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鸥虽然小,但是她也是管家婆,操心家里的事情,自然能想到齐安雁话里的意思。
她不敢相信地看向三姐手里的饼干和红糖,“不会吧?这里面能放什么?”
齐安雁淡淡地摇头,微敛着眸子勾起唇角:“我也想知道,她在这些吃食里,到底放了些什么!”
没多久大家伙都起来洗漱,而黎天纵也从食堂买了饭来,左手右手拎得满当当的。
孩子们平日里很节俭,基本上是自己买了些带麸皮的陈面,配上玉米面等,蒸三合面馒头,搭配下午市场收摊时蔫巴巴的蔬菜,比去食堂还省不少钱。
哪怕如此,他们也不敢敞开肚子吃,只吃个五六分饱。
就是父母和大哥在的时候,他们都没吃过如此丰盛的早饭呢。
齐安雁要去查体,连水都不能喝,只能眼巴巴瞧着弟弟妹妹和侄儿们跟小狼崽似的,埋头苦吃。
这对一个在末日几十年、隔三差五啃压缩饼干、杂粮馒头的人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呐。
黎天纵眸子温润,好笑道:“等你查完体,工作人员应该会发些面包、鸡蛋和牛奶,如果不够吃,你也能去食堂里再吃点。”
“医院旁边也有国营饭店和小吃店。”
齐安雁嗯嗯着眼睛微眯起来,是啊,如今是和平年代,没有丧尸,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也不用提心吊胆,被人察觉到空间的存在。
吃过饭后,大家伙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齐安雁并没有在校区医院和旁边的附属中医院查体,而是直接领着家里的五小只乘坐公交车,往市人民医院而去。
孩子们对公交车格外新奇,上了车寻到座位,就趴在车窗往外瞧着,眼睛都用不过来了!
她心里又是一阵愧疚,人人都说齐家是个无底洞,可实际上爱慕虚荣、不愿意接受日益糟糕的自己、执拗矛盾的她占了一半的原因。
齐安雁轻笑着说:“等小四、小五和你们姐夫放了暑假,我们就去逛逛宫殿和城墙,再尝尝京都烤鸭。”
“等我们搬家了,留下来一大间铺子,其余的租出去……晚上我们打开门做生意,随便卖点东西,都够咱们一家人的嚼用了……有铺子的租金、我跟你姐夫的工资,咱们家的日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却能让你们过得很滋润,一天三顿吃饱,每天鸡蛋、牛奶和肉都安排上……每季三五套衣服……”
“我们没有父母,也没有哥哥了,但是姐姐一样让你们跟其他家庭孩子一样,不为了生计而发愁……”
小七、小八和小九泪眼汪汪的,三姐咋突然变这么好、这么厉害、还这么疼他们了?
太不真实了!
她挨个摸了下他们的脑袋,就连觉得好玩凑上来的俩侄子,也撸了一遍:
“三姐已经努力积极向上地生活,你们也得加油啊,总不能依靠姐姐一辈子,对吧?”
“趁着你们年岁小,多学点本事,以后有赖以生存的技能。谁有钱有本事,都不如自己拥有,知道吗?”
孩子们使劲地点头,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们对这个道理理解太深了,可惜他们现在年纪小,本事不多,有心而力不足。
入职前查体已经成为一套流程,齐安雁问了人,便交钱去做了个全面的体检,顺道把饼干和红糖送去化验。
因着她着急拿结果,特意多交钱要了特急,两小时后便能拿到结果。
去医院食堂吃了饭,她领着娃们去了门口的小卖部,要了五瓶橘子味的汽水。
用井水镇的汽水,汩汩冒着的泡泡在表面炸开,扑面而来的凉气和酸甜的果香,着实勾人!
“呜呜,好好喝啊!”八妹格外喜欢,不停地称赞着,“冰凉酸甜爽口,怎么会有这么好喝的水呢?”
孩子们小口地喝着,享受着气泡在嘴巴里炸裂,似乎他们已经漂浮在云端,幸福得难以言表。
就连俩两岁的小娃,一起捧着一瓶汽水,你咂摸一口,我吸一口,喝完就兴奋地手舞足蹈,两条小腿晃个不停!
齐安雁爱极了他们这种小土包子的感觉。
她是大口地喝着,没几口那汽水便见了底,又要了一瓶苹果味的,慢悠悠地咬着吸管,“你们小,只能喝一瓶,下次再换这个口味的。”
孩子们嗯嗯着,特别好说话。
几个人溜达一圈再去医院的时候,体检报告和检测报告都出来了。
齐安雁拿着报告排队让医生给看看。
医生看到她的模样,眉头已经蹙起来,“同志,你是哪里不舒服?”
齐安雁递上两份报告,“我胃口比较大,吃得多饿得快,如果我包里没有吃的,很容易饿到晕厥……口干舌燥、便秘……我平时也容易情绪上头,控制不住的暴躁和烦闷,必须别人顺着我来……”
医生低头认真看着她的体检报告,又瞧了检测报告,严肃地说道:“同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特别不好,脂肪过多堆积,内脏负荷过重,引起多种病症……像是你血压高、血糖高、血脂高、心率异常、肾脏也有衰竭的迹象……如果你不能好好调整身体,恐怕,恐怕轻则出现癫痫、运动障碍,重则因为心血管病症而亡……”
几个孩子们被吓得不轻,赶忙问道:“医生阿姨,我姐姐就是吃得多点,怎么就有这么多严重的病啊?”
难道是姐姐感觉到活不太长久,所以顿悟了,开始对他们好了?
他们宁愿三姐跟以前一样混不吝,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医生叹口气,敲了敲检测报告,又说:“这些饼干和红糖,你吃了多久了?”
齐安雁没什么印象,但是七妹张口就答道:“三年多!”
从二姐嫁出去后,每个月她都会偷偷托人,送些吃食,点名给三姐的补偿。