫长君。
卫长君见孟粮回来,叫他和泥,然后在竹筒口塞一片大竹叶,最后用泥封口,放入加了松木的炭火上烤。
“卫长君!”韩嫣见他一声不吭,气得大喊。
卫长君:“爱信不信。”随后他开始磨从药材铺买的竹炭和薄荷。两样先后慢慢磨碎,卫长君就找出他从药材铺买的草木灰。
竹炭和草木灰是他以前买来当药材备用的。毕竟家里有四个孩子和七个奴。他住在荒郊野外看病不容易,不把常用的药材备齐,就得指望嘟嘟。万一嘟嘟掉链子,或者买不到效果好的药材,他只能找十里八村的土郎中。土郎中可能还没嘟嘟懂得多。
其实草木灰可以自己烧。卫长君买药材铺的时候见有干净的,且十分便宜,一个铜板一大包,就顺手买两包。
卫长君找个碗把草木灰倒进去加水,过滤出的水就是碱水。竹炭粉和薄荷粉以及碱水备好,竹筒也烧焦了。
卫长君小心拿出烧成块的盐,然后继续捣碎。最后把这几样以及碱水混合到一起搅拌成粘稠状,放在他早已准备好的罐中。
随着盖子落下,卫长君禁不住长舒一口气,“终于好了。”
韩嫣忍不住问:“黑成那样能用吗?”
卫长君拉个小板凳坐下,盯着他说,“韩兄,告诉我,我都放了什么。”
韩嫣不明所以,但见他很慎重还是老老实实说:“鸡内金、盐,洗干净的竹叶,你从药铺买的珍珠粉,竹炭、草木灰以及薄荷叶。怎么了?”
“这些都是药材铺常备的,它们混合到一起怎么不能用?”
韩嫣被问住了。
其实卫长君也担心用不完干了。他先前就准备了八个小罐子。他和四个小的两罐,他母亲三个妹妹以及一个弟弟五罐,还剩一罐他打算孝敬窦婴。窦婴年迈牙齿松动的厉害,可不敢用他的牙刷牙膏,直言自己跟孟粮他们一样用盐水就行了。
卫长君没准备韩嫣的,就是因为韩嫣比他懒。但也想过教韩家家奴做这种牙膏。
“韩兄,要吗?”卫长君拿起黑陶小罐问。
韩嫣很想有骨气地拒绝。可卫长君这么点牙膏忙了几个时辰,肯定比他用水搅拌搅拌的好用,“卫兄,我每日辛辛苦苦帮你带孩子,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这话说的可怜,卫长君也不得不承认他带孩子的时候没马虎,“我真没想给你。”
韩嫣接过去:“你打算孝敬陛下?”
“我把制作方子给子夫不就好了?”
有道理!
卫子夫有了,刘彻还会远吗。
“你打算给谁?你们几个一人一罐,风干之前用得完吗?”
卫长君:“谁也不给,搁窗台上放着馋你。”
韩嫣扬起罐子想糊他一脸。
卫步和卫广拿着竹简进来慌忙疾走几步,一个拉卫长君进屋等着用午饭,一个把韩嫣手中的罐子夺走,直言帮他送回家。
韩嫣洗洗手进堂屋,看到卫长君坐在主位,还面带笑意,又想赏他一巴掌,“身高八尺,心如针眼,你不羞愧吗?”
卫长君微微摇头。
韩嫣转向两个小弟子,“你俩不许学他。”
两个小不点乖乖地点头,然而心里不这样认为,大舅/郎君多厉害啊,能叫韩兄老实认错,还能气他只敢动嘴不敢动手。
话说回来,卫长君上次进城买生活用品发现盐又贵了,就偷偷叫嘟嘟买一缸粗盐,在西偏房放杂粮的屋里放着。
饭毕,卫长君端着坛子过去挖一坛交给孟粮,叫他们明日继续做牙膏。可以不放鸡内金和珍珠。孟粮等人以前用柳条和盐水清洁牙齿。如今卫长君允许他们用木头和猪鬃毛做牙刷,这点就强过很多城里人,哪敢惦记珍珠粉。
孟粮等人想快点用上牙膏,翌日天蒙蒙亮就爬起来锯竹子,去山边弄竹叶和土。早饭后,家里家外收拾好,赵大就带着四个女奴做牙膏。孟粮和牛固忙地里的活。好在卫长君只种三十亩冬小麦,二人慢慢忙几日就好了。
随着又一场春雨下来,天气越发凉了,卫长君等天晴就带他家、韩家以及窦家奴仆割苜蓿,然后放卫家西边竹棚底下,不用担心淋雨,也不用担心把还有点水分的苜蓿捂霉。
苜蓿种一年可以管三年。今年不需要犁地,孟粮和牛固就继续忙剩下七十亩地。
粮食入窖的入窖,入缸的入缸,素日不需要他二人做家务,立冬前二人就把地收拾妥当。地好了可以猫冬了,孟粮和牛固等人却不得闲,还有十来亩玉米等着他们。
玉米已晒干,都堆在东院东屋里,早饭后孟粮等人就去东院晒着太阳揉玉米。玉米粒弄下来就直接搁院里晒。晒过之后放正院厨房隔壁,也就是卫家老奴以前住的屋里。
那屋里堆满大缸,就是用来放粮食的。卫长君也想过用麻袋,但这边老鼠太多。
临近傍晚,卫长君看孟粮和牛固把玉米收屋里,决定养一只猫。盖因用缸装粮食太占地方。今年还可以卖给刘彻和刘陵,明年他们不需要都留着自家吃用,现有的缸肯定装不下。
前几日下雨正好赶上卫青休沐,卫青没能来,卫长君准备的五罐牙膏也没法给他,翌日就叫孟粮驾车载他进城。
卫长君直言买鸡鱼肉蛋等物,霍去病和阿奴也没闹着要去。
韩嫣忍不住问小霍去病,“不想你母亲吗?”
小霍去病摇头,“阿母好好的啊。”
小阿奴补充:“我们见过姨母。”
韩嫣知道他们前不久见过,陈掌来给卫长君送牛大骨和猪鬃毛那次卫少儿也来了,“可是也有十来天了。”
小霍去病认真想想,不是很想念天天把他关在屋里的母亲,“我有大舅啊。”
韩嫣无言以对,“有道理。你大舅什么都懂,你只要不往山上跑,不把这个家拆了,他也懒得打你,确实比跟着你母亲舒服自在。”
小霍去病瞥他一眼,知道还问什么啊。
韩嫣心说,还不是因为你才六岁。你要是十六岁,我脑袋被驴踢了也不会关心你。
“昨天学的念一遍我听听有没有记住。”
韩嫣每日教他们一句,两个小崽子念熟记住,韩嫣才会教他们生字。昨天教的那句内容和意思两个小不点记住了,但有个字忘了。
韩嫣很有耐心地同他们复习两遍。小崽子记下了,就叫韩嫣教新的。若是别的孩子,韩嫣只会叫他们再学一遍。两个小不点聪慧,韩嫣不担心揠苗助长,就教他们下一句,然后同他们解释那一句什么意思,最后教他们生字。若是没生字,那就接着再来一句。
过程很枯燥。但自打两个小不点知道一个铜板可以买几个竹蜻蜓,而在城里请一个远不如韩嫣的先生一个月就得一千文钱,小崽子就觉着他们占了大便宜。
刘陵带着家将进门,看到一大两小师徒和睦的一幕很是诧异,禁不住问:“你是我认识的那个韩嫣吗?”
三人吓一跳,齐齐回头,然后同时起身,一起问:“你怎么进来的?”
刘陵朝外看一眼,“我看门开着就进来了。”
韩嫣朝外喊:“许君!曹女!”
二人没来,赵大等人也没出现。
许君等人想吃凉粉,厨房堆满了破皮犁烂的红薯,玉米又不着急揉,她们就弄两筐红薯去院西边竹棚下砸红薯取粉。
天凉了,小狼崽子不爱上山,赵大寻思着有它在不用他看门,就跟牛固去东边院里揉玉米。
韩嫣又喊两声,还不见他们出现,气得大步往外去。
刘陵:“别喊了,院里没人。”话音落下,西芮拎着筐进来,看到刘陵等人吓一跳,“你——翁主,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韩嫣见她挽着衣袖,竹筐也是湿的,误以为她在沟边洗衣刷洗,没注意到从她们身后过的刘陵等人,“刚到。忙你的去吧。”
卫长君犁地都防着刘陵,跟自家主君一心的西芮也不想招呼,“韩家郎君,奴婢再做两筐红薯就好了。你家要不要趁机做点?省得回头再刷一次石臼。”
卫长君送他和窦婴各一亩红薯,七成放地窖里,三成在厨房里。不早点吃完等下大雪也是冻坏。韩嫣也喜欢红薯面粉做的凉粉以及粉丝,就叫西芮代他吩咐家奴做一旦红薯。
刘陵叫家奴帮西芮挑红薯。
韩嫣挑起眉头,“我还想问什么风把翁主吹来了。合着是红薯面粉这股风。”
刘陵:“韩上大夫离了陛下倒是愈发聪慧了——见微知著。”
“以前并非我愚笨,而是陛下生来不凡,就是高悬的太阳,夜晚的明月。我虽亮眼也只是众多星星当中的一颗。”韩嫣说到此,看着她笑了。
刘陵瘆得慌。
韩嫣没让她失望,“只是不知翁主是天上的星星还是凡间的珍珠,亦或者是鱼目?”
“放肆!”刘陵的护卫举起剑指着韩嫣。
小霍去病不愿意了,他的先生只能他欺负,“你才放肆!”指着他,“跟谁说话呢?”
韩嫣愣了愣,然后抱起孩子大笑,“没白教你。”
小不点懵了。
韩嫣把他放地上,摸摸小阿奴的脑袋,“你俩退后,别伤着你们。”
小阿奴盯着刘陵和她的护卫看一下,扭身跑到东边越过屏风钻进卫步和卫广卧室,抱着他俩的弓箭出来就喊:“韩兄!”
韩嫣牙疼,不知道有外人在吗。能不能给师傅留点面子。
回过头韩嫣惊呆了,忘了“韩兄”这个不合时宜的称呼,然后笑着接下,“不错。这机灵劲儿,像你家郎君。”
以前卫步和卫广用的弓箭是卫长君和卫青做的。现今两个小的都改用韩嫣买的了,卫长君也给他们各买两把。一把重一点大一点,一把稍微轻一点。小阿奴抱出来的就是成年男子用的弓箭。
刘陵禁不住后退,“韩嫣,我乃淮南王翁主。”
“淮南王翁主不在淮南在长安,谁信?”韩嫣把玩着弓箭,“你说我要是没拿住,淮南王是来找陛下要人,还是令我等随意处置你的尸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